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大学里第一个牵我手的男孩,那天以为是不过是无比寻常的一天。
二月的二十八号,今天是你的生日。
强忍睡意等到十二点,给你发出生日快乐几个字后,却睡意全无。
的确,是勉强的,是强忍笑容的,是言不由衷的。
祝你们幸福是假的,祝你幸福是真的。
如果可以,那就存在于那场梦里,在梦里生,在梦里死。我也在心里想过很久,是要选择未来,还是要选择你。选择了未来或许我就没办法时时刻刻陪着你。
可是你也知道的,梦想和你,我都不想辜负。
大年初一到今天二十七号,半个月没写下任何文字。当心情平静这天,认认真真化了妆,烫了好看的发型,重新登陆了后台。
我打小引以为傲的文字功底,夺得过不少奖项,却没想到引起最爱的那个人的无限反感,所谓三观不同吗,我无从知晓,也从那天起,我曾一度想放弃我的热爱,因为我的热爱,终究成为别人的诟病。我那么热爱文字的一个人,却最终不敢将我们的故事写下来示于众人面前,何其可悲。
其实说句实话,我再没想过以“年”为时间单位的描写爱情,发生在一秒一秒里的感情,起码真诚的有据可依。
可况一年多,每一分每一秒,爱情都在发生着,过去是,以后也是。
好像我并不丰富多彩并不复杂的前二十年,这半个月体会到了低到尘埃里的卑微。我独自将自己关起门来,没有与任何人诉说,从来都是独自疗伤,在外人面前肆无忌惮,这也是射手座的通病吧。在太阳微微上升的时候浅浅睡着,又在不到一个钟头后猛然惊醒,周而复始,这是我半个月来的日常。
又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没睡着,好像是脖子上缠了颗月亮,闭眼睛怕被烫伤。
五百多天来,我从未写下过我和他的故事,我和他的过往。我总是以为,我和他的故事是不足以被这些矫情的文字所叙述的,或许我们的故事没有那么诗化,却如同过日子般实实在在,触手可及。事已至此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纵使这样我确信我还是爱他的,那种将他当成亲人般的依赖,就像连续多个夜晚,他从未在我的梦中缺席,却从不在我醒来与我留有一丝温存。仅有的一点点,都没有。后来我患上晨昏颠倒的病,无尽的黑暗中我凝望他的影子,孤独的黑夜中我化身孤苦的饿狼,紧紧抱住他熟悉的躯干,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吉大这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名字,也随着时光淡去,而我们的相遇也终究停留在2016年。往后的所有,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仅存的,只有记忆,只有爱。我似乎想将所有记忆都翻腾出来细细咀嚼,却发现被我记忆美化了无数遍的文字终究也在苍白无力间透露出苍凉。别人那个梦中的男孩,在我心里也从未存在。纵使在觊觎触手可及却不属于我的幸福有五百多个日夜,纵使有无数个难眠夜里的辗转反侧,我都不曾说一句后悔。
2011年在二附中,那时我第一次认识他,他在男厕所门口抽烟,周围围绕一堆发型怪异的少年,他们抽烟喝酒烫头逃课打架,一切都与我“乖乖女”的中学时代相差甚远,也曾向往“大哥”般的生活,是我不能企及的,最终却还是掉入认真学习的牢笼。他们所谓的大哥,是不会认识一个齐刘海戴眼镜乖乖学习的女孩子的。
2011年是我第一次见他。
第二次见他是五年后的2016。
不在一个高中,也没有任何交集,却意外地在离家几千里外的土地相遇。第一志愿落榜,我阴差阳错地来到了东北,每日被陌生的语言和恶劣的环境弄得痛苦万分,却在初中的校友群里看到陌生号码的一句话:
“长春真冷啊。”
原来他也在长春啊。
他就是那年我看到的像大哥一样的男孩子,那样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与我青春喜欢男孩样子相差甚远的形象。加了他的好友,时不常地联络,在学校好事坏事不顺心的事都想给他讲。我看他坐在我身旁吃热狗,那晚我们拍了第一张合影,说了好多初中的事。
我有些好奇。好奇他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好奇曾与我循规蹈矩的人生不同的人生又是什么样的。
幼稚来自于未经世事的少女的心底呢喃,他会抽烟,会喝酒,会说济南话,他为人处事老道,在外人面前让我体会到所谓“大哥的女人”。
年少时的心总是懵懂带着幼稚,在他身旁总感觉满满的安全感。不得不承认从小我便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我渴望被人照顾被人关心,看他笑看他闹看他乱糟糟的头发总想走上前揉一揉,他在别人面前像个大哥,在我面前却总是个小孩子。一个可望被人理解关心的小孩子。我何尝不知晓,只是我的关心,总带着刺。
喜欢他特爷们地说济南话;
喜欢他抽烟的姿势;
喜欢他宠溺地看着我说小可爱小婆;
喜欢他往我身边一站就能镇住全场;
喜欢他傻傻地看着我;
他总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第一个赶过来叫我别怕;
他总能在看到我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回复;
他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花钱可是我喜欢什么他从不含糊;
他就是那个自己吃半个月泡面带我吃一顿日料的男人;
他就是那个每次把我送回宿舍自己再冒着风雪独自回去的男人;
他就是那个怕我冷脱下自己的所有衣服还在我身上宁可自己穿短袖的男人。
他在我哭的时候紧紧抱着我;
他忍受着我的坏脾气,我的一切缺点,默默爱着我的人——
他就是那个,除了父亲,我最依赖的人…
写到这里,我再也写不下去,泪水早已湿了屏幕。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无法控制爱你一样。我不知道这一次,我又要花几年时间走出来,我不知道这一次,我又要经历多少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才能忘记你…我只知道,再也没有人能走进我的心墙,再也没有。
你说有一瞬间我想嫁给你吗,有,很多瞬间。
仿佛已经数不清了,又仿佛在昨天,我们还在山艺对面的蛋糕店,我做了机器猫的蛋糕,你说你的手有些抖。你说今天的风有些凉,我说多穿点衣服。
我希望他进步,却总在挑他的刺。我希望他好,却总拿他和别人比。我仗着他对我的那些好,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没有底线。我的那些爱,总耐磨在那无关紧要的表达中。收起你的刀子嘴,没人稀罕你的豆腐心。
十几天了,我无时无刻不再反思,我对你的那片心,哪怕换一种表达方式,结果也会大有不同。
也罢,离开便离开吧,换做任何一人的选择恐怕都是如此,再浓墨重彩的爱恐怕也会被一次又一次的争吵消耗殆尽。我做错了那么多,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一个好好照顾你的机会。我还没有给你做过饭,还没有给你洗衣服,还没有跟你去所有我们约定好的地方…好多道理好多事,只有一切结束的时候才明白。有时候相爱的人总是相互隐瞒,为了呵护脆弱又不堪一击的爱情。
我抱着他:我的大宝宝病了。
那时候他总是发烧,看着他躺在我怀里,肉嘟嘟的脸颊被烧得通红,那一刻差点心疼的落泪。在我身旁高高大大的顶梁柱那一刻也倒下了,你知道那时我有多心疼么,就想那么一直将你抱在怀里,就算我也脆弱无比,也想竭尽仅有的一点力气保护你。
怎么说呢,挺遗憾的。喜欢他就像坐滑梯似的,一下就滑下去结束了,我坐在最底层想了想还是觉得难以回去,至少懒得原路返回,也懒得绕一圈重新开始, 起身拍了拍一屁股灰尘。又晃晃悠悠笑着向人潮走去了。没有你的人潮。
至少上一秒,我对他说了生日快乐,我对他说了我想他。
今天查了四级,我和他都过了,想起曾经在红旗街每周末与他一起上四级的课,他来学校接我,给我买了拔丝蛋糕我们一起去上课,他坐在我的身后,偶尔揪揪我的头发。慵懒地拿起笔,在掌心写下我爱你。那些带着东北特有寒气的午后,总格外温暖。其实四级那些东西早已掌握的滚瓜烂熟,却闹着去离学校好几公里外的新东方上课,无非是为了和他多些相处的时光。就像他喜欢篮球我喜欢文字,他喜欢金融我喜欢摄影,他喜欢在宿舍打游戏而我喜欢压马路一样,我们有那么多不同,而我只想我们有共同的事情完成,以至于我们相处不那么乏味而已,仅此而已。
我只想做个随季风迁徙的候鸟,看一季接一季的花开,听一声紧一声的浪涛,潇洒肆意,以为那是快意人生的模样。
你以为我是一只与你一同飞翔的候鸟,最后发现我不过是你的陆地,你停歇的陆地。
就是那句,你可知这百年爱人只能陪半途,你且迷这风浪永远二十赶朝暮。
很久前我们一起看了前任3。
电影没有让我们缅怀前任,电影也没有让我们学会珍惜。
电影只是告诉我们,人与人之间的游戏里,出场顺序很重要,人与人之间的戏里,出场时间很重要,他没懂事你就来了,他没勇敢够了你就溺了,那你就是个,人间不值得。
你没有哭,我也没有哭,因为我始终不敢承认,我们会离开彼此。
即使终须一别,也想陪他尽可能久一点。不想做开口说再见的那一方。在这短暂的一生中,你能馈赠予另一个人的最珍贵也是最庄重的礼物其实就是时间而已。
十九岁的时候,我在异乡认识了一个男孩,他给予了我婚姻和爱情的所有幻想。
我想过跟你有一个家。我们应该有一个宝宝。他长得像我,性格随你。
你适合经商,那我陪你,就像林佳陪着孟云,从零开始,一点一滴,只要你愿意实现你的梦想,我愿意陪你颠沛流离。还钱么,还。住地下室么,住。那又怎样,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什么样的生活都是幸福的。
离开你的这半个月,纵使你一无所有,纵使你连爱都不会给我,我还是那么,那么傻傻的等着,等着爱你。
陪你走过人生的低谷,大起大落。你曾说遇见我之前总想去死。我还没告诉你。
其实我也是。
我总想着,他人即地狱,就算有一天你走了,我依旧会去死。
即使能陪着你,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备胎吗,炮友吗,都无所谓。
就算卑微到此般地步,卑微到尘埃里,我也无计可施。只要能陪着你,度过剩下的大学一年,我,无悔。
二零一七年二月二十八日,大学里第一个牵我手的男孩。以为那天是无比寻常的一天。
离开他之后,我不再幼稚,不再真诚。这是他带给我最宝贵的财富。
心墙依旧越磊越厚,你翻山越岭走进来,再不屑一顾地走出去。
不管今后有没有我陪在你身旁,我都希望你能快乐,纵使这快乐不是因为我。
只是以后在这人间,我又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二月二十八,生日快乐,我的坤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