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霍霍
1
进城许多年
第一次在小区门口
碰见磨刀人
他“霍霍”地磨着菜刀
我问他：多少钱一把
他说：十块
我没再说话
心想这个价格有人磨吗
晚上烧菜时，第一次
发现我的菜刀割不动肉
也切不动辣椒
这把跟随我多年的菜刀
现在只能切得动洋葱
一边切，一边流泪
2
妻子捧着我选的西瓜
告诉我烂了
我说：是你儿子干的
自从他喜欢帮忙以来
家里就没有东西好过
妻子说：不是说摔破
而是坏掉了
我一看，确实烂了
面对这个我千挑万选的西瓜
我再一次对自己的眼光
失去信心
3
我在小区里等待着
谈一笔生意
对方嫌我价格低
而我也没什么赚头
这过程特别无聊
虚度的时光都没意义
我只想在图书馆里
静静老去
4
妻子一边对着镜子
细细端详
一边对我顾盼神飞
她说：我年轻吗？漂亮吗
眼神充满了期待
我把假意浮上腮帮
僵硬地抽动笑容
牙缝生生挤出的奉承
把真实反冲到喉咙
5
玩具是骗骗小孩的
也是骗骗大人的
似车非车
似剑非剑
太阳是骗骗夸父的
说什么征服
谈什么梦想
月亮是骗骗你的
月亮是假月亮
可寂寞是真寂寞
想你的时候
我听到李白追月
激起水声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