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读写的是第六十七回,第六十八回,第六十九回。
此三回主要讲尤二姐,或者说,讲凤姐是如何把尤二姐逼死的。
第六十七回 见土仪颦卿思故里 闻秘事凤姐讯家童
话说薛蟠躲羞出去跑了一趟,另带回来两大箱子东西。
他出发点是贾府所在的京都(大抵是南京)。那么是去了哪儿呢?从贾琏在平安州遇到薛蟠来推断,难道是往北去了?平安州也不确定是现在的何地?有说是保定。
两箱东西不过是绸缎洋货,笔墨纸砚,香袋扇子花粉胭脂之类。专送给薛姨妈母女。宝钗选了些物品送给其他姐妹。
人人收到礼物都高兴,黛玉见了他家乡之物,反自触物伤情。
从这里又看出,薛蟠去过扬州。如果平安州是保定的话,难不成薛蟠这次从南到北又到南,跑的有这么远?书上说有二三千里路。大致也差不多吧。
黛玉因此想起家乡,想及自己,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寄居亲戚家中,不觉伤起心来。
紫娟明白黛玉的心,好歹劝慰一番,叫保重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宝玉也来看黛玉,并一起去宝钗处。宝钗也问候黛玉的身体。说些关心的话。
袭人想起凤姐身上不大好,便要过去看看。来到沁芳桥畔,正是夏末秋初,池中莲藕新残相间,红绿离披。
一径出了园门,来到凤姐这边。发觉气氛不对,分明有事。于是说了两句话,便起身告辞离开。
原来是平儿不巧听到一个消息,说二门里丫头听见外头小厮说到“新奶奶”的话,旺儿只忙着打断,喝住不要乱说。因此凤姐传旺儿进来问话。
旺儿说内中深情并不知道,叫问兴儿。即刻,兴儿过来,见问,跪着磕头。把贾琏有意二姐,贾蓉牵线,在外面置房娶亲。又把贾琏许钱让张华退婚等等前后实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凤姐。
凤姐越想越气,歪在枕上只是出神,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真是佩服凤姐。果然是城府深深,心机重重。
第六十八回 苦尤娘赚入大观园 酸凤姐大闹宁国府
凤姐吩咐,先收拾三间东厢房,照他的正室装饰。一头带人去见二姐。假心善意的一番话,情理至微,只要二姐搬去一起居住度日。
说二姐住在外面,自己名声不好。对琏二爷也不利,让外人误以为自己不贤良不容人。
二姐听了,心下愿意。一时把凤姐当作知己,凡事只凭凤姐裁处。
这里见到,二姐初见凤姐,被他一番话轻信,竟误认知己。总以为把二姐写得前后不符。
遂跟着凤姐搬出来。又说,因老太太等不知道,先带二姐到李纨处将度几日,然后再找个机会去说明。
二姐也只是依着。不想才三日,凤姐派的丫头善姐就不听使唤起来。二姐说,头油没了,叫回大奶奶拿些来。善姐反驳,说出许多不拿的情由来。二姐无法。再过两日,连饭也不端来与他吃了,早一顿晚一顿的,就算拿来,也是剩的。二姐说过两次,善姐反瞪眼乱叫起来。二姐怕人笑他不安分,只好忍着。
一面凤姐来了,又百般关心。二姐就想,是下人不知好歹,与凤姐无关。如果去说善姐不是,到叫人说自己不贤良。因此反替善姐遮掩。
你看二姐糊涂不糊涂。简直是迂腐了。
凤姐一面又打听二姐的底细。找到张华,且养活着,让张华去告琏二爷“国孝家孝之中,背旨瞒亲,仗财倚势,强逼退亲,停妻再娶”等罪。张华不敢。凤姐便吩咐来旺,叫尽管告去,不过是借此一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凡事自有道理。于是,张华一纸状书,次日便去都察院喊冤。
暗中唤来王信,让知会都察院,虚张声势,又拿三百银子打点。
回头去宁国府找贾珍,把贾蓉,尤氏一顿好骂。说不该不告诉他。现在让人告了(贼喊捉贼),落得不好的名声。
尤氏贾蓉只顾悔责,不知如何是好。
凤姐自唱自收。说自己去做好人,回老太太,说是因自己不能生育,看上的二姐。把事情揽下来,先收在屋里,待孝满再圆房。
第六十九回 弄小巧用借剑杀人 觉大限吞生金自逝
凤姐带着二姐一道来见老太太,编话说了一遍。贾母倒是夸凤姐贤良,嘱咐一年后方可圆房。又见过邢王二位。自此,二姐得见天日,“名正言顺”挪到厢房住居。
凤姐一面又使人暗里调唆张华,只叫他要原妻。又上告,得准要来领人。凤姐故作惊吓,来回贾母。说是尤氏办事不明,原是二姐许过人家,仍未退婚。贾母便说,幸好没圆房,叫退人。二姐自告,说是给了张华银子退准了的。贾母见此,只叫凤姐去料理此事。
凤姐的用意,就是叫让贾母知道。如今,便又使人告之张华,晓以利害。张华父子,拿着赏的路费共约百金,于次日五更,早回原藉去了。
原想让张华把人领走,又顾虑贾琏花钱找到张华,包占住二姐。不如留下来,放在自己眼前。
又想到张华,如此这般操作,若日后翻案对质,岂不害了自己?后悔不该让人拿着把柄。因此叫来旺儿,想法将张华治死,剪草除根,方保自己的名誉。
旺儿想,人已经走了,再要他的命,这样的事做不来。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凤姐,说张华已被人打死。
自此凤姐放心不究,与二姐和美相处。
贾琏外办回来,贾赦高兴,把房中一个十七岁的丫鬟名叫秋桐者赏他为妾。
凤姐心中一刺未除,又平空添了一刺,且只吞声忍气,一面又装好人。
在二姐面前拿话作践,说老太太等都知道了,妹妹做女孩儿时就不干净等话来刺激二姐。众丫头媳妇也跟着言三语四,指桑骂槐,暗相讥刺。
秋桐自恃贾赦所赐,无人敢僭他,连凤姐平儿也不放眼里,何况是二姐。张口是“先奸后娶没人要的娼妇,也来要我的强”。
凤姐暗乐。自从装病,不再和尤二姐一起吃饭。坐山观虎。
贾琏原是好色之徒,对贾赦身边等丫妾早有觊觎之心。如今白白得了秋桐,真个是一对干柴烈火,如胶投膝,在二姐身上的心,也渐渐淡了。只秋桐一人是命。
凤姐拿话挑唆拨火,秋桐更是越性儿,高叫低骂。气得二姐只在房里哭,饭也不吃,又不敢告诉贾琏。
秋桐在贾母面前,说二姐背地里咒凤姐和他。贾母听了,说凤丫头好意待他,他竟这样。可见人生得娇俏,心就嫉妒,因此渐次不大欢喜。众人见风使舵,不免跟着踏践起来。弄得二姐要死不能,要生不得。
尤二姐原是个花为肠肚雪作肌肤之人,受不了这般折磨,受了一个月暗气,便恹恹得了一病,茶饭不进,渐次黄瘦下去。
三姐托梦给他,说透实情。二姐惊醒,哭向贾琏,说自己病怕不能好了,现有身孕,只望能生下来。贾琏哭说,要请名医来治。
因王太医谋了军前效力,不得请来。才请了那年给晴雯看病的胡君荣太医来。诊视了,说是经水不调,要大补。贾琏说,该是胎气。胡太医又看视,说不是胎气。只是瘀血凝结。开了下瘀血通经的药方。二姐吃了,至半夜,腹痛不止,竟打下一个成形的男胎。
贾琏气的无法,这边胡君荣早已卷包逃了。
凤姐假心好意,做汤水看二姐。又命人算命打卦,借说属兔的冲犯了二姐。一查,系是秋桐属兔。秋桐那里肯依,只气得乱跳乱骂。
这里尤二姐自思:病已成势,日无所养,反有所伤,料不能好。况胎已打掉,无可悬心,与其受这些闲气,不如一死,倒还干净。想到生金子可以坠死。于是找出一块生金,狠命含泪吞入口中,几次直脖方咽了下去。忙穿戴整齐,上炕躺下。人不知,鬼不觉,死了。第二日早晨才被发现。
贾琏找凤姐拿银子作丧葬料理,凤姐推说如今紧张,仅有二三十两。贾琏去寻存放在二姐处的体己,那里还有半文,只剩下些残旧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