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恋爱

  最终兵器少女（脑洞略大 有超展开）

  其实不是纯爱片

我们决定继续相爱。

一

绿谷的背后有两道长长的伤疤，斜着成一个陡峭又狭长的假名“ハ”，伤疤处的肉粉红色，质感滑而嫩。昨天他们两人第一次做爱，爆豪看见它们，随绿谷肩胛骨的起伏俱起伏，第一反应是低下头舔了其中一道，绿谷没忍住，溢了点声出来。它们是可爱可食用的两道伤痕，当时就仅此而已了。

第二天上学，绿谷照例又跑到爆豪门口等他，爆豪总是准时开门朝身后喊：“我出门了”，有时还会和他母亲起短暂的争执，“老太婆啰嗦死了”，不过一个回合就会结束。绿谷巴巴地望着他走过来，说“早上好，小胜”，然后一起走。

爆豪今天有点诧异：“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绿谷抬头：“为什么不会？”

“……”

爆豪自己反而脸红了。他以为绿谷尝禁果的后遗症会很久，起码第二天白天一整天不好意思来见他。结果绿谷比他想的更洒脱些。

等等，万一绿谷其实不是第一次，只有他爆豪是处男？

爆豪一脸黑压压地胡思乱想着，绿谷一眼就看破了，好笑地解释说：“就是第一次啦，小胜不要不相信我啊。”

“我、我没……”爆豪怀疑他会读心，只好结结巴巴给自己开脱——爆豪胜己平日是绝对不会乱想这些东西的！

但是果然还是很好奇。昨晚很多悬而未决的疑点，因为两人全都羞涩上头，搞完后稀里糊涂地就各回各家了。疑点比如，绿谷的白衬衫纽扣被他扯坏了一两颗，该说幸好是男式制服，有外套遮住；可是绿谷脱下来的外套给垫在小树林的土地上，绝对会脏得一塌糊涂，他回家真的没有被母亲盘问一通吗？

“你……制服？”

爆豪看一眼，奇了，绿谷的外套和领口的扣子都是完好的。那个领带一如既往难看得不如不打。绿谷低头看一眼：

“哦，我有多的制服。”

“你昨天怎么跟你妈说的？”

“我，我说我摔倒了，从学校那个坡上面一直滚下来。”

爆豪猜他妈听完肯定把注意力转移到儿子是否摔伤这回事上来，然后绿谷就摸着头哈哈哈地说自己命大：我一点儿事都没！

“然后妈妈就给我把衣服洗了，然后就没事了。”说完绿谷噘着嘴指责爆豪说，“那小胜一定很轻松，什么异样都没，是不是？”

爆豪坏笑说：“对啊。”说完又低头在绿谷耳旁不大不小声地问：“哎，疼吗？”

绿谷没事人的脸终于破功了，泛起红来：“不，不是很。”

昨天绿谷起来的时候，鼻涕吸溜吸溜的，爆豪还高兴地以为是自己做得很好，睡到床上才想起，人家也很有可能是被疼死了才哭的。

“别逞强啊，疼就讲。”爆豪盯着他眼睛看他是否说谎。

“有、有一点点疼也很正常。”绿谷咬定就是不可避免的疼痛。

爆豪再理顺昨天有什么疑点，那两条伤痕终于扎进心里，他问：“喂，你那两条疤怎么回事？”

绿谷闻言微微一震：“疤？”

“嗯，挺长的。”爆豪伸出食指，往绿谷背后一划，绿谷缩了缩。

“小时候留的。”

“那么长？发生什么事了？你那时被人划过？我怎么不知道？”爆豪一连发问，绿谷“嗯”了好一会儿，抬头哀求道：“别问了吧，小胜。反正就是没事。我很好。”说完，仰着脸冲爆豪笑。

早晨的阳光新鲜地从两座独栋中间打过来，给绿谷毛毛躁躁的脑袋镀了层金边。爆豪见此景，放弃了深究。朋友都说，谈个恋爱也没必要什么都和盘托出。没错，他想。细想下去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可绿谷笑得当真是无恙无碍。

此刻他们决定继续相爱。

二

绿谷算是爆豪小一年的学弟。他们明明同龄，绿谷小学时却生了场大病，留级了一年。说是大病，回来时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可就得留在这班上多一年了。因此在那之后，爆豪就没法再和绿谷同班，明明他俩缘分相当足够。

绿谷从来就是个很容易读懂的男生，一点都不神秘，又不是什么小少爷，从无藏着掖着的身世、家境。爆豪无意背诵都可以倒背如流：离他家大概两百米的一个公寓，顶楼，从楼梯上来，最左边的那一个间。只有妈妈。爸爸是自卫队的，在他很小时就死了。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连绿谷自己都说不清楚。那时还不记事，隐约记得绿谷引子抱着他总哭得很伤心，给幼小的他心里种下一点点绿阴。

如果你让爆豪画一个绿谷，爆豪就拾起铅笔，先点八个雀斑，再划拉一个小小的笑容，两只永远受惊状态的眼睛，递给你：“哪，这是废久。”

爆豪因为他留级的缘故，起初占尽便宜，因为绿谷不得不在公开场合喊他“爆豪学长”，明知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谈了恋爱以后绿谷终于逃脱这束缚，终于可以捡起在小学半路舍弃的爱称了，一口一个“小胜”，跟吃橡皮糖一样吧啦吧啦，不亦乐乎地喊。

他有一次直接去高年级的楼层，说我找小胜，那全班都不晓得他在说谁，猜测是爆豪，可爆豪凶神恶煞，怎么会有这种温温柔柔的称呼，结果爆豪真气呼呼地走出去了。爆豪按绿谷脑袋按了一路：

“谁让你在全班面前那么喊的？笨蛋吗你是！”

绿谷挣脱后很不服气地说：“为什么不可以？正好是只有我一人知道的称呼嘛！”然后把笔记还给爆豪，“你的笔记。”

爆豪收了本子，临走时亮出拳头，说你再公开喊我小胜，我拳头不认人。

绿谷退离他几步远，吐吐舌头：我不要。然后跑掉了。

爆豪回教室一拉开门，门口的那几个朋友就开始阴阳怪气地喊“小胜”，爆豪差点儿没给引爆，厉声规定不准喊。

“哦，那是谁？只准他喊。”

爆豪坐下来把本子塞回抽屉，镇静作答：“表弟。”

发现伤痕的那天早晨，他们走到一个街角，再拐出去就是上学的大部队。绿谷停下来拉住爆豪说：“等等。”

爆豪给拉得一踉跄：“怎么？”

绿谷脚跟儿微微离地，扯着爆豪啄了口爆豪的脸，出去他们就没法这么做了。爆豪一愣，逮住要落下去的他，亲了正中的嘴唇。

爆豪不知道绿谷为什么突然要在这一天的早晨主动亲吻，他们之间的相处本来是很少年气的，黏黏腻腻的东西并不多。他使劲思考，原因有很多，或许是昨夜很有纪念性意义，这是真的，绿谷再看着他的眼神不再同于以往，悠长地装了点儿温存。可能以后爆豪自己望着他时，情感也会这样泄露掉。

又或许是那两道始终触目惊心的伤痕？绿谷期望他不要多想，所以不停弥补他？

爆豪望着绿谷，绿谷又在用温热的目光看着他了。目光深处给人堵死，爆豪第一次感觉他变成了本难读的书。

他们拐出街角，变成两个上学同路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