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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刚过两天,季成就踏上返程的列车。
拥挤嘈杂的车厢让季成产生幻觉,仿佛自己依然在过年回家的路上,老母亲正在家给他们备着年夜饭,热切地盼着团圆。
火车开动了,女儿拿出漫画书,妻子看着手机。心事重重的季成,紧锁着眉,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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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上的广播把季成吵醒。
“旅客朋友们你们好,欢迎乘坐1314次时光列车。本次列车终点为生命原点,每十分钟停靠一次,下一站:十年前!请有需要的旅客做好下次准备。”
喧闹的车厢安静了几秒,又快速塞满了各种哄笑声。
“这是乘务员的恶搞吧?”
“是要火车大联欢吗?”
“拍电影吗?”
……
“爸爸,快看!快看外面!”一个小孩儿的声音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车窗外。
人们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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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也呆住了。
车窗外没了沿途的风景,浮现眼前的是一幕幕令他惊讶不已又万分熟悉的画面:母亲在门口含泪送别、一家人吃年夜饭看春晚摇红包、女儿拿着压岁钱又蹦又跳、四处求人抢车票、公司开年会、加班到病倒、妻子住院、女儿上幼儿园、女儿出生……
时光真的要倒流了吗?
车厢里阵阵骚动,乘客们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拍照、欢呼、惊叫。
“旅客朋友们你们好,列车即将停靠十年前,请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很多人好奇地涌向车门,季成也站起来想去看看,小女儿拼命地拉住他:爸爸不要走!
你不要我了吗?你要是下车回到十年前,我会不会就消失不见了?
女儿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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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下车。
大伙儿都陷入恐慌之中。车厢与车厢之间的门锁住了,乘务员消失了,手机信号也没有了。有人开始砸车窗,但任凭人们使出全力,窗玻璃丝毫无损。
季成反倒冷静下来,津津有味地看着窗外:
入职新公司、创业失败、妻子的唠叨、婚礼上的海誓山盟……
季成扭头看了看妻子,妻子正一脸茫然地盯着车窗。恋爱时的她美丽温柔,而如今无论是身材还是性格,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列车广播又开始了,二十年前。
终于有人开始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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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站开启,车厢里一片沉寂。
季成看到了青春年少的自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打架、第一次抽烟……
很多人都开始收拾行李,跃跃欲试。
“要下车吗?”季成问妻子。
“不!真要回到从前,我可能不会选择你了。”妻子默默地说。
“你总说你人生中有太多遗憾,吵架时也说你嫁错了人,呵呵。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有可能会改变自己的人生……”
“我的人生和你的人生,早就栓在这一趟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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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站过后,只有寥寥数人留在车厢。
季成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儿时的老院子、村口的大槐树、胖嘟嘟肉呼呼的自己穿着开裆裤,他也终于看到了父亲!他背着自己去赶集,后背全都被汗湿透了……
父亲去世的早,季成对他的印象早已模糊,以至于在车窗上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季成急了,大声喊着:爸!您回回头!您看看我啊!
列车上的广播再次响起: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本次列车已经抵达终点,由于本车不设往返,所以无法欢迎您下次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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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的季成睁开眼睛。
妻子正扭头端详着自己。
“还有多久到站?”季成问。
妻子回答:“还早呢,你再睡会儿吧,睡着了时间过得快一点。”
季成说:“我睡不着了。”
妻子握了握季成的手。
“那就陪我说说话。你说这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呢,过年这几天就好像做梦一样。”
“你说等女儿出嫁了,我是不是也跟妈一样老了?”
“你说女儿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顾不上咱俩了,可咋办呢?”
“你说你照顾我一辈子了,到时候我可不想死在你后面。”
“你说,要是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
END
那个留言并转发的妳,长得可真美!
插图 | 网 络
编辑 | 小 妮
本周歌曲 | 《时间都去哪了》
编曲 | 董冬冬
填词 | 陈 曦
演唱 | 王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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