今天早上，牛伊敏熬了红枣小米粥，烙了几张饼就去上班了。王泽华起床后，让王雪霏给医院的爷爷奶奶送了些早饭。

王泽华去超市给他老爸买了一些猪蹄，看到分割员手边有零星猪皮，他就问，“猪皮怎么卖？”

“三元一斤。要多少？”分割员说完，从柜台下面拿出两袋子啪地丢在案板上。

“一袋子这么多呀？”王泽华惊讶地问。

“没多少，三四斤吧。”分割员淡定地说。

“来一袋小的。”就这样，王泽华买了三斤多猪皮，打算回家熬猪皮冻给家里人解解馋。

牛伊敏有一个月没有回老家了。她给她妈妈相凤珍打去了电话。“妈妈，听说老家疫情很严重，你要多注意防护呀？”

“知道了，村里管控得很严，每天做核酸，不让在外面待着，乡里下来的人在路口值班呢。”

“听说，不让出门去摘菜。你能吃上菜吗？”

“哎呀，我的菜就在家门口，出去做核酸回家顺手就摘了，还能难住人？我就是想让你们吃点菜，家里的丝瓜，黄瓜，豆角什么的都结疯了，你们谁也回不来。”

“甭惦记我们，我们想吃什么都能买。家里缺东西吗？”牛伊敏每次都这样问，每次都会失望，老妈总是着急怕给她买东西，说她们瞎花钱。因此，她们姐妹回老家，都不在问，直接想给老妈买什么就买点什么。

“什么都不缺。给你们磨好了白面，压好了挂面，你们谁也不回来拿来。你们过好了，我就好了。”相凤珍总是觉得自己不能给孩子们添麻烦，在自己能力之内能减轻孩子一点点负担，她就觉得自己很有用，还是很能干，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上了岁数。

“你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想着我们，我们还是孩子吗？省点力气，可千万别叠袋子了，这么热的天，热着了比你挣得花的多。”牛伊敏担心她老妈不是为了打发时间叠袋子，而是为了挣钱，让家里人面子不好过，她自己也得不偿失。牛伊敏想到自己老妈会和乡里乡亲抢活吵架，会和老板计较得失委屈，会交不了货着急，会坐久了起不来心酸，会想花钱手里没有钱拮据……而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恨自己不争气，她责备自己没有做过硬气事，她难过自己不会说硬气话……这真是母女连心，双向奔赴。

“什么也不干了。这几天，没有叠袋子了。都封控起来了，谁也走动不了。现在就是在家里琢磨着怎么吃。冰箱里面有肉，想不起来吃，以后可不要给我买肉了。年级大了，就我一个人，吃不了什么东西。攉半碗面粉抻个面片就得吃两顿，摘点小葱拌北瓜馅，心里觉得特别想吃，蒸出包子来也吃不完，吃了一天。”生活的苦难在心里，儿女面前都是一派幸福。

“妈妈，我想吃北瓜了，你给我留点。”姜还是老的辣，牛伊敏最终没有抵挡住妈妈的“诱惑”。

“留着呢，今年结了不少。冰箱里，给你们留着葡萄。怕也留不住了。”相凤珍自己捡着吃落下来的葡萄，把好葡萄留给孩子们。想到孩子们吃不到，她就觉得很可惜。听到这里，牛伊敏心里是满满的幸福。不管自己多大，都是妈妈的孩子，都是妈妈想宠爱的人。

“该送人就送人，街坊邻居都不赖，给她们送点。我们一时半会儿的回不了家。”牛伊敏总是担心老妈一人独守老家，老话说的好“远水解不了近渴，远亲不如近邻。”真有什么急事，还是得邻居们伸手帮忙。

“送，那天给静静送了一些黄瓜。做核酸的时候给了英哲媳妇一点儿丝瓜。闲话的时候，她说用葡萄熬水喝比吃葡萄还好呢。我回家就熬着喝葡萄水，比买的葡萄饮料还好呢。”相凤珍很高兴自己还能做出饮料来，她的精神头可不比年轻人差。

“你喜欢就行，纯天然无公害。”听到妈妈生活的有滋有味，牛伊敏心里也很高兴。

“嗯，熬得时候，得把葡萄皮煮上，要不就没有酸味，没有葡萄味。你想做葡萄酒还得把整个葡萄放进去，营养全都在皮上。”相凤珍详细说着，就是想让牛伊敏知道了自己也可以做着吃。

“有道理。以后做饭少做点，吃完了下顿再做。现成的天然气，自来水，做个饭有什么难的？还是吃新饭好吃，现在都提倡不要吃剩饭，剩饭剩菜亚硝盐含量高，对身体不好。”牛伊敏希望老妈改掉懒省事的做饭习惯，每次打电话都说。

“一个人的饭不好做。我现在用碗试着水，就做一碗，够吃就行。没事，你就忙去吧，我挂了。”

“好吧！你——”牛伊敏就听嘟一声，老妈早撂电话了。牛伊敏只好起身去刷牙，就听手机又响。

“会是谁呀？”牛伊敏拿起手机，笑了，“妈，怎么了？”

“能邮寄吗？我给你们邮点菜去？”相凤珍想一出是一出。

“你们是疫区，什么都停着呢。”牛伊敏都被可爱的老妈搞笑了。

“嗷，那就算了。”相凤珍遗憾地挂断手机。

牛伊敏是又幸福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