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7日,在两个姐妹的欢送下,我进了海关,至此踏上一年多的异国生活。
也许因为心理工作做的太到位,我连一点小兴奋小紧张都没有,自然地就像是无数次从巴盟到北京一样。
这个心理工作,本来是给我爹做的。都说出远门最难不是儿女,是在家的需要安慰的父母。他很反对我出国。一个小镇上的29岁的单身姑娘,还折腾个什么劲儿。而且他独居多年,我是他唯一的心理依靠,他不想我走那么远。而我对此解释如下:
“其实伦敦不比北京更远,从北京到伦敦只要十三四个小时,巴盟没有机场之前,每次坐火车去北京都要十三四个小时。现在航班这么方便,你什么需要我回来,我随时都能回来。”
在留学之前,安抚家人的情绪很重要。当然有的家庭是家长提议送孩子出国的,他们自己想的明白。我家不同,爸妈不年轻了,我也不再是个孩子了。想留学,钱要自己去赚,所有的事,一律不过问。搞定自己的事,再来把爹妈的担心顾虑打消掉,你才能走。
为了让老爸体验到其实我真走了没多远,我给他换了个智能手机,他说不会用。我直接把他的旧手机藏起来,气得他冲我发脾气。没过两天,用的顺手了,高兴地拿着手机说:“哎!我能自己搜歌了。”“哈哈,我能从微信圈里看见你发的照片了!”
我在一旁啃我的苹果,果然人老了会像个小孩儿一样。
教会父母用微信真的很有必要,大多数国际机场都有免费的WIFI可用。可以报平安,还可以视频通话。我爸从视频看见我笑嘻嘻的脸,就高兴地说“微信真是个好东西!”我撇撇嘴,当初换手机你还给我发脾气呢,哼哼。
几天前给宿舍老三打电话说我要走的时候,她突然在电话里就伤感不舍起来。她知道我的所有心事,知道我曾多胆小爱哭,也知道我开心背面的所有情感。她坐了一个晚上的火车来北京送我,想着伤感,见面都无比高兴。分别的时候老大说,来,开始哭吧。
说完大家却是相视一笑,有不舍却没眼泪。抱抱我的好姐妹们,姑娘们都变坚强了。
推着行李入海关,从那一刻起,所有的操心意识就自动启动了。
留学这件事,还是蛮考验心理的。尤其像我这样种依赖心理特别重的人,被剥离了所有的社会关系和心理依靠,仅凭自己的力量,去适应新的生活方式和重建自己的生活圈子。这是个挑战,或者说是个机会,让你更能看清自己,有什么能力,或是缺什么能力,在这面前,一览无疑。
离开了原有的生活圈子,是否还能过得和以前一样好,或者说比以前更好。
眼下我唯一关注的是别把自己给丢了。
因为转机到伦敦要比北京直飞伦敦便宜2000块,我选择了从莫斯科转机的俄航。第一次坐国际航班,对国外一出所知,别把自己丢了就是首要任务。
换登机牌的时候我看了下四周,大概有一半以上是中国人,我询问了周围的几个中国人,他们有的转机到波兰和柏林的,唯独没转机到伦敦的。
坐上飞机后,我想问俄航的空姐要一个耳机,可忘了英语耳机怎么说(汗=_=#),比划了半天,过道对面的姐姐直接用俄语给我要了一个。于是我们就聊了起来。
她做琥珀画的生意,在中国和乌克兰之间飞了十几年。她给我讲长年倒时差留下的黑眼圈,我讲乌克兰的美女和风俗习惯,讲她37岁才结婚……8个小时,吃吃睡睡聊聊天,嘻嘻哈哈地就过去了。
到了莫斯科谢列梅杰沃机场,我们一起吃了午餐,留了联系方式,开心地玩自拍。穿过超级绕路的机场各个通道,刚好我们两个的登机口是挨着的,聊到开始登机才分开。
朋友说觉得我无论什么时候需要帮助,总会出现一个人来帮我,这里面人际交往和幸运的成分都有吧,以后我们再来聊人际交往这件事。
那点怕走丢的小担心,就这么没了。
再次下飞机,就到了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