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归帆去棹

3号,我奶奶走了,走了就是不会说话不会动,身体冰凉凉了。

我到的时候护士在拔输液管,让我按着,奶奶的手是冰冷的。

我和奶奶说以后再也不会疼了,也不会扎针,不会害怕,以后就像小孩子一样高兴,也可能奶奶不像我一样,怕疼怕扎针,而且总是害怕。我这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是高兴,现在的小孩子也不一定有多高兴。

在我拥有的二十九年里,没有一个人或一件事能勉强向我证明人间是好的,就真的没有。可能奶奶离开就是去享福了,而不是继续在人间炼狱里受罪。我以我的二十九年经验证明,人这一辈子根本不值得过,人间更是不值得来。

既然我已经证明了不值得,更不可能去考虑世上人们愿意去考虑的东西。车贷房贷传宗接代,这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即便这些东西都不去考虑,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好好活着,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

不知道奶奶的八十多年要怎么过来啊,其实我才三十年就已经快过不下去了。

人生就像在炼狱里上演闹剧,来往船只都是命运的戏法,在生命的河流上,说淹没就淹没,说完蛋就完蛋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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