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厢房之内,程昱机警地向窗外瞅了一眼,关上窗,回身坐下,他打开宝盒,端看着这颗金色浑圆的神丹,又从桌下取出一封秘信,细细审视,想起昨夜睡前,窗外飞镖入信,告知今日“试武夺丹”的之事,以及神丹的来由,竟是通旦大师毕生内力之所化。
程昱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幸亏昨日有这秘信告知,我百倍运功,千番用巧,不然以今日大师兄大师姐这功力,我岂可轻易获胜?”,他拿起这神丹,思忖道:“如此说来,这信中所言非虚,难道这神丹,真的是掌门师傅毕生内力所化?今日若白掌门又说,师傅誓不出关,永镇赤曦山头,这其中莫非有蹊跷?”
说着,他又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秘信和飞镖一番,心想,“这飞镖倒也十分普通,想必没有太大的来头,倒是这秘信,鹅黄素笺,斜勾细楷,好像……哪里见过?”他紧锁眉头,闭眼深思,奈何缕不出些许头绪,只好作罢,早早熄灯入睡去了。
这厢程昱正思考着秘信来由,那厢执掌厢房之内,五执掌梁滨和四执掌蔚松正饮酒叙怀。
只见梁滨仰头灌入一大口烈酒,叹道:“蔚松师兄,师弟这番心事,这五曜派上下,也只有你能听我讲了。”
蔚松道:“梁滨师弟,为兄多番劝你,不必思虑太多。”
梁滨苦笑道:“虽说我乃五曜派五执掌,可我这地位,恐怕还不如这弟子中的司骞、解畔。都知我梁滨,是胡人来投,怎配得上你中原士族望胄?我寄留在五曜派,不敢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也尽心辅佐掌门师兄,忠心不二,侍奉左右,何曾怠慢?只为报答三十年前掌门师兄收留之恩,若非此,我梁滨只怕早已埋首于塞外风沙,成了荒冢叹息,白骨风流了!”
据说三十年前,胡族大举来犯中原,而当今五曜派五执掌梁滨正是胡人的将领,当年朝廷派兵镇压不及,江湖人士亦多有助力,通旦大师指派了五曜派的精强出战,若白、长涂更在此列。结果胡人大败,胡族将领害怕回去受到首领的惩罚,只得投降了中原最强的门派五曜派,而“梁滨”此名,是通旦大师所赐,意味塞外之“良宾”来客,而这梁滨原本就是胡人将领,功力深厚而怪诞,招数多变而奇巧,倒与中原武功相得益彰,颇得通旦的赏识信任,竟提拔成了五曜派的五执掌。
蔚松听言,道:“师弟,你又提过去的事了。”
梁滨道:“如何不提?这若白掌门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长途道人向来不问世事,添袖虽说不喜争斗,周全左右,但她和若白是嫡亲同门,自然是处处维护着若白,如今通旦掌门遇险,这五曜派上下,就只有若白一人说了算。”说着,又叹笑一声,道:“蔚松师兄,你说,小弟这今后的去路,该向何处?”
蔚松道:“梁滨师弟!不是为兄说你,就算若白掌门真的有轻视与你,你也别整天摆出一副备受排挤的模样,你是堂堂的五执掌,怎么可以说出不如司骞、解畔之语呢?如今,掌门遇刺,虽说若白掌门已然封锁消息,安排妥当,但三卿派卧虎在侧,而我五曜派上下又恐人心浮动,这五曜派的未来,理应你我其心共谋!”
这厢,赤曦山上,弟子间不乏怨憎,执掌间多有嫌隙,虽说五曜派流传已久,是中原第一门派,通旦大师掌位之时,也多苦心经营,勤加教导,可人在江湖,哪有不斗争的道理?再看看那厢,传说是南海鲛人所创的异族门派三卿派,其掌门是南海四大巫族之族长古月,以及门下十二弟子,三十居客,就居留于中原隐幽的深水湖之下庞大洞穴之中,名唤“掖月府”,又不知是几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