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小女孩坐在治疗室里的落地镜前，她的双眼被白色纱布一层一层的包裹着。

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小女孩的右侧，他伸出双手，颤抖的把纱布慢慢揭开，待最后一层纱布掉落在地，镜面里映出小女孩清晰的面容。

小女孩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层白，就像是有雾，接着雾慢慢散开，视线变得越来越清楚。

男人凝望着小女孩的双眸似乎在透过它寻找着什么，他的眼里起了一层雾气，泪水从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小女孩看着穿白大褂的男人，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天使哥哥，你哭了吗?”

故事，从这里开始。

一

门诊大厅人流不断，志愿者站在挂号口用小喇叭提醒着不要插队，预检台被病人们包围，几个护士忙的焦头烂额。

这里是A市最顶尖的医院，第十人民医院。

“蔡医生，我家孩子的眼睛怎么办呀?她才这么小，有办法医治吗?”穿着黑色大袄的中年妇女领着一个看上去才十岁出头的女孩坐在诊疗室里。女孩空洞的瞳孔泛着灰色，她盯着诊疗室的一个角落，目光未曾移开。

她对面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外表看，男生的五官长的很精致，佩戴着眼镜显得更斯文- -些。白大褂的胸口别着一张工作牌，男人的名字被印在上面。

[蔡徐坤]，很好听的名字。

“家属不用担心，您女儿这个情况是可以恢复光明的，需要做眼角膜移植手术。”蔡徐坤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个字，把病历卡插进机器中，机器发出"嘶啦嘶啦”的工作声，一行行就诊记录打印在病历卡上。

“什么!移植手术?危险吗?”中年妇女一听手术就激动了，她抓紧小女孩的手，放在手心里，眉目间满是紧张。

“和您介绍一下角膜移植，简单来说就是把眼睛里不好的东西替换成好的，我们会施行全麻下手术。我们这是正规的医院，所以请您和您的女儿放心。”

蔡徐坤抬起头看向这对母女，他的眼神很温柔，让人有一种亲切和信任感。

“做手术真的可以治好吗?哥哥，那我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呀，最好是趁下一个寒假的时候，复明了我就能去上学了。”

女孩开了口，她的声音有些稚嫩。从她的语气里，蔡徐坤听到了她对恢复光明的期盼，是多么的强烈。

"小妹妹放心，哥哥一定会让你回到学校的。”蔡 徐坤的声音特别温柔，他笑了笑，把病历卡还给中年妇女，对她说道:“现在需要排队等眼角膜，-旦有捐献的眼角膜，我们会和您联系”

“好的好的，麻烦医生多多留意”。中年妇女感激的朝蔡徐坤鞠躬，随后小心翼翼的扶起坐在-边的女儿，搀扶她离开诊室。

蔡徐坤目送这对母女出去后，起身走到水池边，按了一下消毒液搓了搓手，然后回到座位上，拿起鼠标对着电脑上的某处点击了一下。

“请021号王飞伯到506诊室就诊”

二

[艾小小，骨穿报告结果出来了,你患的是急性髓系白血病，情况很不好需要立即住院治疗。]

你叫艾小小，今年21岁，是第十人民医院的病人。一年前的某天，你突然发起高烧，吊了几瓶抗生素都没有把热度压下去，在朋友的推荐下，家人带你来到A市最好的医院做了化验和骨髓穿刺，病理结果出来.的那天，是你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白血病这个东西，一旦得上了就会粘附在身体里的血液中，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医院进行一次化疗。你恢复得还算不错，比起第一次化疗那是好的太多。

记得那会你第一次上化疗，由于好细胞随着坏细胞一起被药物消灭，你的身体开始出现严重的不良反应,菌群紊乱，消化道出血，呕吐不止，身体状态差的让你家人觉得你撑不过去，好在你渐渐的恢复起来,化验指标达到了正常水平，治疗两个月后你出院了，回到家中修养。

今天是你第N次来医院复查。

你拎着装有病历卡和检查单的文件袋穿梭在医院里。医院就像是你第二个“家”，你熟门熟路，很快就到了血液科诊疗室。

"Hello,小小!”医生抬头看向你，对你笑了笑。

“江医生，我又来啦，你最近怎么样?还在写论文吗?” 你把病历卡从文件袋取出，放在诊疗桌上，随后坐在凳子上开始和江医生聊了起来。

你和这边的医生关系都很熟，每次来复查你就像是见着老朋友，总会聊个不停。

“我头发都要掉的差不多了，太难了”。江医生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溜溜的脑门，他这样子让你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江医生拿过你的病历本，放进机器里，他的手停在键盘上等着你的主诉。

“啊..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有点头晕，还觉得很疲倦,没什么食欲，还有点失眠”。你说完这些后，眼神偷偷瞄向江医生。

江医生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打完病史后，低头沉思了一会。

“我，是不是，不太好?”你咬了咬嘴唇，发出很轻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医生看了看你点点头，你听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给你开个验血，看看指标再说吧。不过从你描述的这些症状看来，的确不太好”。

三

自从生了病，挨针就是基本。

尖尖的枕头刺破皮肤到达静脉，红色的血液顺着管道流进器皿。这样的场景对你来说已经是麻木了，刚开始你还闭着眼把头歪向一边，现在你可以直视这全过

棉花球按上穿刺点的一刻，给你抽血的检验科医生发话了:“小姑娘厉害啊，不怕打针啊”。

“习惯就好了。”

你无奈的一笑，把文件袋夹在腋下，起身往诊疗室走去。

“哎呦!”

你低头着头无精打采的走在医院的长廊中，接近转角的时候你没注意到对面有人，"砰”的一 声你和那人撞到，文件袋中的检查单飞了出来，缓缓落在地上。

你顾不上去捡化验单，赶紧用双手扶住了帽子，深怕假发会掉下来。

“不好意思，您没事吧?”那人的声音很温柔，你顺着声音抬头望去，那是一个很帅的黑发男医生。

男医生注意到你的目光，也抬头看向了你。

不知是什么吸引着你，你的目光紧紧锁在那人的身上。

蔡徐坤，他的工牌上印着这三个字。

名字真好听。

蔡徐坤移开视线，他弯腰正准备拾起你的检查单的时候，目光停留在纸上的某处，停顿了一会后才将检查单放进文件袋。

蔡徐坤帮你把文件袋的拉链关上，双手把文件袋递给你。“您没事吧?哪里撞疼了吗?”他关心的问道，眼神中带着一点点怜惜。

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下次走路当心些哦，有时候地板会很滑的”。蔡徐坤朝你笑了笑，盯了你好一会。

“谢谢你”。你赶紧双手接过文件袋，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蔡徐坤微微一笑，确认你没受伤，便从你身边经过离开。

你转身看着蔡徐坤远去的背影，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了笑容。

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我相信有的.

四

化验的报告出来了，如同你想的一样，病情复发了。你看着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进他任何一句话。最后，你拿着配好的药离开医院，坐车返回家。

你的家境并非优越，父母为了给你治病把老家的房子卖了，白血病对于你来说，只是无药可救。

去年出院那会，你无意间听到医生和父母的谈话。

[病人现在恢复指标不代表就是好了，家属抓紧时间多陪陪孩子，说实话，她这个病情非常的恶劣，一旦复发就很危险]

你心里有数，但在父母面前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伪装的乐观真的太累了。

你沉闷的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枕头，你实在想不通为何疾病会找_上自己。人都是脆弱的，坚强的一面总会有坍塌的时候，你还是忍不住痛哭一场。

器官捐献志愿者，你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几个字。考虑再三后，你打开了器官捐献志愿者官网，把自己的信息填写上去，在捐献眼角膜的框框下，你打了勾。看着屏幕里登记成功的字样，你欣慰的笑了笑。

你走到镜子边，仔细的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心想:我能为别人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父母带你去医院办理入院手续，你坐在出入院处的凳子上发着呆。兜兜转转，归宿还是医院，逃不开躲不掉。

你走进血液科病房，还是原来的病房，原来的床位，倒是挺有缘分的，不过躺在床上的已经换了一批人，怎么说来着，物是人非。

“家属只能陪一个”

管床的护士抱着你的病服和你爸妈嘱咐着一些注意事项。

“我来陪小小，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

“好，那我每天来送饭”

父母的话让你想起去年第一次住院的画面，你觉得很对不起他们，本该是享福的年纪，却不得不为女儿操劳。这一年,父母老了不少，黑发中夹了好多银发,脸上的皱纹也显了出来。

你躺在病床上，进出的医生护士围着你的床位，你的身边很快出现心电监护、输液瓶、这些足够唤起你内心恐惧的东西。

夜晚的病房没有人说话，每个病床边只有心电监护仪器发出工作的声响。拉上窗帘可以隔绝相邻的病人, 变成属于自己的小地盘。

病房走廊静悄悄的，挂在顶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着00: 55分，护士台值班的护士有五个，她们对着电脑敲着键盘，填写着护理记录单。

“医生快来看看啊!

你被尖叫声惊醒，隔着帘子你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你坐起身，顺便活动活动四肢。病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还有推车的声音，轮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地上摩擦。

你微微掀开帘子，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躺在病床上的那人看样子才50来岁，他的表情很痛苦，他的家人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带队进来的值班医生戴着口罩，你看不清他的样子。医生看了一眼心电监护，立刻回头对后面的医生和护士说道:“病人发生室颤，抢救!家属在外面等候!”

医生说着你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听他们的语气病情好像很严重。

你看着医生和护士把窗帘拉上，紧接着就是除颤仪发出的响声。你赶紧回到床上，将被子盖过头顶，紧紧的闭上眼睛，用力的捂住耳朵。

五

“北京时间01: 30分，宣布临床死亡”

医生话音刚落，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没过几秒哭喊声打破了安静，相邻的病床上都发出了动静，你躲在被子里哭了许久，为那病人可惜，也为自己感到恐惧。

[会不会在某一天的深夜，我也会这样离去]你这样想着。

“医生，我家老头子有个心愿”。病人家属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医生，她走到医生身边将一张纸递给医生继续说道:“他曾经告诉我，愿意把眼角膜捐献出来”。病人家属的声音很颤抖，夹杂着啜泣。

“非常感谢您的支持，我现在去请示院内领导，捐献需要走正规程序，请您和我来”。医生没有想到病人有这心愿，他郑重的对家属深深的鞠了一躬。

医生回头对后面的护士说道:“小童，你帮我再联系一下眼科的蔡徐坤医生，这边有个过世的病人要捐献眼角膜，这几天让他做好准备”。

蔡徐坤?

不就是上次和我撞到的那位医生吗?

原来他是眼科医生。

那人连带病床被医生推走，家属跟在后面一路哭着,碍于深夜其他病人还在熟睡，她特意压低自己的哭声。

天蒙蒙亮，你是被扫地的保洁阿姨相收拾躺榆的病入人家属吵醒的。

五点半的病房像是过了七点一样，洗漱的洗漱，吃饭的吃饭，所有人都过得井然有序，仿佛没人记得昨晚的事，又或是大家对待生死早已变得麻木。你简单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个包子，病房里没人聊天，气氛有些低沉。

你出了病房，慢慢走到天台，这个天台是你去年住院时发现的看风景宝地，你很喜欢站在这里看医院外的“世界”，你羡慕那些在路上行走的人群，他们都是健康的。

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照在身，上很有暖意，你站在天台上，身体趴着栏杆向远处姚望，你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心里想着“我还活着，真好。”

“小姐，您别想不开啊”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转身看去，是那个医生，蔡徐坤。

蔡徐坤跨了一大步上前，伸手将你的手牢牢握住，随后用力往后拉去，你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蔡徐坤焦急的模样映在你的眼中。

回过神，你发现自己正被他拥在怀里。

后一秒，蔡徐坤便放开了你，他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和你之间的距离。

"蔡医生，我没有想不开”。你愣了愣，原来对方是以为自己要轻生。你抿嘴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风景说道:“我是来天台看风景的。”

蔡徐坤松了一口气，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开口道:“不好意思，我还以为...”"，随后他顿了顿又问道:“艾小姐知道我?”

你指了指蔡徐坤白大褂右侧口袋上的胸牌，微微一笑。

"胸牌上有您的名字。”

六

"陈医生”

你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正在整理医嘱单的陈立农，他是你的主治医生。

陈立农看见来者是你，嘴角勾起笑容，他把整理好的医嘱单夹在病历夹中随后起身走向你。

“小小，是哪里不舒服吗?”

"陈医生，我这次复发...”你紧紧捏着病服的一角，咬了咬唇继续说道:“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陈立农一愣，他的眼神变得诧异。他不知道你为何会这样想，于是赶紧说道:“想什么呢!你这么年轻肯定会过这一关的。

你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好像被紧紧扼在喉咙口似的，让你发不出声，你看着陈立农，许久才点点头。

“白血病会影响视力吗?”你又开口问道。

“从你的病情来看，你的视力目前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陈立农看了看你接着说: "小小，放轻松些，别太担心，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你朝着陈立农浅浅一笑，道了声谢谢便离开了办公室。陈立农看着你离开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他有点担心你的状况，最后他叹了一口气。

你回到病房里，一屁股坐在硬硬的病床上，你掏出手机打开了浏览器，在搜索框里打上[眼角膜捐献条件]

“需要家属签字，提供死亡证明，有无传染病..你对着屏幕上的字轻轻念着，然后你退出了浏览器，把手机放在一边。

这些条约看得你头疼，捐献眼角膜的流程有些复杂,你不知该怎么做。

等等....你突然想到蔡徐坤，他不就是眼科医生吗?问他不就行了!

你戴上了口罩和假发，在病号服上披了一件外衣，随后前往眼科门诊。

候诊室等待的病人不少，你等了些时候，待最后一位就诊病人离开诊室后你才进了办公室。

"蔡医生”，你轻轻唤道。

“小小”。蔡徐坤见是你来了，他露出了笑容。

蔡徐坤的笑容对你来说非常治愈，他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

"蔡医生，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走近蔡徐坤，坐在他面前的板凳上。

“没问题，你说.."他点了点头，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我想看看我的眼睛健康吗?”

你没有直接问蔡徐坤有关眼角膜捐献的事，因为你知道自己如果问的太明显，蔡徐坤一定不会告诉你，相反他会说"别瞎想，你一定能健健康康的”诸如此类的话。

“小意思，我帮你检查一下吧”。

蔡徐坤起身带你去了检查室，你把头靠在仪器上，他在另一头进行着操作。

“你的眼睛保护的不错，没什么问题"。他移开机器,习惯性的走到水池边按了一下消毒液，然后搓了搓手。

“好的，谢谢蔡医生”

“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别叫我蔡医生了，喊我大名蔡徐坤。加个微信吧，要是眼睛不舒服直接联系我。"蔡徐坤搬了个凳子坐在你旁边，他点开微信,把二维码放在你面，你看着他不禁笑出了声。

你扫了他给的二维码，出来的是一个卡通头像，微信昵称: K，你点了申请并附上你的名字:艾小小。

”是哦，不仅是'老相识’，你还是我'救命恩人”。你的话让蔡徐坤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那天真的太尴尬了，讲真你趴在那里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你要"蔡徐坤顿了顿接着说:“过去了过去了,想想就尴尬。”

“你是一个好医生”。

你朝蔡徐坤甜甜一笑，你看向他的眼睛，他的双眸里像有星星一样，很是好看。

你那一抹微笑，让蔡徐坤的心里泛起一丝特别的感觉，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我要回病房了，下次我再来找你聊天”。你起身走向门口，在踏出治疗室前，你回头看向和你一同起身的蔡徐坤。

“谢谢你，蔡徐坤”

七

你和蔡徐坤成了朋友，他常会在下班后来病房探望你，和蔡徐坤见面，变成了你每天的期待。

随着蔡徐坤来看你的次数多了，你的母亲暗暗调侃你[是不是盼着喜欢的人来啊? ]，就连你的主治医生陈立农都来悄悄问你俩是什么关系。

“朋友朋友”。你每次这样回答都能引来他们意味深长的一句哦...

最后一滴液体顺着皮条管进入你的静脉，你按下了床头铃，捧着治疗盘的护士很快来到你的病床边将连接在留置针一侧的针拔掉。

“艾小小，今天的补液结束了哦，可以适当活动一下，躺了一天手脚肯定麻了吧”。

“是啊，没想到躺着也累"。

你在床上躺的太久，双脚都没了力气，你有点想去外面看看，呼吸一下自然赋予的空气。

你的母亲把刚刚洗好的碗筷用布擦干净，倒扣在铺了纸巾的柜面上，她抬起头看到玻璃窗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对那人笑了笑回头对你说道:“小小，你看谁来了?”

蔡徐坤走进了病房，他朝你母亲笑笑，说道:“阿姨”

“小蔡辛苦你了，下了班还来看我们小小，快坐一会，累了一天了吧”。

“还好还好，没她累”。蔡徐坤指了指你，抿嘴笑笑。

你听到母亲和蔡徐坤的笑声，耳朵微微红了，蔡徐坤-定是听到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躺着也累]，你有些尴尬，把头埋进被子里。

咦?

你突然感受到有人在用手轻轻按压你的小腿，你推开被子发现那人是蔡徐坤。

“躺了一天麻了吧，等下我带你下去玩玩”。

你笑了出来，听蔡徐坤说出'下去玩玩'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正经。

蔡徐坤和你母亲打了声招呼，随后他把你带下了楼。

蔡徐坤搀扶着你，你和他并肩走在医院的花园里。

“天气这么好，我推着你再逛逛吧，病房里的空气不是很好，呼吸新鲜空气对病情有利”。蔡徐坤这样说道。

你被蔡徐坤搀扶到轮椅上，你缓缓坐下任由蔡徐坤推着你前行。

秋风起，把地上的树叶吹得打转，你哆嗦了下身体，打了个喷嚏。轮椅停住了，蔡徐坤走到你面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微微弯腰把外套小心的盖在你的身上。他和你四目相对，伸手摸了摸你的脑袋。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你喜欢蔡徐坤，但你不能告白。

你的母亲在床边削着苹果，她把切好片的苹果送到你嘴里，再把剩下的一点点啃干净。见你对着手机发呆，她打趣道:“想小蔡啦?”

你的脸微微一红，赶紧挥了挥手解释道:“说什么呢”。

“喜欢就表白一下啊"。你的母亲看了你一眼，伸手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削了起来。

“不可以的”。你黯然失色，眼神里透露着几分无奈。“妈妈，我不可以结婚，你知道的"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你别开脑袋，看向窗外。

母亲削着苹果的手一滞，她放下苹果和刀，用手背在.眼睛周围胡乱的擦拭一通。

“我已经害你和老爸这么辛苦，我不能再害蔡徐坤,这样对他不公平”。自责涌上心头，你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胸口传来疼痛，你的双手紧紧捏着被子直到.小拇指发出痛觉。

你从枕边的纸巾盒里连抽了几张纸巾，用力的擤了下鼻涕，随后你捏成小球扔进挂在一边的垃圾袋中。

你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带着仍有哭腔的声音和母亲.说:“妈妈，如果哪天我不在了，把我的眼角膜捐了吧”。

母亲听不得你这样的话，你的话是她崩溃了。

“瞎说什么呢!你会好的，我们会想尽办法把你治好的。”她哭泣着，双眼通红。

“我已经登记了器官捐献，就当是我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世上吧"，你哽咽道。

“你怎么都不和爸爸妈妈商量下呢，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呢!你对爸爸妈妈没信心了吗?”母亲很激动，她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是我对自己没信心了”，你摇了摇头，把头埋的更低。“对不起，对不起”你一遍又一遍的对母亲说着抱歉。

母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对于你这次病情复发，你母亲的心里也没底，她其实很怕，很怕哪一天你会离开，但作为母亲，她只能坚强，如果在你面前哭，那你该怎么办。

母亲心疼的摸了摸你的头，轻轻拍着你的肩膀，用沉默安慰着你。

眼睛很酸，哭的时间久了让你觉得很疲倦，你靠着枕头不一会就睡着了。你睡得很浅，感觉到身上的被子动了动，你睁开了眼。

蔡徐坤坐在你的边上，他注视着你，神情温柔。你的母亲早已不知去了哪里，柜子上的餐碗里留了一个削好的苹果，不过因为在空气里放久了有些变色，倒还是能吃的。

“吵醒你了吗? "蔡徐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你笑着摇摇头说:“刚好醒了。”

今天的补液不多，蔡徐坤帮你看着输液瓶，他为你按了床头铃。 护士给你拔掉了 留置针，她告诉你明天换另一只手打，否则容易得静脉炎。

针抽出的那刻，你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疼....

蔡徐坤握住你的手，把棉球紧紧压在你的伤口上，大约过了五分钟，他把棉球移开，确定进针点不再出血才将棉球扔进垃圾袋里。

“你的手好冷”。

蔡徐坤微微皱眉，牵过你另只手一同握在自己的掌心中，他低下头，对着你的手轻轻的哈了一口气，随后又握紧了些。

双手被喜欢的人包在掌心里，你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耳朵也有些发烫。

你自私的希望可以和蔡徐坤在一起，但是想到自己的病情，你只能屈服现实。你抽回了自己的手，在蔡徐坤诧异的目光下，你解释自己有些冷，想盖好被子。

蔡徐坤没有多说什么，他俯身将被子拉过你的肩膀说:“累的话再睡会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蔡徐坤”，你呢喃道。随后用他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别对我太好，我怕自己会离不开你。”

你睡着了，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蔡徐坤看你睡得挺熟，他伸手探进被窝，找到你的左手，十指相扣，握紧了你。

“艾小小，我真希望能一辈子牵着你的手”。

八

你的体温上升到38.5C，呼吸过喘，你常感到胸闷，不适感游走在你的全身，你开始感觉到胃口越来越差，还会经常流鼻血。

你的脸色很差，双手白的没有血色。

缺血，这很严重。

医生开了医嘱，护士给你上了吸氧。绿色的皮条链接着氧气瓶，氧气瓶里的液体不停的翻滚冒着泡。化疗药24小时低剂量不断输进你的身体中，小瓶装的白蛋白挂在输液架上，吊完这瓶换上了一袋血浆，这又是一场和病魔的恶战。

母亲把床头摇了起来，找了两个枕头靠在你背后，接上氧气后的你稍稍舒适了些。

厚厚的被子将你包裹的严严实实，令你出了不少的汗，没办法，你只好将假发摘去放在一边。

“阿姨，我来....”.

你还未来得及把假发戴上，蔡徐坤已经进了病房。

这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你捏着被子的手颤抖着，你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扯出笑容。就像是说不出口的秘密被曝光，你不敢看蔡徐坤的眼神。

你的面容很病态，好不容易吃胖一点的身体又消瘦了回去，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自己最狼狈的一面，你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不料，蔡徐坤走近你的身边，温柔的说了一句"小小，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蔡徐坤说完这话转身对你的母亲说道: "阿姨，我今天提前下班了，您回去休息吧，我来陪小小”。

“那怎么行，.."

“没事的，您放心”

“这可不好啊..

“我想陪陪。她....”

你的母亲说不过蔡徐坤，他太坚定了。母亲走之前特意嘱咐你记得让蔡徐坤早些回家休息。

你笑着回答“好的”，目送她离开。

“10床量体温了哦"实习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病房，她把体温计交给蔡徐坤并附道:“艾小小的家属是吧?过会我再来收”。

家属

这两个字让你微微一愣，天知道你是多想让蔡徐坤变成自己的家属，但，这也只是想想，想想而已。

“好的”

蔡徐坤简单回答了两个字，你对他投去惊讶的目光。

他居然没有否认家属，难不成... ..

你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答案，但你很快否决了它。

不可能的，蔡徐坤不会喜欢自己的。

指标渐渐回升，看似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妈妈，我想回家一次”。你看着母亲，说出你的愿望。

画面一转，已是医生办公室。

“病人的情绪非常不乐观，和你们说句实话，她的癌.细胞一直在增加，随时都会有危险，如果回家途中出意外那是来不及抢救的，而且出了医院发生感染的可能性非常大”。陈立农当即否决你的想法，这太危险了。

“陈医生，我看着小小身上插了这么多管子我真的太痛苦了，我多希望躺在那边的人是我自己。如果小小注定撑不了这一关，那我宁愿让她开开心心的，不再遭罪”。

你的母亲潸然泪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陈立农给了她几张纸巾，扶她坐在沙发上。

"陈医生，你知道小小那天和我说什么吗?”母亲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告诉我她要捐献眼角膜，我真的接受不了...”

谈话中断

陈立农愣住了，他突然想到你当初问他有关眼睛的事，一切都关联了起来，他没想到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怕是撑不过去。

“这是我女儿的决定，我能怎么办，再不舍，也是要圆了她的心愿"

“蔡徐坤知道这事吗?他肯定不会同意的”。陈立农的态度软了下来，许久他才开口。

你的母亲摇了摇头，“小小不让我告诉他。”

“她是个好姑娘”，陈立农喃喃道。

“两天.."陈立农咬了咬嘴唇，在你母亲炙热的目光下说:“只能两天，两天后必须回医院"。

九

你的父亲租了一辆轮椅，母亲推着你离开病房。

“妈妈，我想去眼科门诊等蔡徐坤下班”。你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将近16: 40。

“小蔡和我发消息了，他下了班直接到我们家，门诊人多，对你不好”母亲俯身在你耳边说道。

“我还是想去看看，可以吗?”

“.... 好”

“小妹妹，你的眼睛有点发炎了，我开了药，你回去按时滴药水，不要用手去揉眼睛哦"。

这是蔡徐坤今天最后一位病人，就是那个等待眼角膜移植的小妹妹。

“蔡医生，我女儿的眼角膜移植什么时候能安排上呀?”中年妇女又一次问道。

"放心，您女儿的信息我们已经做了递交申请，等有合适的眼角膜，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哦”

“谢谢医生哥哥”

蔡徐坤和这对母女的对话一字不差的传进你的耳中。

你看着那个才十来岁的小姑娘，回过头对身后的母亲说:“那孩子还这么小，前途一片光明。如果我的眼角膜能提供给她，那该多好。”

你的话让母亲悄然落泪，她赶紧擦掉眼泪，努力摆出一个笑脸。“你的前途也会一片光明的，小小”。

“妈妈”你叫了声母亲，她将耳朵凑近你的嘴边。

你动了动嘴唇: "说好了，捐了哦”。

那对母女出了诊疗室，小女孩和你一样坐在轮椅上，她的母亲推着她，当她的母亲经过你的身边的时候，她瞥了你一眼，随后推着车消失在人群里。

“小小!”蔡徐坤发现了你，他连忙脱下白大褂，从柜子里拿出背包，走出诊疗室锁上大门。

“等了多久?”蔡徐坤走到你面前，急切的问道:“冷不冷，不是让你先回去的吗?”他关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难得，就是想等你”，你在心里暗暗补了一句: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你的母亲走在前面，蔡徐坤在后面推着你，他推的很慢，生怕你不舒服。

"坤..”，你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我也可以捐献眼角膜的，对吧?”

轮椅停下了转动，蔡徐坤握着车把的手渐渐用力。

你等着他的回答。

“当然可以啊”蔡徐坤的声音有些哽咽，“一百年以后，我和你一起捐了怎么样”

他的话把你逗笑了，“搞什么呀，一百年以后我和你都是老妖怪了，谁还要我们老妖怪的东西。”

蔡徐坤走到你面前，蹲了下来，他对你伸出了小拇指。“活到一百岁，我们一起捐了，拉勾，这是凭证。”

“多大的人了”，你说不出话了。

你看到蔡徐坤的双眼有些发红，他是认真的。

“我不管”，他的声音很低沉，丝毫没有刚刚开玩笑的感觉。

你伸出小拇指，和他的相扣在一起。

“我答应你”。

短暂的两天家中游结束了，你又回到了医院。

陈立农给你安排了一间单人房，这里采光好，能晒到太阳。

你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指标直线下降，医生开了病危通知书。

蔡徐坤接到进修的任务，领导派他去B市的顶尖医院进修一个月，等他进修回来便可以升职，在认识你之前，这是他一直期盼的，现在他准备推脱掉这事。

“工作重要，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弃!”你的母亲开导着蔡徐坤。

“我要陪着小小”。

蔡徐坤看着床上陷入昏睡的你，更加坚定要留在你身边。

现在的你，昏睡的时间一天比一天久，化疗的副作用又一次发了出来，医生给你开了禁食，你吊上了营养液，白色的一大袋，看着像是牛奶一样。

“蔡徐坤”

你醒来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只要你一睁眼，他就在你床边守着你。

你从母亲的嘴里得知蔡徐坤准备推掉进修的事，还把自己的公休调休都用了，你皱起了眉头。你一遍又一遍的劝着蔡徐坤，尽管你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我...答应你...等你回来."你急促的呼吸着，说几句话就已经让你累的够呛。

你劝说成功了，走之前，他陪了你- -夜，他握着你的手，一整夜都没合过眼。

后来的某一天，你突然变得精神起来，你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还和父母畅谈一番。

难道是挺过来了吗?

你点开浏览器搜了一下自己的症状。

[回光返照]满屏都是这四个字。

手机从手里滑落在床上，你呆坐了许久还是捧起手机，点进和蔡徐坤的聊天页面，拨通了视频电话。

对面那人秒接了通话。

“小小，我这里有个病人需要处理'蔡徐坤穿着白大褂出现在屏幕里。“小小，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能看到我了”

明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伸手摸了摸屏幕，强忍着泪水，你看着屏幕里的蔡徐坤，想牢牢得记住他的样子。

“我会等你回来的”。

............

对方已挂断。

你在对话框里写下一句话:我喜欢你，下一秒，你把这四个字删除。

我喜欢你，却不能告诉你。

你看向玻璃窗外的时钟，现在是19: 50分。你从抽屉里找到纸和笔，用没有吊针的手拿起笔，慢慢的写下最后的嘱咐。

蔡徐坤处理完最后一个病人的时候已经是21: 30分，他本打算和你视频通话，一想你可能已经睡了就没来找你。

[小小，我喜欢你]蔡徐坤在对话框里打上这句话,正准备点下发送键，想想怪怪的，又删除了。

明天就回去了，当面表白更有诚意一点。

尾声

“妈妈，我好痛...临近清晨，你的病情突然恶化。

“陈医生，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小小减轻痛苦吗?”

“可以上镇痛药，但是那样会抑制她的呼吸，如有意外，我们会给他做气管切开上呼吸机”。陈立农站在你的病床边，他不忍心看着你痛苦的模样。

“不切了，她太受罪了。"你的母亲哭泣着，用纸巾紧紧的捂着嘴巴。

“就算这次抢救回来，她还是会因为并发症离开，小小身上的针眼太多了，我不忍心她再遭罪了”。你的父亲握着你的手，他缓缓开口，他的神情有些呆滞。

陈立农抹去眼角的泪，他问道: "确定了吗?拒绝抢救”

“...... 确定了”

“是”

“注射镇痛药"，陈立农开了医嘱。

“心率下降，呼吸下降”护士在一边记录心电监护上的数值

“小小，小蔡马上就来了，你等等他”。母亲泣不成声，她紧紧抓着你的手，尽管你的手已经非常冰凉了。

你能听见母亲说的话，但你没办法再开口回应她。

[答应过你，等你回来，我可能要失言了]

“嘀一”

心电监护发出刺耳的响声。

心率从30降到20，最后变成一条长长的直线，你失去了意识，进入永远的沉睡中。

“北京时间08: 00，宣布临床死亡”

“陈医生，这是我女儿的写的”你的母亲颤抖的把嘱托交给陈立农，“她愿意捐献眼角膜，这是她的心愿,我们支持她。”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蔡徐坤连打了你五个电话都显示关机，你父母也没有接电话，他隐隐约约觉得不对，下了火车拎着行李直接冲医院。

刚进门诊大厅，他被手机电话声拦下了脚步。

"蔡医生，你回来了吗?是这样的，血液科有个病人刚刚过世，她愿意捐献眼角膜，手术放在今天下午,你准备一下。”

你的眼角膜救了双目失明的小女孩，手术非常成功。

小女孩坐在治疗室里的落地镜前，她的双眼被白色纱布一层一层的包裹着。

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小女孩的右侧，他伸出双手，颤抖的把纱布慢慢揭开，待最后一层纱布掉落在地，镜面里映出小女孩清晰的面容。

小女孩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层白，就像是有雾，接着雾慢慢散开，视线变得越来越清楚。

男人凝望着小女孩的双眸似乎在透过它寻找着什么，他的眼里起了一层雾气，泪水从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小女孩看着穿白大褂的男人，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天使哥哥，你哭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没事，回去要好好读书哦”。

"蔡医生，真的很感谢您"小女孩的妈妈双眼红肿着,“我想去谢谢那位捐赠眼角膜的好心人，我该怎么联系她呢?”

“法律规定，捐赠者和受助者是不能见面的，您放心，我会替你去谢谢她的”。

“真的真的，很感谢她”女孩的妈妈再三感谢，然后带着女孩往治疗室外走。

“彤彤”蔡徐坤叫住了小女孩。

小女孩回眸的那一刻，蔡徐坤的眼眶湿了，他仿佛看到了艾小小。

“加油哦”

小女孩朝蔡徐坤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从此，蔡徐坤再也看不到艾小小了。

番外

又是一年清明，雨纷纷。

蔡徐坤捧着玫瑰来到你的墓前，你告诉过蔡徐坤，自己喜欢红色玫瑰。

照片上的你，面带笑容，看上去有些婴儿肥，却不失可爱，这才是健康的你。

“小蔡?”

蔡徐坤转过身，来者是你的父母。

“谢谢你一直记得小小”。你的母亲有些哽咽，她擦了擦眼泪，拿起抹布将墓碑擦了一-遍，最后把花放在石碑上。

生活还是要继续，活着的人其实更痛苦。

“我很后悔，那时候小小和我视频的时候我就应该早点察觉的，可我忙着处理一个病人.."蔡徐坤对这件事一直陷在自责里，他出不来。他未曾想到那天的通话竟然是和小小最后一次聊天。

“小蔡，这世上总有遗憾的时候，我们家小小的旅途结束了，但是蔡医生你的旅途才刚刚开始，要加油呀"。

你的父母鼓励着蔡徐坤，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叔叔阿姨”，蔡徐坤叫住了他们。

他顿了顿，开口道:“我会带着小小的那份好好加油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