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呆了整整一年,我们镇,虽然叫镇,但却是在大山之间,渭河边上。
小时候的热闹,长大后,至此时,已完全感受不到。
山野之间,人工开凿的梯田,除了几个佝偻着的旧时人和新添的几座坟茔,还有空寂的鸟叫外,呼吸声在一里外的田垦间,都可听见。
但不远处的村委会,响起了一年一次的打鼓声,那鼓声不似在视频里听过的那样气势恢宏,反倒是让人胆战心惊。
不过,无论如何,农历二月十五的庙会,在这胆颤心惊的鼓声中,开始奏响。
而对于我们家,这是个挣钱的好日子,要比平时能多挣点钱,但也要更辛苦点,毕竟做的吃食。
在家一年,大差不差地学会我爸的手艺,可在别的精明人眼里,没出息,作为一个男孩。
可看着,我爸渐渐衰老的身体,我甘之如饴。
秦腔开场,引来了其他村的人,和那些如同候鸟般的赶集摆摊人,以及许久未见的同学。
可能是不知道什么的原因吧,曾经的同学、老师仿佛成了陌生人,以为的好友,也是如此。
但真正的原因,大概我也不明白。
一连六天的忙碌,让我也没心思想这些,秦腔也热火朝天的唱了六天。
等到第七天,秦腔走了,那些熟悉且陌生的一切,也都散了场。
自家的生意淡了,镇上的人气被抽走了,
除了几个佝偻着的旧时人和新添的几座坟茔,还有空寂的鸟叫,
渭河还在流动,
河边的人,
早已换成岸边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