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五年级的时,教室窗外有一棵木棉树,树干笔直,嵌在蓝天之下的剪影清雅秀丽。我常常看着它走神。
在校园的哪个角度都能看见这棵木棉树。到了春天,木棉花盛开时,树上的叶子落了,只剩下孤零零的花,一朵朵傲然挺立在光秃秃的枝头。木棉的花色是极浓烈的红色,比血还红,花落时分,最是让人心颤。从那么高的枝头上,红色的一朵花决然地往下坠,“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它疼吗?从树下走过,脚边“啪”地落下红花时,我的心总要战栗一下。
从地上捡起的花,花形大多依旧完整。花落不久之后,木棉絮便开始漫天飞扬了,带着珠贝的光泽,松松蓬蓬地在空中飘着。
木棉飘絮之时,我和小伙伴常去学校的小花园里拾棉絮。在花园里,外墙涂层斑驳脱落,墙上爬满藤蔓,院内荒草离离,摇曳风中。从入口再往前走,是一条石板小路,很不起眼,建在泥土之上,那石阶小路全被野草掩盖了。那路上的野草如此之多啊,荒着,越发峻茂。
小时候,在某处看见一栋栋的楼院,从什么时候起闭紧门窗,犹如那木棉花落,“啪”的一声,从时空中断然转身?老屋主人们的故事,如风中飞花、水中碎影,流传在大人们的唇齿间。他们的背影,在那木棉花开花落的流年中,茕然挺立,执着而清绝。
“那闭合的门窗背后,到底有些什么?”真相近在咫尺,可谁能看得清?
我并未用心记住这些荒宅大院的模样,,但是,它们终究是走进我的心里了,在我心上留下了缄默、清寂而荒凉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