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15年的今天
又是一年清明到…………
老公去坟上给祖宗们的坟墓添土去了。婆婆,已经走了十年了,公公,也离开两年了。
可是,一幕一幕的往事,还是会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涌现出来。
记得,婆婆下葬那天,我们一路哭哭啼啼,把灵柩送到了村口处。
按照惯例,女眷就不能继续跟随着去墓地了,男人们跟着,越走越远。
两个大姑姐哭得死去活来,两个嫂子在劝解着她们。我,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婆婆的灵柩越来越远…………
想到以后回到山东,再也看不到她了;想到每年回家我们一起坐在炕头聊天的情景;想到留下了公公一个人,想到我们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家,不能让婆婆安心离开………我的眼泪,流满了我的脸,我,任凭它们流淌,不去管它。
我能听到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们在议论纷纷,“你看,你看,人家小儿媳哭得多伤心………人家不怎么在家待啊!”
那个时候,我们还漂在北京,只是在春节前后回家待上十几天的时间。
感情,不是说有就有的,也不会说没就没的。时间,不是证明感情的唯一方式。亲生父亲养我20几年,可他死时,我的泪很快就哭完了。
婆婆有三个儿子,可是,她最偏向我们。
家里种着很多树,尽管我们叮嘱她,不要给我们留着,两个哥哥若是用,就让他们用吧!
可是,二哥盖房时,只杀了一棵大树做房梁,树倒了,恰恰又压死了一只鸡。因此,婆婆躺在炕上打着滚地哭。不知道,她是心疼树呢?还是心疼鸡………
公公,临死之前,屋子里只有我和他的两个女儿。
公公,死于老年痴呆。最后的几个月里,吃喝拉撒都在炕上进行,跟我们住在一起。
要离开了,他竟然又拉屎了…………我没说什么,默默地上了炕,两个姐姐递着纸,我给公公,一点一点地揩屎。给他擦过多少次屁股,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屎很粘,很难擦,擦了半天,纸,扔了一地。
公公走了,可是,他的一条腿因为曾经受过伤,有点蜷曲的状态。
我们想给他摁直了。先是姐姐摁着,姐姐累了,我也轮流地摁住。
没有用,尽管很用力。死去的人,身体是僵硬的,我费了半天的劲儿,尽力了,累了,可还是老样子,最后还是弯曲着离开了…………
一家人。是的,不管是为人儿媳,还是为人女婿,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该说出两家话。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没有薄厚,没有差别,没有好坏。
所谓的差别,所谓的薄厚,完全源于我们自己的内心的天平失去了平衡。
清明节之际,就让我的思念随着风儿,漂向遥远的天堂。
公婆,你们在天堂还好吗?我们都很好,你们,放心吧!
保佑你们的子孙,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