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宫梓桐

图/红尘久客

除夕日。

除夕已至，辞旧迎新。独孤浩轩拿出了几张大红纸对半折叠，剪裁为对联形式，大笔一挥，一幅幅对联便赫然出现在南宫梓桐和如梦面前。独孤浩轩本是读书人，舞文弄墨不在话下，写几副对联简直是小菜一碟。

“效虎豪吟放怀歌富岁，闻鸡起舞挥笔颂春光。好对联，独孤兄不愧文武双全呀！”南宫梓桐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

故节当歌守，新年把烛迎。冬氛恋虬箭，春色候鸡鸣。

“这里还有几个灯笼没有糊纸劳烦如梦姑娘和梓桐兄帮忙弄一下。”独孤浩轩一边写着对联，一边说道。

“没问题。我小的时候经常跟母亲一起弄，学了一点。”如梦回想起了之前糊纸灯笼的情景，她之前是不喜欢弄这些的，也不需要她弄，她只消在一旁观看着就行。而今，她觉得这个很有意思，母亲逝去，糊灯笼成为了她思念母亲的一种方式。

“这东西弄不来，你教教我吧！”南宫梓桐向如梦请教。

“这有何难，先生已经把灯笼框架用竹子编织出来，我们只需把这些纸给粘上便可。”

“那这个纸就这样粘上吗？上面啥都没有。”南宫梓桐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纸片，心中似有疑惑。

“当然不是，我们还需要在上面写上一些吉祥话或者画一些图案。”如梦拿起一张白纸写了吉祥如意四个字，道：“你也来写几个。”

南宫梓桐摆手推辞道：“不了不了，这个你们写就行，我就不献丑了。”说罢，退后了几步，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看着两人写字。

如梦身穿淡绿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几朵浅蓝色的牡丹，背后绣有一幅圆形荷花，肩部两边用蚕丝勾出了几片祥云。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书房，照在她的身上，几缕金黄色秀发在阳光下随风轻柔佛面，凭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她侧脸书写，半露的脸颊皮肤细润如温玉，举手投足如微风拂过杨柳般婀娜多姿。

“来帮我磨墨。”如梦喊道。

南宫梓桐沉醉在其美貌之中，如痴如醉，不能自拔，自是心无外物，不能听得外界之声。

“喂！你听到了没有！”如梦再喊了一遍，声音甚大。

直吓得独孤浩轩差点把字给写歪了。

南宫梓桐闻声惊坐而起，睁大了眼睛，道：“啊？你在喊我？”

“嗯，不然呢？”如梦撇嘴，一脸无奈，心下倒是觉得又气愤又好笑。如此环境里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才是她想要的自己。

“好吧！”南宫梓桐将水缓缓倒入砚台，待差不多时将石墨放进去，然后用大拇指和中指捏着墨块，用食指顶住墨块顶部在砚台中磨。他在砚台上胡乱磨，一盏茶的功夫便觉无趣。

独孤浩轩见状道：“梓桐兄，磨墨这个过程本身也是磨心性的过程，它能够让你在慢慢地研磨中静下心来，沉淀再沉淀，对学武之人大有裨益。”

南宫梓桐沉默不语。

“我看你最近心浮气躁，心气极不稳定，这对修习武学者来说是一大忌。长此以往，害人害己。”独孤浩轩放下手中的笔径直走了过来。

南宫梓桐一听心下一惊，他从来不知道这些，心下一阵疑惑，修习武功怎么还能自伤身体。

如梦也放下手中的笔转身向独孤浩轩请教道：“先生，可有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倒是有，不过得让梓桐兄放弃之前所有的修习之法，重新开始。”独孤浩轩沉思了一番隐晦地说道。

“放弃之前的修习方法？那不就是废了武功重新学？”南宫梓桐当下顿了顿，不知所措。这可是他花费了七八年才学的武功，怎么能够说废就废呢。

如梦对这些不甚清楚，但是她也听父亲说过，对于学武之人废其武功，这一过程是极为痛苦的，甚至有生命危险，半刻都马虎不得。看着屋子氛围沉重下来，她忙笑着说道：“哈哈，大过年的，先生这玩笑可开不得。”

独孤浩轩抿嘴一笑，道：“如梦姑娘真聪明，一语中的，我还真是开玩笑的。梓桐兄，抱歉，没想到这玩笑开过头了。”

如梦大笑着拍了拍南宫梓桐的肩膀道：“想什么呢？你可真傻，别人说什么都信，很明显先生这是开玩笑的。来，继续给我磨墨。”

南宫梓桐先是一愣，然后顿了顿，也跟着笑了笑，道：“哈哈，行。”说罢，再次磨墨，对于刚才一番言语，他心下没底，到底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师父也没有告诉过他这些，只是他平时在练功时，胸口时不时偶有阵痛。

“诶，梓桐兄，我再来教你两种磨墨的方法吧，这磨墨分为研和磨两种方式，研墨是来回直推，磨墨是转圈，研墨更快，磨墨更细腻。你不妨试试这两种方法。”独孤浩轩拿起石墨一阵演示。

戌时。

除夕之夜，淡淡的月光洒在大地之上，洒在庭院里的桌子上，洒在酒杯里。三人花了不少功夫做了一桌美味佳肴，南宫梓桐不会做饭只得打下手，不停地往外端食物。独孤浩轩和如梦则在厨房烧菜。

待南宫梓桐端着辣蒸鲈鱼走出厨房，如梦见其走远，低声问道：“先生，他如此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如梦姑娘所指何意？”独孤浩轩疑惑地问道。

“就我们两人，你就别装傻了。”如梦道。

“哦，他这武功来路不正，所学尚不完整，并且只是拼凑而来，长期以往并无任何增进，反而会因为残缺致使周身气血不顺，经脉错乱。”独孤浩轩轻瞟一眼，只见南宫梓桐已经过来，忙闭嘴。

“聊什么呢？我都听见了。”南宫梓桐倚靠在门上看着两人。

“我说独孤先生厨艺精湛，对其甚是佩服。先生却谦逊得很，总说我做的也好。”如梦忙解释道。

“对呀！看不出来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还能有如此手艺。我还以为你也是娇生惯养呢。”南宫梓桐顺势调侃道。

“说谁娇生惯养呢？千金大小姐就一定是娇生惯养的吗？我可不是。”如梦一本正经，表情甚是严肃。

“别站着呀，把这个菜给端出去。”独孤浩轩见状忙叫南宫梓桐端菜，也顺势将其解围，要不然他可下不来台了。

“先生，接着刚才的话，你继续说。”如梦回归正题。

“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说清的，待有时间我跟你细细道来。我们先出去吃饭吧。”独孤浩轩收拾了一番，拿着筷子往庭院走去。

如梦表情忧郁，眼神黯淡无光，呆立在原地，看着庭院外嬉戏打闹的两人，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