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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班,打开电脑,看到各种新闻的弹框,办公室又开始了一场唇枪舌战。十分钟后,大家再集体进入工作状态。
近期的一些新闻娱乐热点,总是在耳边手机里朋友圈不断刷新着世界观。
其中,我发现了这么一个问题,大家都特别喜欢说自己,或者说在表达自己。
比如我觉得某歌手唱歌不好听,比如某电影演员太作,比如某作家写的东西太偏激。在我耳边,听到过太多这样或那样的表达,大家常常以我字开头,却难以独自收尾。
当然,我,有时也包括其中。
举个例子。
同事说薛之谦唱的歌没什么好听的,并且嘲笑别人只是靠写段子火的,不然谁来听他唱歌啊,根本没人听好不好。
我有些恼地开始辩解,你都不知道别人经历了多少才走到今天,凭什么这么说。
他又笑,那些炒作新闻,谁知道是真是假啊。
而后,我选择了沉默。
像去年夏天郭敬明的性侵事件,从他写作,拍电影,出席活动,不管做什么,都会惹不少骂。
我当时只说了一句话,通过什么认识一个人的,就只想去关注他这方面。大概十年前,80后青春作家大火之时,我一发不可收拾地看起了郭敬明。
那么,我关注的,就是他写的书,拍的作品。
对于其他,我不太想去关心太多,也并没心思去为其辩解。
别人说我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粉丝,我也并没有问何为合格二字。只是看到他在微博上为PGone不断打call的评论也遭到封杀,心里想着他应该会给自己颁个粉丝合格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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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对很多不可控的事情选择沉默,并不是意味着我就认同了对方的看法,而是深知在万千个哈姆莱特之中,都难以找到两个相似的,那又何须做些无谓的挣扎。
在韩寒近期发表的长文《我所理解的教育》中,我看到了他对世界妥协的痕迹。
从前年少轻狂能怼天怼地对社会的韩寒,如今也开始接受了教育的体制化。
拿他退学的事情来讲,后来有一部分人说退学是学韩寒的,他如今说道,一个人在某一领域不擅长而选择退出,这分明是一个很失败的事,为何还被你们拿来当做榜样了呢。
现在看来,特别能理解韩寒的一些言论。
十年前能躲在被窝里,在下了晚自习的夜晚,打着手电筒看着郭敬明的书哭到哽咽。梦里不知名的难过与孤独也不知从何而来,竟也学着45度仰望天空,喜欢青春里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那时候和笔友天天怼,他喜欢看韩寒,就天天在我面前鄙视郭敬明。
我喜欢郭敬明,就特别不理解韩寒那些不可理喻的大胆想法。
在那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中学里,总喜欢书写着“你永远也看不到我最寂寞时候的样子,因为只有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最寂寞”这样的句子,这是标准的郭敬明式忧伤。
后来,在我即将结束学生生活的最后时期,转眼回头发现,我已不看郭敬明好多年了。即使骨子里还会那么偶尔矫情一会儿,但更多的是理解到韩寒所说的“我们听过无数的道理,却仍旧过不好这一生。”
那时小小年纪,明明不知什么是愁,孤独,寂寞这样的字眼,但在那个应该快乐的少女时代,那些词无数次穿插在郭敬明的小说里伴随我整场青春。
十年后的今天,当能够深刻体会并也理解这些词的真实感受时,才发觉十年匆匆,恍然如昨。
如今对孤独,忧愁的感受再也没法和某个可以聊天写信的笔友探讨一二了,而是像韩寒所说的“有时候,你想证明给一万个人看,到后来,你发现只得到了一个明白的人,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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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大80后青春作家,在2018年所有90后成年的时代里,慢慢褪去了色彩。
我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看那时的郭敬明,就好像那个时候的我也没法用那稚嫩的眼光来看韩寒。
咸贵人说,成长混沌焦灼,生活难捱刻薄,而你是一团慌乱里的一颗止痛药。
大抵成长不可抵挡,生活总能闯入你围墙,你能做的,只有不断止痛。
所以你可以允许小时候的你摔跤后嚎啕大哭,然后喂上一颗止痛药再抱着安慰。等长大之后再摔跤了,你就不能再准许自己哭了,因为一路上摔得太多,止痛药都吃完了,你只有忍。
很多人喜欢韩寒的原因是,他说了我们不敢说的,做了我们不敢做的。在那个循规蹈矩的早操晚自习生活里,任谁的心里都有万千怨言,但少有人敢脱离此轨道。
有人说,在那个阳光尚好,微风不燥的午后,教室里一片安静,只有你低着头握紧拳头,发誓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但老师那一句看黑板,你抬起来一看,原来你和千千万万的他们都一样。
我已不知道那个当年和我谈韩寒的笔友在哪,多年没了联系,只是这样一点纪念还是在每次提笔写字时有些想念。
那年我们每次语文试卷上不看分数,只看作文。不是我高了他作文一分,就是他总分比我高了两分。
他是个典型的韩寒版激进分子,而我是个典型的郭敬明版忧郁青年。
我们在文字中理解彼此,纵然很多相背驰的想法会不断碰撞,但文字的力量还是会让彼此相信理解万岁。
我就想再问他一句,你看到韩寒的变化了吗。你还在激进地想要把自己表达给一万个人看吗。你找到了那个能理解你的人了吗。
我也有过很长一段这样的时间,像渴望食物一样渴望被认可,希望有人懂得自己之所以这样想的所有前因后果。
后来,我真的还是比较擅长沉默吧,越是费劲地让自己百口莫辩,越是容易背离真实的内心。选择沉默,从来都不是面对你激烈和不理解的辩驳时,我慌不择乱地选择妥协。
而是普天之下,每个人的想法太过唯一,你并没有那么多观众,坐等看你滔滔不绝。我只需要知晓,我该保持怎样的独一,正好你也不能理解我,我又何须去花费力气将你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