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天了,两个人浑身透湿,曾直抱着她在风中瑟瑟发抖。他拦了辆出租,先送她回家再说。
娟娟、娇娇和红红都在家,他不便告诉几个孩子她们妈妈是跳海自杀,只好说两个人一起海边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跌落海里的。自己妈妈什么时候有散步的习惯,两个大人好好的怎么会掉到海里,何以娟心里虽然有疑问,但也不是问的时候,忙搀了妈妈到里屋换衣服。曾直嘱咐何以娇带妹妹去房间做功课,娇娇不是个听话的学生,不过这个时候也还有点姐姐的样子。
两个人做了几十年邻居,他是知道她习惯的,便进了厨房,在自己猜测的位置寻找东西,果然红糖、生姜都一一找到,切碎了丢到锅里煮了浓浓一锅,自己顺手拿了娟娟递过来的浴巾擦了擦身上。
“娟娟,你带两个妹妹早点睡觉,明天都还要上学。”
“那妈妈呢?”三个姑娘齐声问。
“你们不相信老师吗?”曾直至少可以认为自己是个好老师的,当然,三个孩子也是这么认为。尤其家里这个时候,有个他们信任的人过来说支持他们,女孩儿就更是百分百的信赖了。
娟娟拿来自己父亲留下的旧衣服给他,又指给他看客房的位置,“那我们去洗澡睡觉了,曾老师等下累了就在客房凑合住一晚吧。”
曾直推开苏笑娥的房门,方才娟娟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才出来,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折腾,手脚都露在了外面,人睡着,嘴里还在一个劲儿地嘟囔着“何乃松,你混账”。大概这才是他初识时的阿娥吧,别看温温柔柔的,闹急了,一样有柳眉倒竖的时候。可是呢,何乃松的命太好,眼见他们从拍拖到结婚,这么多年,阿娥跟他是从没有红过脸的。
他叹口气走过去给她塞好被角,她的胳膊又不老实地伸出来在空中挥舞,“何乃松,你不是不要我们了吗?还回来做什么?”她抓住他胳膊使劲摇晃,曾直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扑在了她身上。
他尴尬地想撑起身体,手却碰到了不该碰的位置,再那么一挪动,连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起来。
“阿松......”她抱着他嘤嘤哭着,怎么也不松开,头发里还有点海水的咸腥味儿,人却是温软的。她的脸贴在他胸前,闻到丈夫旧衣服留下的熟悉味道,越发揽紧了他。曾直活了四十年,还是个童男子,哪里经得了这个,人哆哆嗦嗦地就从她颈间吻了下去......
翌日从春梦中醒来,枕边已了无痕迹。他听见外面拖鞋在地面走过的声音,披了衣服起来,阿娥坐在餐桌前吃东西,抬头看见他,就招呼他过来,“家里没什么吃的,我做了几个三明治。”
“孩子们呢?”他战战兢兢问,脑子里回忆着自己昨晚动静会不会太大。
“我告诉他们你有事先走了。”她指指门口,“你的鞋我收起来,他们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