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也会上瘾。因为远方未知的诱惑总大于居家生活的毫无悬念。
旅行中,地上的文明——建筑,地下的文明——文物,都可遇得见,早一天迟一天,它依然在那里,不偏不倚;然,人生百态,途中遇到的人早一秒迟一秒都会大径相庭,也许这些一生中仅一次的擦肩而过,却在心中投下波澜。
帝都“北漂”族
从南锣鼓巷出来,一路直奔地铁入口,一阵悦耳的小提琴牵绊住脚步: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琴声缠绵悱恻,低诉浅吟,有对梦想的渴望,有对心上人的诉说。与年轻小提琴手合奏的是一个沧桑的吉他手。他尽量减弱自己的和音以凸显小提琴主旋律,这是一个老“北漂”对小“北漂”的成全。
游人如我这般驻足停留欣赏,有的干脆找了一个台阶坐了下来。同是异乡人,在这微凉的夜里,琴声穿透情感的防线,引起多少北漂族的共鸣。有心酸,有梦想,有快乐,有低低的情绪,谁都可以在曲子中找到自己的感动点——听别人的曲子流自己的泪……
弹奏者在广告牌的背光处,留给世界一个暗影,虽看不清面目,却更反衬琴声的清晰。
儿子把零花钱放入吉他盒之后,我们匆匆赶路。不远处,一个头发乱蓬蓬的老者摇头晃脑,沉浸在自己的马头琴声中。再不远处,一个流浪女歌声高亢嘹亮的歌声穿透一条街。
他们的生活处境很卑微,很落魄,但我敢说,他们弹起琴唱起歌的那一刻,他们是高贵的,是富有的。因为他们有梦想,有梦想指引的人生不会再迷途……
天津“嘛”的士
高铁从北京到达天津南站时,最后一班地铁刚刚开走。荒凉的郊区,八月热风吹出的却是阵阵寒意。的士汹涌而上,如饥饿多日的狼遇到猎物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低声用方言和先生讨论去酒店大概的价格。
一个的哥伸出一根手指头高声叫喊:“one handred! One handred!”
我一愣,温州话真是强大,居然让的哥误以为我们是外国人了。
“We are Chinese!” 儿子用英语回击。
“嘛?”(读第四声,“什么”的意思)司机的表情甚是吃惊。
“One handred! 嘛?这么近,五十?要不,叫滴滴了。”我故意突出“嘛”音,有样学样。
“上车上车,为嘛送你,生意难做,拉趟活儿不容易。”
一连几个“嘛”之后,司机终于用“良心价”送我们去酒店。
南京逢“半仙”
绕着玄武湖行走,把玄武湖和杭州西湖,北京圆明园湖都做了比较,它们大致相同,很大,植被多,环境幽雅。然玄武湖与众湖不同的是王安石变法时,曾把湖水抽干,变成良田耕种三百多年。我无法想像这片水域宽阔的水面变成水稻田是何等模样。于是坐在湖边欣赏风景。
“小姐,我观你颧骨平滑,下巴圆润饱满,脸型标致,你这是旺夫相,下半生大富大贵。算一卦吧?”一个俗气的妇人自称“半仙”站在我面前。
联想这一路被骗都是轻信他人,我摆摆手,示意不需要。
刚才还一脸春风的“半仙”此刻凶相毕露,恶狠狠地说:“不算,你一辈子会后悔的!”
“那好,你算算,这玄武湖以前是做什么的?”
“你,你一辈子会后悔的。”她又是从牙齿里蹦出恶毒咒语,让人不寒而栗。
“老妈,你为什么不让她算啊?也许准呢!”
“江湖术语,用在谁身上都可以套,讲好听的希望游客花钱买欢喜,讲不好听的诸如‘你最近有凶兆’,诓骗人花钱消灾。试想一个连玄武湖以前做什么的都不知道的人,能算准别人的前生今世?玄武湖的介绍就写在王安石的画像旁呢?翻脸比翻书还快,她若真是半仙,何以至此?真正的命运靠自己掌握!”
不受外人言行影响,保持内心平静,你才能专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欣赏湖面晚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坊间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此番游走北京、天津、南京,真是:阅途中人生百态,尝人间百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