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你的故事换个人也是一段故事
是的呢
因为是你说
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林娜》的第一句话便是“每个幸福的家庭几乎都是一个样子的。可是不幸福的原因,却都是不一样的。”
在人生看来不都一样吗,或死得遗憾,或死得无憾。幸福或不幸福,无甚差别。
不过有种死法,更具诗意— 否值一切生的意义,同时否值死的意义。并不是不想生,也不是不想死,不是不想存在,不是很想存在。游离在那之间,就像大家给她们的眼神那样,她们这样回报自己。
她说,“电影演的故事换汤不换药,不就是每个人都在证明自己的存在而苦苦挣扎。英雄片也好,恐怖片也好,让人紧张得半死,还是爱情片文艺片什么的,让人感动得要死。个个让人感悟这个那个,总归就是都要让人感动的嘛。”
她又说,“所以咧。我想你喜欢的即使不是我,我们没在一起,应该都是一个样的,就是你说的那样— 幸福的。而且可能你喜欢的是初中和你一起的那个男同学,至少要烦恼的都不是这些破事儿了。”
多话的都是她,可她从不想听她说的这些。都是废话。
她将车驶过了公寓门卫亭,越过了111号停车位格,加速往个空巷冲刺,然后猛地踩了刹车。
副驶那一直在唠叨的人静了。“你在干嘛,驾照就比我早考个两年车技却比我糟糕的家伙,厉害了啊。John Wick式飙车,神经了吧。” 她又说话了,调侃杂着一丝她最爱捕捉的惧怕。
她却更害怕,说:“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和我一起。明明没什么人反对不是吗,我家人你家人,朋友谁都好,没人说什么。你总是拿这些来说,就是你自己歧视你自己了,歧视我了吧。对吧,哈?”
你从来知道,他们并不是不说。
他们不是不说啊。
“要想分手,就分手吧。交往涂什么,就是快乐的感觉。我这样老是安抚你无中生有的情绪一点意义都没有。”
对啊,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样子。
让你我之间,变成换谁都可以的设定— 立业后成家,你抱着孩子满足地笑着,为他紧张着。你们夫妻俩好不容易吃口饭的时候,他们帮你带带孩子。这么样的天伦。
在很久很久以后,你同你的孩子和孙子翻着舞蹈学院的相簿,还是这最近我们拍的照片,对他们说:“这个朋友可出名了,学院里唯一因为面瘫拍个人照最久的同学。”
还有什么吗,他问。
之后你会说很多很多我们之间的事,唯独忘了是为什么我们会一起看了那么多场电影,为什么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总是在一起。
交往涂的什么,从来不是快乐。至少我们并不如此。就是为了在经历那与众生一样的生命和结局以前,好好地心痛一番罢了。
她应了声,“我等久了这句话。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