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插曲)
女主房璿戚是个富二代,被父亲和爷爷奶奶宠成了公主病,但是内心其实很善良,只是说话很直很冲,和穷人家的孩子玩不到一块,有很多禁忌,不喜欢不爱干净的人,脾气很大,但是对家人很好,很孝顺,除了对姨妈家寄养过来的表姐非常讨厌,表姐也不喜欢她,他们两人是冤家,一见面必定吵架,小时候就是打架,但是父亲超级超级宠爱女主,母亲则充当了黑脸的角色,母亲倒是很喜欢表姐,希望他们可以和平相处。
其实女主也不是特别讨厌表姐,主要是小时候表姐常常欺负女主,而且带头起哄欺负小时候有一些微胖的女主,其实小朋友胖嘟嘟的很可爱的啊。给女主幼小的心灵造成了阴影和伤害。表姐比女主大一岁半。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造成两人怒目圆睁的原因,这里面最重要的构成部分就是女主的发小傅一镧。女主妈妈和发小的妈妈是同事兼闺蜜,所以两家自然而然就是世交,傅一镧比女主大两岁,女主妈妈记得他们第一次见是女主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当时傅妈妈抱着已经快两岁的傅一镧来女主妈妈家看望怀着女主的房太太。傅一镧那个小小的肉乎乎的手就直直地摸了摸还在妈妈肚子里的女主,然后漏出孩子般的笑容,可爱吧啦的。房太太记得那一天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知道大家都很期待她的出生,尤其还有个小可爱隔着肚皮轻轻地抚摸着她一样,于是那天胎动地特别明显。
两家住的也很近,自房璿戚出生后,房爸爸和房太太,还有双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可算是高兴坏了,满月酒宴请了很多的亲戚朋友,那排场真的是很大的。
当然房璿戚真的是特别特别可爱,奶声奶气的,很早就会开始说话了,最先叫的是妈,妈妈,爸爸……然后是爷爷,奶奶,外婆,外公……
傅一镧也特别特别照顾房璿戚,直到房璿戚的表姐来到房家,表姐比房璿戚懂的更多,于是在表姐16岁的时候,某一个放学午后,表姐找到在校门口等房璿戚下课的傅一镧,在大太阳下,表姐跟傅一镧说,……傅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小七,我敢确定你一定对小七有不一样的感情,你看她的眼神和电视剧电影里面男主看女主的样子是一样的……
傅一镧否认了,其实是为了保护女主,当然他也才意识到自己对小七的喜欢被人看破了,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喜欢小七了嘛。
可是小七才14岁不到,她哪里懂得这些。
…………
直到18岁的时候傅一镧高中毕业了考上了大学,离家里隔了好几个省,已经尽可能选择了离家近的一个大学,但还是很远很远。
小七也已经16岁读高二了,小七读书读的比较早,也跳了一级。在同学们眼里刁蛮任性,自以为是,有着公主病的女主在傅一镧眼里是一个特别可爱特别招人喜欢的女孩子。傅一镧送给小七的礼物几乎可以装满一个大大的1米高的书架。
直到17岁小七也高中毕业了,考上了和傅一镧同一个城市的大学,但是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坐车来回要整整6个小时。但是傅一镧还是几乎每个周末都去找她。
17岁之前房璿戚被大家宠得几乎上了天,直到到了大学,才知道离开了爸爸妈妈,自己完全无法生存,前面两个星期傅一镧还过来教她一些基本常识,但是后来功课多了,傅一镧就来得比较少,在电话里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怎么做。
大学的生活,很自由,但是同学们之间都很疏远,除非是同一个宿舍的。
直到遇见男主白汎,几乎给了房璿戚毁灭性的打击。
白汎不是富二代,但也吃穿不愁。只是在遇到房璿戚这么有公主抱的女生之前,他几乎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那么自以为是,那么娇滴滴的,而且连怎么打饭都不知道。
后来女主被刺激了,被他的话伤害了自尊。作为一个富二代也是要有自尊的好吧而且还特别强烈。
在一个朋友的帮忙下,女主和朋友一起去学校兼职群里面的一个御泥坊的工厂里面做兼职,但是有要求必须做满一个星期。
女主心想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做一些很简单的事情嘛还能难倒她吗?
但是才做了一个小时,女主就觉得这些机械化的工作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完全就是个机器人啊。其实就是一些特别特别简单的事情,比如包装盒子,包面膜之类的保护膜让其在快递运输中不受损伤。朋友其实挺心疼她的,明明是个白富美,偏偏因为一个男生的话把自己逼成这样,真的是让人心疼,作为她的朋友,她也劝过她不然明天别去了吧,女主却说,不行,白汎说我过不了这种吃苦的工作,我偏要证明给他看。
其实女主是听朋友说起一个星期之后就是男主白汎的18岁生日。
而自从他们大一下学期在学校社团举办的假面舞会上认识,而且阴差阳错在节目环节中配对成搭档,在跳舞的时候,女主因为被旁边一个女生踩到了裙角,于是女主角重心不稳摔倒了,男主白汎正准备扶她起来,女主却已经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气愤地摘掉了羽毛面具,生气地看着那个肇事的女生,脾气稍微冲了一点,你干嘛啊会不会跳舞啊,不会跳别跳!你什么意思啊,你踩了我好几脚了,把我裙子踩坏了你赔的起嘛你,你知道我这条裙子值多少钱吗!
其实女主只是轻轻推了一下那个女生,她却顺势故意往后倒去,然后以受伤态度博取同情。
直到后来,女主才知道那个女生是表姐的闺蜜,那一切都是表姐和她闺蜜策划的,就是故意要女主难堪。
那个女生故意大声地说,我只是不小心踩到了你的裙子,你就这么狠心推我,特别特别地楚楚可怜,就好像真的是女主咄咄逼人似的。人群立刻围到了一块,
你,我,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推你,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而且我前面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你踩了我裙子不止三次了好吗!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但是,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是那个女生楚楚可怜地倒在地上,而房璿戚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白汎(戴着面具)绅士地把那个女生扶起来,跳舞的兴致也没了,只是转头看了房璿戚一眼,那个眼神说不上来是谴责还是其他,或者说是无视。
但是此情此景,女主只觉得自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女主只能扶额,什么啊,莫名其妙的。朋友米曼劝慰她,别生气了,和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啊!但是小七你看到了吗,刚刚那个男生好帅啊,而且好绅士啊!
帅什么帅,戴着面具你也看到他帅了,你有透视眼嘛!而且我刚刚也摔倒了,你见他扶我了吗,还绅士,哪里绅士了!
小七,可是我觉得你们很有缘分啊,刚刚你们不是舞伴吗,那可是命运的选择。
才没有呢,他刚刚明显是不相信我的话,反而相信了那个故意踩我裙子的女生的话,你说我都不认识她,她干嘛故意惹我。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就好像她是故意惹你生气一样。
……
白汎,你不是和菘菘去参加假面舞会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兴致了,下次这种无聊的活动就不要叫我了,明白?
明白,那菘菘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他还在那边,也许他很适合那样的场合。
哦(意味深长的一个回应)
……
小七,我跟你介绍一下,齐菘,我们都叫他菘菘。
菘菘,小七,我最好的朋友。
小七美女,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菘菘你好,经常听曼曼提起你。
哈哈,曼曼你不会在背后吐槽我吧。
哪里敢啊,都是夸你好吧。对了,你,一个人来的?
没啊,我跟我汎哥一起来的,刚刚还看见他在来着,等着,我打个电话给他,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夜宵吧!
……
汎哥,你上哪去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太无聊了我就先回来了。
别啊,我约了朋友一起吃夜宵,快出来啊,给你发地址过去,等你啊!
白汎正想说下次吧,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
男主生日会,酒吧。女主用自己做了半个月兼职的钱给男主买了一双乔丹新出的鞋。
男主此时一直和女主不对付,一直误会了她是那种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以为是女主拿家里的钱买的,拒绝接受她的礼物。还说了很多绝情的话。
女主很委屈,很生气,反正我给你了,你爱要不要,难道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女主一气之下就跑出了酒吧。
外面下着雨,女主蹲在星巴克的门口,把头埋在腿上,脑海里不断重复着男主说的那些话,为什么她证明给他看自己可以自食其力了他还是不相信自己,雨水斜斜地飘过来打湿了头发。
男主知道真相后出来找女主,去旁边商店买了把伞给女主撑伞。这个画面和韩剧来自大海的传说李敏镐和千颂伊的雨中撑伞的画面重合,女主抬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17年来从来没有人让她这么伤心流泪过,而此刻这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以为他是谁啊,她是他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女主没有像千颂伊那样伸手让他扶自己起来,而是扭头不看他自己站了起来,可能是蹲久了,外面又下雨,也是穿着高跟鞋,一时没站稳眼看就要摔倒了,幸好男主拉住了她,因为惯性她撞进了他的怀里。
男主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还生我的气?都是我的错,我错怪你了,大人有大量的房小姐原谅我可好?
女主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嘴硬地回道,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我们关系本来就是楚汉两界,是我自作多情地以为向某人证明了我不是一个只靠家里一无是处的人,然而其实其他人并不会在意这些。
女主说完准备打车回家,男主呆了几秒,没有料到自己说的那些话那么伤害她,但是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就这样回去,他也想把有些事情跟她说清楚,他抓住女主的手腕,女主吃痛地嘶了一声,前面做兼职的时候不小心把手腕扭到了。
男主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你受伤了?给我看看。
女主还在赌气,不用你管,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去
白汎撒娇……
今天我生日,陪我过生日好吗。
女主就不忍心就这么离开,让他一个人了。
……白汎你什么意思,你还嫌刚刚骂我不够狠,伤我不够深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
(二)穆菘躺在病床上,见白汎和房璿戚那么担心自己,反而宽慰他们,老白,小七,让你们担心了,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曼曼……
曼曼怎么了?
小七,你别担心,曼曼在隔壁房间,她也受了点伤,医生说是惊吓引发的胃病复发,上午做了个小手术,现在还在昏迷。
菘菘那你先好好休息,我过去看看曼曼。
……
米曼还在睡觉,房璿戚轻轻地进去看了看曼曼,睡得很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房璿戚有米曼妈妈的电话,女儿失联了这么多天,家里肯定急坏了,房璿戚给米妈妈报了曼曼的平安,半个小时后米爸爸和米妈妈就赶到了医院,曼曼也醒了过来,喝了点房璿戚买的粥和馄饨,气色也好了不少。
房璿戚给穆菘也带了粥和馄饨,一进门就看见白汎也买了两份粥和饺子面条。
什么情况,你们要不要这么默契,都给我吧,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只能选一份,吃我买的还是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没有!
没有!
哦……你们两个啊我都得罪不起,所以我还是自己乖乖点外卖吧。
穆菘,要你选就选一个,哪那么多废话!
小白,你你你,你就是这么对我这个病人的,小七,你也不管管……
我才没有权利管他,要管也是他女朋友……房璿戚说完这句话就把粥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了。
老白,什么情况,这才几天不见啊你有女朋友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白汎很快便懂了房璿戚把堂妹当作自己女朋友了,所以她是在吃醋吗。
某人的男朋友不也是没介绍给我们吗。
……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所以说老白你有女朋友,小七你有男朋友了是这意思吧,那这是好事啊,你们必须得请我和曼曼吃两顿饭,我这就打电话告诉曼曼……
就知道吃,全给你吃好了。房璿戚越听越难受,把粥和馄饨放下就出去了。
来到米曼病房,没看到米爸爸和米妈妈,曼曼说,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就要他们先回去了,他们也要上班,医生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别担心啦。
这些,全吃了,不许给我剩!白汎也是越听越不爽,哪来的女朋友男朋友,听不出来都是气话吗。
我……我容易吗我,你们吵架赌气为什么遭殃的是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米曼看到小七闷闷不乐的样子,短短几天我的向日葵小姐怎么就蔫了啊。
什么向日葵啊,我现在真的不知道白汎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交女朋友了,还那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干什么,那种眼神深情地让人恍惚……
等等等等,白汎有女朋友了,你确定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下午我跟镧哥哥去陶艺店做陶艺的时候碰见他们了,有说有笑的,你见过他什么时候笑过吗,那么开心那么亲密不是女朋友会是谁!
我见过啊!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笑意盈盈的,可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是他以前怎么对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啊,你们是欢喜冤家,相爱相杀嘛。
曼曼,你到底谁那边的啊。总之,我现在决定了,无论他跟谁在一起也不关我的事,反正也与我无关,我干嘛庸人自扰呢对吧!
曼曼,曼曼,你笑什么啊……
房璿戚顺着曼曼的视线望过去,发现白汎和瘸着一只腿的穆菘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看着她们。或者说偷听她们讲话。
曼曼,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房璿戚此刻尴尬地想立刻消失。
我也不知道……米曼确实是后面才注意到的。
不怪我啊,我是怕曼曼没吃饱。穆菘瘸着一条腿,提着一份粥和一份水饺过来给米曼。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米曼问穆菘。
大概是你说小七是向日葵小姐……穆菘说到一半就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噤声。
房璿戚心底一沉,不由地拍了一下额头,那就是刚刚她后面说的话白汎都听见了。
房璿戚再也无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和他共处在同一个空间,于是想了一个很烂的理由,假装手机来电话了,边接边往外面走,喂,等我一下,这里信号不太好……
却在门口听到白汎幽幽地说出一句,手机拿反了。
房璿戚几乎是掩面飞速逃走的。
……
房璿戚决定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跟他见面,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他问起她该怎么回应,他不问的时候会担心他什么时候问,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源头上断绝,但是才过了15个小时不到,米曼和穆菘要出院,他们毫无意外地在医院门口见到了。
而且穆菘和米曼居然统一了战线,让房璿戚和白汎来接他们出院,吃了个晚饭后居然谋划好提前走了,美其名曰希望创造机会让他们把误会解释清楚,于是乎,就是剩下房璿戚和白汎默不作声地进食,而且双方都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欲望。
大概就这样形同陌路地吃完了饭,房璿戚终于有理由可以离开了。
我吃饱了,那个我就先回去了……
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什么?房璿戚完全没懂他指的是什么。
昨天下午,你给我定的罪,我一个都不会认……
我哪里给你定罪了!
我想房同学你是忘记了吧,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白汎这个男人为什么有女朋友了还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不对,是看着你。还有我很想知道是不是以后我跟谁在一起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是吗?
好了好了,你不用提醒我了……我说你这个人记性怎么这么好……
不是我记性好,是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忘不了。
哼哼,才不信。
你别转移话题,我刚刚问你的还没回答我。
……房璿戚吐了下舌头,记性好就算了,怎么连这点小伎俩也被识破了。
那个我真的真的有事要回学校了,刚刚系里的教授打电话让我去办公室找他一趟,是真的……
房璿戚,你现在对我撒谎连腹稿都不用打了是吧。
……沉默,无尽的沉默。
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店长今天有点急事需要提早关店,真的抱歉,你看两位……
可以可以,我们正准备走呢,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房璿戚感觉自己像干涸的枯木恰逢上天下雨施放雨露,几乎是感激地望了服务员几眼。
不不不,是我们招待不周,以前我们都是10点半才会打烊的,今天实在是有特殊情况所以多有抱歉。
真的没关系的,那我们就先走了,替我谢谢厨师,你们家的菜特别好吃。
……房璿戚看了下手机,正好看到傅一镧发过来的微信和几个语音,大意是问她昨天忽然离开是发生了什么事,房璿戚这才想起来他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他的语气就是很担心。房璿戚几乎忽略了旁边冷冷的气息包围着的生人勿近的白汎。
拨通了傅一镧的电话,刚说了几句自己在医院照顾朋友,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手机就被白汎夺走了,甚至直接关机了。
白汎,你干什么啊,把手机还给……我字还没说出口,房璿戚的声音被吞没在他的唇齿间,呆立了三秒,房璿戚才反应过来,扬手扇了他一巴掌,白汎的一半边脸瞬间五指必现,她不知道他痛不痛,但是她感觉到自己的手麻了。
他的嘴角被她的指甲刮到流血了,一巴掌换一个吻,他这是何苦。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就那么对视着或者对峙着。
白汎,你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知不知道傅一镧是我从小就认识的,除了家人以外我最最亲近的朋友,我跟镧哥哥已经认识17年了,我跟你呢,才三个月不是吗,况且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呢,我算什么!房璿戚
说完转身离开,背影看似潇洒其实落寞。
白汎在原地呆了几秒,终于对着她离去的方向大喊,房璿戚,我喜欢你!
房璿戚听到这七个字,愣是再也迈不开腿,明明昨天才发誓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会在意的,可是这句我喜欢你杀伤力不亚于原子弹核弹,她几乎顿在了原地。
但是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他说他喜欢她,她如何能不动容,大概6.5秒过后,房璿戚缓缓地转过身,顿了顿,那有多喜欢我,是朋友之间那种喜欢吗?
小七,现在的我离你大概10米远,如果靠近你的步伐需要100步,你只要在我走了99步的时候向我走近一步就好,这样你明白了吗?
房璿戚当然明白他这几句话的含义,他的意思是即便她只能给他百分之一的爱,他也会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爱。
白汎你个大傻瓜,明明只要走10步就过来了啊,你的腿那么长……
……白汎几乎没有用到10步就已经一把将房璿戚抱在怀里。
在你面前,我宁愿傻一点。
白汎这个家伙说起情话来,房璿戚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当白汎对着星空大地对着她的身影大喊我喜欢你的时候,房璿戚就已经感动地一塌糊涂,她太过了解他,除非是心底深处最最重要的人他才会那么在乎,否则他的脸上都会始终浮着一层冰霜。
那也好,你傻一点会显得我很聪明。
白汎忍不住笑了,觉得房璿戚比他想象的还要可爱得多,于是脱口而出,小七,我有点想吃可爱多了。
为什么?
因为它和你一样。
什么啊,你是说我是冰激凌吗?
不对,你是可爱多,遇到你之后我就从冰山变成了冰激凌……
房璿戚把头埋在他的胸膛,表面上镇定地像个久经沙场的荣耀王者,其实内心里乱撞的小鹿和欢呼的小雀跃几乎从绯红的脸庞溢出来。
这个夜晚以白汎在房璿戚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无比的吻而落幕。
她是我的堂妹,叫白棠,我的女朋友,从始至终,不过一个你罢了。
所以你故意之前不解释就是喜欢看我为你吃醋难过的样子是吗。
看你吃醋至少证明你很在意我,而且你信誓旦旦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明明我们彼此彼此,我给镧哥哥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也气急败坏的嘛。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他,名字也不行。
你怎么连这也吃醋啊。
这你别管,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好。
……
所以,小七你的男朋友就是老白,老白的女朋友就是小七啦……我说你们这一天天地逗我们玩呢是吧曼曼……
其实我觉得他们这样很可爱啊,有时候不管不顾地吵一架才能把内心的话有勇气说出来,不然会错过很多重要的人和感情,祝福你们!干杯!汎哥你一定要好好对我们小七,我可就把小七托付给你了。
哈哈,还没娶到璿戚,娘家人就开始对我施压了。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
对对对,好好对我们家小七。
穆菘,你哪头的,还是不是我哥们儿了。还有谁是你家小七了,只能是我家的,白家的,知道吗。
是是是,我的意思是以后老白就有劳小七嫂子照顾了。
哈哈哈,好开心,我又多了两个娘家人,不过也有可能是一家的娘家人……
气氛忽然间变得有点异样,穆菘和米曼之间的故事,要从上次采风那一段开始说起。
大家有说有笑地聚餐,好朋友和爱的人都在身边,房璿戚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
或许连房璿戚自己都不知道,在白汎的潜移默化下,房璿戚已经改变了很多,以前的她是公主,有着一身让人汗颜的公主病,但自打17岁遇见白汎开始,她已经开始改变了,改变了很多很多,或许她自己并未察觉到。
以前认识房璿戚的高中同学,朋友以及一些亲戚,还有家人,对于房璿戚的改变几乎是能够切身感受到的,尤其是房爸爸和房妈妈,在房璿戚还是个小公主的时候就已经宠爱得不要不要的,现在觉得这个漂亮,懂事,可爱,善解人意,富有正义感和同情心的小七,可爱得不像话,本就魅力四射的外观还有一颗善良强大的内心。
但是,所有美好的表象背后总会孕育新的风暴。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切毁灭性打击的风卷残云之前的天空格外温柔和煦。
大概是七夕节的前天晚上,房璿戚深刻地感受到这个世界上,当爱情占据了一个女人的所有的时候,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来毁掉一个人,而她很不幸,被这个女人视为了人生第一大仇人。
这个女孩子的出现要从七夕节的一个月前的某个午后开始说起,白汎昏迷中只隐约看得到一个18岁模样的女孩子五官,声音,外形都很像很像自己最爱最爱的妹妹,所以当他在昏迷中抓住她的手喊着蘅蘅的时候,穆菘也怔了怔,亦是僵在了原地。
穆菘记得高中的时候,白汎跟他说过他有一个叫白蘅的亲妹妹,特别特别要好,白蘅是白汎最疼爱的小公主,小天使,她的超出年龄的成熟和体贴懂事,拯救了白汎的初中生涯,白蘅只比白汎少两岁,却比白汎懂事听话的多,父亲和母亲常常因为父亲好赌酗酒吸烟而吵架,初中的白汎正处于青春期叛逆期,非常非常敏感,父母亲又处于一个更年期的状态,于是他们双方只要一见面不出三分钟铁定不欢而散,白蘅则充当着双方的调和剂,这个角色性质看过还珠格格的就知道是晴儿的形象,几乎完全符合。
白蘅和白汎从小就一起长大,小时候几乎形影不离,那种感情就好像房璿戚和傅一镧之间发小的感觉,而且还多了一份血缘的关系,白汎本来调皮叛逆的性子也因为白蘅的开导得到了转变。
当时身边的朋友都说白汎这样的家伙也只有白蘅能制服得了他。但是白汎对白蘅是真的特别特别宠爱,想要把世界上所有所有最好最好的事情都给她,能够看到妹妹开心他会更开心更开心。
但是,可能是连老天都妒忌他们这么好的兄妹情,在白蘅念初二的时候被体检出得了白血病,晚期。这个消息从医生的嘴里传到白汎的耳朵,耳膜再至大脑,晴天霹雳……整个人如遭雷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生办公室走到白蘅所在的病房,可是看到白蘅天真无邪地看着白汎,哥哥,你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难道是我的病,治不好了吗……
不是的,你只是有点低血糖才会晕倒的,哥哥是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你……
白爸爸看着窗外,如果近看,可以看到他好像一夜之间多了很多白发,商场上那么杀伐决断的白总眼睛里满是孩子般的无奈和痛苦,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可以体会,这种感觉是宁愿自己把所有工作的时间来换取陪伴白蘅的成长,来换取她的健康。
白妈妈当初生白蘅的时候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当时因为大出血,医院血库不足,幸好当时医院有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恰好血型匹配捐献了1000cc,才把白妈妈从鬼门关救回来,白爸爸和白妈妈找了很久那个好心人还是无从得知。于是白爸爸给当地的福利院捐献了一个小型图书馆,来回报这份善意。
白妈妈坐在白蘅旁边泪流满面却还是竭力忍着,白蘅可是白妈妈最疼爱的小棉袄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天爷你为什么救下我的女儿却又残忍地剥夺掉她的生命。……
白汎直到此刻还无法相信自己最爱最爱的蘅蘅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把一个天使一般的女孩子带走。
白汎那段时间已经不去上课了,学校甚至下了最后通牒,三天后再不回去上课就要强制退学了。白汎不在乎学籍,学籍没了可以再考,可是他的妹妹呢,哪怕只有50多天了,也要寸步不离地守着蘅蘅,只要多看看她,再多看一会儿。
哥哥,我的头发怎么越来越少了,是不是我得了癌症?
傻瓜,别瞎说,你就是有点低血糖,很快就能出院了,还有你的头发还是很多啊,掉一点夏天也比较凉爽,这个就跟你牙齿掉了一样还能长出来的,乖啊,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
……
两个半月后的一个清晨,白蘅永远地睡着了。
白汎设的5点半的闹钟,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洗漱,轻手轻脚地从沙发上起来看一眼妹妹,睡得很安稳,没有以前睡了一觉出了一身的汗,心里很为妹妹安慰,终于好好睡了一觉。
等到白汎洗漱完,拉开窗帘,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轻声唤她,小懒猪,起床了,今天想吃什么,馄饨还是街角你最爱吃的流心包,蘅蘅,蘅蘅别闹了,蘅蘅……
白汎不敢相信地看着白蘅的脸,刚才没有拉开窗帘,没有发觉白蘅的脸已经白得好像一张纸,一丝血气都没有,白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喊,蘅蘅,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哥哥还要等天气好一点陪你去你一直想去的游乐园的……
医院的走廊里,充斥着白汎声嘶力竭地呼喊,医生医生,医生你们快救救我妹妹……救救我妹妹……
值夜班的医生和护士在睡梦中被叫醒,他们见过了很多这种生离病死,却还是无法不被这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子惋惜,白蘅和白爸爸白妈妈瞒着白汎签订了捐献眼角膜的意向书。
医生们赶来白蘅的病房,已经没了呼吸没了心跳,一切生命体征已经结束,睡得特别安稳,就好像是永远的睡着了一样。
医生医生,你救救她,她还这么年轻,不会就这么离开了的………白汎悲痛欲绝地抓着医生的手,情绪很激动,他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就好像只要自己还坚持妹妹还活着就会没有那么痛苦,医生和护士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白汎才痛苦地昏了过去。
医生通知白爸爸和白妈妈来到医院后,白妈妈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生命已经没了,还要接受眼角膜的摘除,已经哭成了泪人,白爸爸心里也是心如刀割,但是这是女儿的遗愿,也是女儿给这个残酷的社会最后的善举,他痛苦之余也不能说出反对,但是他们知道白汎不会接受的,他那么疼爱蘅蘅,肯定不会同意。
等到白汎醒来,白蘅的眼角膜已经摘除保存在医院冰库,同时在另一栋楼的手术室里拯救那个和白蘅几乎一般年龄的女孩子,手术很成功,那个女孩子终于得以重见光明,一家人都把这个捐献者及其家人视为救命恩人,得知护士说捐献者已经离开人间,很惋惜,想要感谢捐献者的家人,护士告知他们不想留名,在医院中这种不留名的善举一直存在,帮助了你并不想告诉你你不需要觉得内疚或者一直找机会感谢。
白汎醒来后才知道白蘅捐献了眼角膜,他那么疼爱的妹妹为什么连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还要夺走她的眼睛,她变成天使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气愤地把医院里面所有的凳子,桌子,椅子,眼睛所见的所有东西都砸了,白爸爸气得扇了他一巴掌,他一时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了下去,白妈妈安慰着他,又心疼又难过,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是白蘅一个星期前口述由护士代写的,当时白蘅的手上都是针管,原本纤细白皙的手已经青一块紫一块,根本没有力气提笔,护士姐姐便帮她记录了下来。
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最最疼爱我的哥哥,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不敢想象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没有喜欢喝酒的爸爸,喜欢购物的妈妈和喜欢逗我管我的哥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真的真的很舍不得这个世界,不是因为还有好多好多美丽的地方和好吃的没有见过,吃过,好听的音乐没有听过,而是再也不能和你们在一起生活了,记得上课的时候学过一个成语,生离死别说的就是这吧。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你们说,好多好多事情想要一起做,我想要长大后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然后孝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从小就那么耐心地照顾我,养育我,我很想很想赶快长大用自己的能力回报你们,可是没有这个机会了。爸爸,妈妈,你们以后不要吵架好不好,也不要总是责骂哥哥,哥哥其实很乖很爱你们的,我也知道你们很爱哥哥的,因为双方都太爱面子所以一见面就容易吵架,以前都是我夹在你们中间,其实很不好受的,因为你们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家人啊。
对了,孝敬哥哥应该就不用了,因为我知道哥哥会照顾我的,会把世界上所有好吃的都做给我吃,虽然现在还只有吃过哥哥做的蛋炒饭和西红柿炒鸡蛋,哥哥你以后多学一点好吃的给嫂子吃,我有时候常常在想能被哥哥喜欢的女孩子该有多么漂亮多么完美啊,可惜我见不到了。
还有,我知道自己其实得的是白血病,治不好的,哥哥和妈妈你们还骗我说就是低血糖而已,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保护我,让我不伤心才这么说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没有跟你们说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或许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捐献眼角膜是我主动跟医生叔叔说的,爸爸妈妈也答应了,我知道哥哥你不会答应的,所以原谅我们瞒着你,哥哥不要难过了,我会变成天使守护着爸爸妈妈和哥哥的。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要做爸爸妈妈的女儿,哥哥的妹妹。爸爸妈妈,哥哥我爱你们,如果想我的话就抬头看看星星,最亮的那颗就是的!
……
白汎不再大吵大闹,不再声嘶力竭,才16岁的白汎看着这封信,眼睛里面是无尽的悲恸,一动不动瘫坐在地上,而后,在妹妹面前一直坚强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白汎终于在此刻爆发,他把头埋在双腿间,抖动的双肩可以看出他哭得泣不成声,双手攥着拳,咬着牙不让自己嚎啕大哭,嘴角的血混合着眼泪绞痛着心脏。
白妈妈来到医院就昏倒了,昏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
白爸爸也是头发几乎白了一大半,胡子也冒了出来,最亲的人离开这种痛苦最让人无法接受。
所有后事处理好之后,白汎整个人就好像魂魄都没了,不吃不喝,朋友同学来劝他安慰他都没用,父亲母亲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让他振作起来。
白汎的堂哥白起沉知道他一蹶不振之后,又心疼又气愤,上来就揍了他一拳,白汎被打得鼻青脸肿,却闷不吭声也不还手,好像麻木了一般,白汎你个混小子,你还手啊,我打了你一拳你就还我一拳啊……
白起沉又把他推到墙上,墙上的相框应声砸了下来正好砸到白汎的肩膀,白汎直到看见是白蘅的相框掉到地上碎了,才反应过来和白起沉扭打到一起,果然男人还是要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打完架,白汎的脸已经鼻青脸肿,手上也划了好几道口子,流着血。白起沉只比他大5岁,以前的时候他们也很要好,是兄弟也是朋友。此刻,他也瘫坐在地板上,头发乱成了狗窝,脸上都是汗,鼻青脸肿都不足以来形容,衬衫早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一身伤。
白汎你个臭小子,打起你哥来也是毫不留情。白,白汎,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颓废,你觉得蘅蘅看见你这个样子能开心吗,你给我爬起来去上课,你才16岁,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带走蘅蘅的是白血病这个病魔,不是任何人,也不是你爸妈,更不是你,所以你惩罚自己只能毁了你自己和家人,你知道吗你……
白起沉,你知道什么,要不是爸妈一直忙于工作,疏于对蘅蘅的关心,如果早点体检,怎么会连治疗都没有尝试过就离开了,你不懂,你不明白……
白汎,你理智点好不好,医生说过,这种白血病是突发疾病,很多人每个月去体检还是查出来就死去的,你给我认清楚这一点,你不记得白蘅信上怎么说的了吗,她希望你跟舅舅舅妈好好生活,不要这么颓废好不好,听话,现在就回学校去,你爸托了很多关系才把你的学籍保留住,你能不能也为你爸你妈想一想,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难道连他们唯一的一个儿子之后的人生也要毁了吗……
第二天,白汎出现在了学校,同学们都很惊讶,怎么这一身的伤,老师知道他的情况,也很心疼,班主任一直觉得白汎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或许有点叛逆任性,但是他的成绩一直是不错的,于是在下课后帮他补习他比较薄弱的英语,他自己也特别努力,短短一个月就把之前三个多月落下的功课给赶上了,同学们都惊叹他的努力和天赋。
一年后,白汎以全校第7名的成绩考上了一所985的大学,就读于经管系。
同年,房璿戚以全校第13的成绩考上同一所大学,就读于经管系。
……
话说回来,白汎昏迷中隐约看见的女孩子,看不真切,但是大致模样和白蘅大约有百分之80的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尤其生动,几乎和蘅蘅的眼睛一模一样。
殊不知,无巧不成书,这个会一点中医术的女孩子多年前是接受了好心人的眼角膜捐赠才得以重见光明,而这个好心人就是白汎的妹妹白蘅。只是,这些都是后话了,更巧的是这个女孩子是毕逢的远房小侄女,名唤毕芙蕖,名字尤其动人,生得亦是和芙蕖花般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所以,当穆菘和几个同学一起背着受伤昏迷的白汎敲响深山中的这处院子时,恰逢院子主人的女儿曾学过一些中医术,对于一些寻常的受伤有一些法子来处理。
姑娘,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的朋友受了重伤了,可以在你家暂时处理一下伤口吗,已经叫了120,但是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赶到这里面来,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
赶快进来吧,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会一些中医的法子来救他,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会感染的。
真是太好了,老白,我们遇到女神仙了,那就麻烦姑娘了。
……
只见这个女孩子很快从外面后山上采来了一些像中药的草,然后让大家帮忙烧水开始熬药,她则找来一个药罐把一些药草捣碎,然后敷在白汎的胳膊和腿上,然后细心地包扎好伤口,不知道是药材起了作用还是伤情更严重了,白汎额头上冷汗涔涔,剧烈的疼痛感把他从昏睡中惊醒,几乎是肝胆俱裂地伴随着一声蘅蘅而醒来,穆菘终于松了一口气,老白,你可算醒来了,你真的是把我们都要吓死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穆菘,这里是哪里,我就记得我从山坡上掉到了山涧里,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幸好幸好,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看来没有伤到脑子。
穆菘你大爷,我……情绪一激动牵动着伤口更加痛。
毕芙蕖本来在厨房熬药,在门口听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忍俊不禁地咯咯笑了起来。
这是……
对了瞧我这脑子,这位姑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名字特别好听,叫毕芙蕖……白汎,别看他现在伤痕累累的其实是个大帅哥。
白汎和穆菘他们一起去郊区的xx山打真人cs,因为对地形不熟悉,失足从山坡上掉进了山涧里,被树枝和锋利的石头刮伤了……
……
其实,毕芙蕖从他在昏迷中抓住她的手的时候就已经对他一见钟情了,即便他叫的是她妹妹的名字,蘅蘅。
自此,白汎对毕芙蕖特别好,是对妹妹那样的喜欢,但是毕芙蕖已经18岁了,她以为白汎是喜欢她才会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那么耐心。
情人节的晚上,白汎约了房璿戚一起看电影,毕芙蕖无意中看见了白汎钱包里提前买好的电影票,知道了日期,场次和位置,于是也约了闺蜜(毕逢喜欢她闺蜜)和毕逢去同一家电影院,房璿戚和毕芙蕖的偶遇是毕芙蕖策划的。
白汎在电影院碰到毕芙蕖的时候也觉得很惊讶,又惊又喜道,芙蕖?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城里?老毕,你们认识啊?
汎哥哥,好巧啊你也在。
老白,你认识芙蕖?毕逢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他们居然认识,而且毕芙蕖还救了他,真是缘分啊。
哈哈,原来老毕你还有个这么大的侄女,看来老毕你真的上年纪了……
汎哥哥,这位是你朋友吗?好漂亮啊。
啊对,我太高兴了都忘了介绍了。小七,毕芙蕖……
小七,好可爱的名字啊!
毕芙蕖,很好听的名字。
你好,请观看xx电影的观众前往检票口检票,电影将在5分钟之后开始……
走吧走吧先进去再说,我们坐第五排6,7号,老白你们呢?
我看一下,好像是第五排8,9号,这么巧啊。
……
房璿戚坐在9号位上,白汎坐在旁边的8号,毕芙蕖坐在7号,毕逢坐在6号。
他们一起看的是血战钢锯岭,里面有很多惊心动魄的场景,毕芙蕖害怕地抓着白汎的胳膊,白汎没想那么多以为她就是害怕了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没事没事,恐怖的场景已经没有了,别害怕。
这样的场景出现了不下五次,房璿戚前两次还是能够忍受,到后面其实一点都不恐怖就是一些很震撼的场景,内心要不要那么脆弱,其实更不爽的是对于白汎的行为,明明是他约自己来看电影的,自己全程在他身边却好像一个透明人。
所以,当毕芙蕖第五次楚楚可怜地抓着白汎的胳膊甚至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房璿戚腾地站了起来,气愤地甩下一句我去洗手间了……
白汎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有点不太对,但也没想那么多,直到过了快半个小时了她还没有回来,白汎才意识到刚才忽略她了。
于是立刻给她打电话,没人接,打了好几个都没接,接着是手机关机了。
白汎跟毕逢和毕芙蕖说,小七手机关机了我出去找一下她。
毕芙蕖还想说些什么,白汎已经跑出了电影院。
电影的下半部分,也有让人心惊肉跳的大场面,和上半部分比起来更甚,但是毕芙蕖脸上一丝害怕都没有,和刚才几乎判若两人,毕逢打趣她,她却像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毕逢不知道在白汎离开电影院之后,毕芙蕖的魂大概也不在了。
白汎只当是房璿戚觉得自己被忽略了,所以当白汎在楼下的星巴克找到她的时候,温柔道,怎么了,手机怎么关机了?
没电了,你打我电话了吗?我打算给大家买点喝的上去找你们的,你怎么也出来了?
那就好,我以为你不开心,刚才看你情绪不太对。
我很好啊,只是觉得这部电影太悲壮了我不太喜欢。
我也不喜欢看。
……
其实房璿戚不止是不开心还很生气,但是转念一想,毕逢和毕芙蕖都还在那边,自己就这么跑走了不太好,于是冷静下来觉得等晚上吃完饭后再说。
晚餐定在电影院旁边的一家韩国烤肉店,白汎和毕逢一个去排队订餐,一个去洗手间了,一时间,只剩下毕芙蕖和房璿戚站在等候区。
小七,你不喜欢刚才的电影吗?
还好啊,可能是最近没睡好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可是我觉得人多的时候热闹,如果街上冷冷清清的我会觉得很孤单,不过现在就好了,汎哥哥对我特别好,即便有时候就我俩一起待着也不会觉得孤独……
听菘菘说你以前跟家人都是住在山里,现在搬到城里了?
是啊,家里人其实早就想要从郊区搬到城里,只是一直找不到房源,幸亏汎哥哥和逢叔帮忙找到了近市区的一处院子,交通很方便,离我上学的地方也近,这样我去找汎哥哥也方便很多。
逢叔?也对,你们是叔侄的关系。你跟白汎怎么认识的?
从上次在山里他受伤我救了他,大概有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吧,对了,小七你们认识多久了?
也没多久,不太熟。
不熟吗,可是汎哥哥和逢叔经常提起你啊。……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说什么啊,随便聊聊。毕芙蕖亲昵地挽着白汎的胳膊,汎哥哥我好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白汎也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现在就可以了,走吧,小七……
……
韩国烤肉是房璿戚最喜欢吃的料理店之一,只是今天这个氛围,她一点食欲的兴致都提不起来,随意戳了几块子就作罢,倒是喝了很多水。毕逢其实比白汎还要早注意到房璿戚不太高兴,小七,你没有胃口吗?
我没事,我去一趟洗手间。
房璿戚这次是真的去了洗手间,但是刚从洗手间来到洗漱台准备洗手,洗完手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白汎就站在她身后,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地对镜子里的白汎说,你神经病啊突然冒出来干什么,好玩吗!
白汎像是恶作剧得逞般露出一丝坏笑,撑着洗漱台,几乎把她围住,把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对着镜子里的房璿戚说,忍了一晚上还是忍不住想要亲你。说完就偏头在她的侧脸上啄了一口,唇瓣和脸蛋触碰发出的亲吻声音苏得好像小奶狗的哼哼声。
房璿戚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几乎僵住了,脸腾地一下红了,不敢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他,湿哒哒的双手捧住脸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脸的温度也稍稍降下来了一些。
你干嘛……
旁边已经有人从洗手间经过,白汎拉起房璿戚的手推开楼道的通道口,就把她抵在了墙上,房璿戚脑海里还一直回旋着他刚才那句忍了一晚上还是忍不住想要亲你。
所以他这么做了,房璿戚刚想要逃走,白汎几乎禁锢住了她,把她的双手抓着放在头顶上让她不能挣扎。
然后,他的吻就密密麻麻地席卷下来,又霸道又缠绵地一寸寸亲吻着她的唇畔,房璿戚渐渐沉沦在他的攻城略地里,情不自禁回应他热烈的亲吻,他感受到于是腾出一只手来锢紧了她的腰,她的双手亦勾住他的脖子,全身的呼吸都仰赖于他,终于她觉得自己呼吸快要被他吞没完全了,他才稍稍放开她给她一秒钟的时间呼吸新鲜的空气,然后又吻了下来,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缱绻的暧昧。
忽然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了起来,打断了缠绵亲吻的两人,是傅一镧打来的,房璿戚刚把手机拿出来,白汎就一把夺走,直接关机了,伴随着关机铃声的响起,房璿戚的肩膀被某人轻轻咬了一口,是惩罚但带着无尽的宠爱。
房璿戚终于渐渐恢复理智过来,在耳边唤他,汎汎,我好饿……
他在她唇瓣上重重地啄了一口,然后趴在她的肩膀上,带着清冽的气息靠近她,一边蹭她的头发一边抗议,小七,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房璿戚也觉得自己有点小过分,但是谁让他惹到她了害她之前没有胃口吃烤肉。
……
直到出租车开了好长一段路,房璿戚才发觉这根本不是回学校的路,白汎,你骗我!
乖,跟我回家,我做好吃的给你,反正明天后天也没课,我们可以一起度过美好的周末。
原来你早有预谋。
不是预谋,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我太贪心,想要霸占你的每一刻。
……
白汎带她回的是他爸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平时都不会在那里住,只是偶尔过去度假散心用,但是每周都会请人打扫干净。
白汎本来买了食材准备做意大利面和煎牛排给房璿戚吃的,但是很不巧的,他们刚进屋打开灯,灯就开始闪烁继而灭了,房璿戚很怕黑,下意识躲进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应该是跳闸了我去电闸那边看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
房璿戚从小就特别怕黑,白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屋子顿时有一点光亮而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白汎检查了一下电闸,是保险丝烧坏了,而且电表显示也欠费了,看来今天晚上是没办法有电了。
电视柜下还有一些蜡烛,白汎把所有的蜡烛都点上,大厅瞬间有了光明,房璿戚看着错落有致的蜡烛,别有一番风味。
白汎招呼正在为把最后一根蜡烛点上的房璿戚过来,一把捞进自己的怀里,害怕的话我们可以打车去附近的酒店。
不害怕,你在我身边,我很有安全感。
白汎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看看想吃点什么,今晚先点外卖吧,明天我给你做早餐……
吃饱喝足,房璿戚心满意足地斜躺在沙发上随意拿了本杂志翻了翻,不久,伴随着杂志书掉落在地上的纸质和瓷板碰撞发出的清脆声,房璿戚被白汎腾空抱起,抱了个满怀,直直朝着游泳池的方向走去。
房璿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啊的一声被丢进了游泳池,不,是白汎抱着她一起跳进了游泳池,房璿戚水性不好,一时间落入水中,只能下意识抓着白汎的手,白汎任由她像树懒般挂在他的脖子上,七夕快乐我的小可爱。
七夕快乐,mua。房璿戚主动亲了白汎一口,白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把她抵到泳池边,绵密缱绻的吻就落了下来,明明是依靠着冰凉的水和地板,身体却是火热的熊熊燃烧着,一半像火焰一半像海水,极致的感受。
白汎不再满足于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脖颈,当他的手情不自禁从衣服的下摆摸索到某个饱满的部位时,房璿戚震栗了一下,理智告诉自己要阻止他,可是他的手像是带有魔力般温柔得不像话,她心甘情愿地沉沦其中,兴奋,满足,美好,一起探索,互相探索……
白汎咬着她的耳朵耳语,小七,我好爱好爱你,我想要你,现在就要……小七,小七,我的身体好像快燃烧起来了……小七,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小七……小七……小可爱……小妖精……我要拿你怎么办……
房璿戚第一次听见白汎说出这些肉麻至极的情话,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也要被一团火包裹住了,所有被他抚摸过亲吻过的每寸肌肤都异常敏感,像是在火山里求生,或者在大海中冲浪,醉生梦死,再贴切不过。
白汎和房璿戚在七夕的这个夜晚,几乎任何情侣间亲密无间的行动都做了,箭在弦上却未发,白汎最后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还太早,她才18岁,他要照顾好她要为她着想,他硬生生控制住了,把她抱上床后又冲了个凉水澡,白汎才把生理特征给压了下去。她已经快睡着了,他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温柔的吻也回房了。
第二天,房璿戚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昨天晚上所有的回忆全部丝毫不差地通通涌进脑海里,告诉她,昨晚他们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但是,即便没有做最后一步,他们之间进行的任何一步都不比某些爱情动作片中的含蓄,想到这,房璿戚就一脸懊恼,怎么会这么不经撩拨,只是几句表白她就缴械投降了,太没有骨气了吧。
正想着,白汎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只穿了他的白衬衫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小七。她这幅模样真是我见犹怜,白汎情不自禁拿起桌子旁边的拍立得抓拍了好几张。
房璿戚害羞地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却被白汎连人带被抱了起来,她深深意识到自己这是进了狼窝了……
白汎把她抱到洗漱台上,像是照顾自己最疼爱的宝贝一样给她挤好牙膏,小懒猫,刷完牙过来吃早餐。
房璿戚全身像散架了般全靠对早餐的渴望支撑着,迷糊着眼刷完了牙准备洗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下巴肩膀上都是一颗颗像草莓一样的印记,啊……叫声惊动了在厨房煎鸡蛋的白汎,小七,怎么了?白汎急急忙忙赶过来,看她是怎么了。
白汎你看,你们家蚊子怎么这么多啊,我们待会儿去超市要多买一点蚊香啊杀虫剂之类的……
白汎哭笑不得,小七,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啊?不过还好也不痒……对了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白汎正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实情,忽然转念一想明天带她去学校图书馆找部电影看就懂了吧。
房璿戚大快朵颐地把白汎做的三明治和燕麦红枣粥都解决掉了,正心满意足地坐在椅子上喝牛奶,突然歪着头说道,可是你为什么没有被蚊子咬呢,好不公平,怎么都只咬我……
白汎实在没忍住,编了个理由道,蚊子喜欢咬皮肤白的人,可能是嫌我太黑了。
虽然你夸我皮肤白,可是我不想被蚊子喜欢……
看来蚊子和我一样都很喜欢你……
房璿戚心想,这个家伙的嘴巴是抹蜜嘛,这么甜。
……
三天后的一个中午在学校食堂碰见穆菘和米曼于是坐一起吃饭,米曼抱怨道,昨天晚上忘记关窗户了,快被蚊子咬死了,而且好痒。
房璿戚好像找到病友般,曼曼我们真的是同病相怜,我跟你说前两天我也被蚊子咬了,现在还没消下去……曼曼,你看……房璿戚正准备把脖子上的衣领往下拉好给米曼看看自己的伤痕,白汎一口水都喷了出来,还好穆菘敏捷躲开了,白汎故意咳地很大声,房璿戚以为他呛到了,拍拍他的后背,没事吧,喝那么快干什么又没有人跟你抢……
米曼注意到房璿戚刚刚给白汎拍后背的时候领口稍微开了一点,有很多很多星星点点的红色的印记,担心地问道,小七,你有没有擦药啊,我看你好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地方……
白汎说过几天就好了,其实也不痒但是有一点痛,我就没擦药。
怎么能不擦药呢,别感染了细菌,正好我带了点花露水你喷一点吧,可以消毒的。
房璿戚正准备接过来米曼递过来的花露水喷雾,白汎先一步夺了过来,不用了,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一下刘老师的办公室,对吧小七,我们就先走了……
房璿戚很纳闷,刘老师什么时候要他们去找他,白汎已经把她带出了食堂,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叹了口气,我的傻小七啊,我要怎么跟你说呢。
正好不远处就是图书馆,跟我走。
图书馆四楼有电脑供同学们查找资料,看电影写作业等,白汎打开电脑上的爱奇艺,找了一下,打开了一部穆菘前几天给他安利的电影(赎罪)。
影片播放到第38分钟的时候,剧中的女主角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脖子上的草莓一样的印记,此时影片倒序到10个小时之前是男女主一番翻云覆雨。
房璿戚看到这,完全明白了他要带她来看电影的目的,还有他问她你真的不知道吗?他所有的反应此刻都明了了。
房璿戚觉得自己太丢脸了,不知道这是吻痕就算了还把它当成被蚊子咬的伤疤,还给曼曼看,难怪他一直在转移那个话题,越想越羞愧又生气,愤愤地咬了一口他的胳膊,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又不敢大声喊出来痛,只能硬扛着……
房璿戚看到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稍微觉得解气了一点。
白汎知道她是在报复自己没告诉她实情害她在米曼面前差点出糗,于是关了电脑把她拽了出来,要到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才能好好说教。房璿戚像只小兔子一样撒腿就跑,当然她才跑了50多米就被白汎的大长腿追上了,赖在他怀里的感觉真好。
小七变小狗了这是,看你还敢不敢动不动就咬我,知道错了没?
我才没错呢,是你故意知道我误解了还不跟我解释,就像看我出糗你就高兴了吧大坏蛋……
好我承认我是大坏蛋,只属于你的大坏蛋,那大坏蛋想问小七,现在还有什么不懂的,本大坏蛋可以言传身教……
你笑话我……房璿戚说着作势咬他。
白汎捧住她的脸,你咬可以,那要换个地方……
那我换另一只手,听话把手给我……
惹我是吧,我警告你啊,你会后悔的……
房璿戚偏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是他没有,他只需一个动作就能让房璿戚呆在原地或者他的怀里。
(三)白汎对房璿戚的喜欢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亲吻是会上瘾的,撩拨不需要技巧,白汎只需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就够了。白汎对于这一招屡试不爽。
…………
后来,因为毕芙蕖的挑拨和从中作梗,白汎和房璿戚渐渐生了嫌隙,白汎相信了一些事情的表面现象,其实表面上是会误导人的,但是给两人整整一年半的感情造成重大打击的在一次酒吧的聚会上,毕芙蕖故意导了一场戏,假意被房璿戚欺负,房璿戚落入了她的圈套,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白莲花,而且是不折不扣的白莲花,毕芙蕖真应该改名叫毕白莲。
白汎和房璿戚因为毕芙蕖而吵了起来,白汎说他只是把毕芙蕖当作妹妹看待,觉得她无理取闹,心胸狭隘,甚至更多更伤人的话。房璿戚气极了,口不择言道,什么妹妹啊,你把她当妹妹看,她有把你当哥哥看吗,大家都能看出来她喜欢你,不是兄妹情,你到底是骗我还是骗自己……你那么喜欢认妹妹,你怎么那么博爱啊,白汎我告诉你毕芙蕖就是一朵白莲花,你的芙蕖妹妹就是一朵白莲花……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妹妹!哪怕是你房璿戚,也不行!你什么都不知道……白汎扬起的手落在了房璿戚的脸上。
房璿戚震惊地看着他,他竟然为了毕芙蕖打她,她的心都碎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她明明心里伤心难过到了极致,脸上却笑着,渗人的笑,哼哼……白汎你居然为了她打我,很好,这一巴掌我记住了,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白汎也很生气很生气,她怎么可以那么说蘅蘅,只有她不可以。
自此,他们就真的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了……
分开后的第一个月,疯狂地想念对方,但是谁都不愿意低头认错主动去挽回对方
分开后的第三个月,已经拉黑了对方的微信和电话,决定忘记彼此
分开后的第七个月,白汎想要挽回房璿戚,在田径场等了她一晚上,房璿戚手机不小心摔坏了没收到消息
分开后的第十个月,白汎和房璿戚在星巴克偶遇,白汎身边跟着毕芙蕖,房璿戚身边有傅一镧陪着,他们没有打招呼,他们几乎擦肩而过,他们没有回头,他们脸上毫无表情,他们或许已经忘记了对方……
……
直到一年后的一个午后,穆菘急急忙忙地找到在图书馆看书准备考证的房璿戚,没顾上图书馆要保持安静的纪律,上气不接下气地跟房璿戚说,小七,出事了,白汎他爸出事了!
房璿戚愣了一下,他都不关我的事,他爸出事了告诉我做什么……
房璿戚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白汎的生死了吗?
该在乎的是你这个兄弟和他的女朋友毕芙蕖才对,而不是我这个前女友。
房璿戚你跟我出来……
有什么事赶快说吧,我还要准备过几天的考试。
看最近的新闻了吗!白汎他爸半个月前去伊拉克那边谈合作项目,前两天伊拉克发生了暴乱,联合国说在伊拉克的外国人全部失联了,白汎担心他爸,定了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赶去伊拉克找他爸……
所以呢?你现在才告诉我我也做不了什么,要我阻止他还是跟他一起去伊拉克?
房璿戚,你变了,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狠心不关心他,我们都劝了他不要意气用事在这个时间段赶去伊拉克,但是他谁的话都不听,他说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他最爱的妹妹,他不能再失去他父亲了。总之我消息带到了,你去不去是你的事。
你说什么?妹妹,他真的有一个妹妹?他妹妹怎么了,他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对,他可能从来没跟你说起过,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内心的痛楚,他一直想要给你全世界最好的,哪怕一点点伤心痛楚他也不想落在你身上你知道吗,一年了,他找过你多少次,给你打过多少电话……5点10分的航班,伯城转北京,北京转伊拉克……
房璿戚脑子几乎快炸掉了,找过她很多次,她真的从来没有记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他在这个不安全的时间段去一个战火连天的国家,想到万一有什么不测,房璿戚就心痛地无法呼吸……
也许是注定要错过吧,房璿戚几乎是冲出了图书馆打车去机场,但是很不巧几乎每个路口都是红灯,又碰上下班的高峰期,堵得水泄不通,所以当房璿戚赶到伯城机场的时候已经5点50多了,飞机已经起航了半个多小时。
房璿戚呆坐在来来往往的机场大厅里,看着头顶上不断更替的航班场次,她做了个决定,她要去找白汎,北京找不到那就去伊拉克找,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只身一人去到烽火连天的国外。
于是她急忙冲到了机票办理处买了今天最后一趟航班,晚上11点半,已经是今天最早的一班飞北京的航班了。
…………
房璿戚到达伊拉克的机场的时候,白汎已经提前到了6个多小时,刚下飞机就联系联合国驻华大使馆去找所有失联的中国同胞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白汎是计划过的,并不是意气用事,白汎家还是有一点势力和资产的,来机场前已经找了几个叔叔打探清楚情况并联系好那边可以接应的中国同胞,所以白汎刚到伊拉克机场就顺利找到叔叔的朋友,先去了伊拉克联合国那边登记情况。
房璿戚则是不管不顾意气用事地只身一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伊拉克机场,书本上教会的英语知识在实战中没能发挥出太大的作用,幸好有在机场工作的会说中文的印度大哥,他帮她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个大叔,很巧的是这个大叔居然就是白汎的父亲,所以当白父和房璿戚一同在维和部队的护送下回到驻华大使馆的时候,白汎几乎不敢相信房璿戚竟然会出现在伊拉克,而且此时此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父亲还告诉自己救他出险境的就是房璿戚。所以,父亲的救命恩人是他的前女友。
他的心情一时间喜悦和心痛,担忧和感动,恼怒和气愤同时涌了上来,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喜悦的是居然在异国他乡重逢,心痛的是他们已经分手了,他没理由如从前般冲过去紧紧抱住她热烈地亲吻她。
担忧的是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到了伊拉克又是怎么到了这,伊拉克这么危险,她是如何只身一人抵达大使馆的。感动的是他敢确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伊拉克,她是过来找他的,她担心他担心到非和他共处险境不可吗。
所以他恼怒,恼怒她逞强来到险境,于她而言说她飞蛾扑火,以卵击石也不足以形容这种力量的悬殊。所以他也生气,生气她到了伊拉克都不告诉他,生气她没有谨记以前告诉她的话,要救别人之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样才能有效地救到别人。
军医把白父包扎好伤口,拿了药,白父受了点皮外伤,好几天没合眼,吃完药后就睡着了,安顿好父亲后,白汎再也忍不住不去看她不去问她不去想她。
白汎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她说,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她,这是他们分开后的一年零三天。
房璿戚只身一人来到伊拉克,一定是太阳神的保护才能一路化险为夷,逢凶化吉。今天是来到伊拉克的第三天,终于遇到了一个会讲中文的中国人……
好不容易从伊拉克战争的其中一只战队的监禁中逃了出来,几乎是九死一生,逃到了一片大沙漠上,又遇上了风沙……
上苍保佑,在看到了鲜艳的红色和迎风飘扬的中国国旗的那一刹那,如久处沙漠的旅人寻到泉眼的兴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前拦车,是中国的维和部队的军队,熟悉的脸庞让房璿戚和大叔确认他们终于得救了,终于安全了,这才终于有了回归祖国怀抱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联合国大使馆,一身军装的维和部长此刻正在询问房璿戚的情况,房璿戚其实都吓坏了,现在的她没有半分娇滴的公主气质和骄傲的女王气息,像一个难民般坐在椅子上,脑袋里面一片混沌,像浆糊一样,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倒是前面救了房璿戚的队长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房璿戚被安排在大使馆下榻的酒店,现在情况比较复杂,时局比较动荡,需要大概三天的时间才能安排人护送所有的中国同胞从驻华大使馆赶到机场坐飞机回国。
房璿戚从办公室出来,头脑一片混沌,四肢也无力,眼睛又红又肿,本来决堤的眼眶却抵不住身体的无力,看着远方已经注视了她良久的白汎,忽然觉得心里的某一道防线终于可以卸下来,崩着的弦松了,整个人像是失去重心般晕了过去,旁边的军官及时扶住了她。
白汎飞奔过来,房璿戚,璿戚,你怎么了,醒醒啊!
军官比较了解她的情况,跟白汎解释道,看样子是暂时晕过去了,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加上低血糖,好几天没有吃过饭,战场上血肉模糊的,估计吓坏了……军医,你立刻给房小姐看一下……
房璿戚昏迷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输了3瓶营养液,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醒了过来,输了液气色也好了很多。
白汎,是你吗,我还活着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房璿戚迷迷糊糊地,刚醒来的时候看不太清楚白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白汎24小时守着她,所以她一醒来他高兴得像是失去的宝贝失而复得般欣喜。
你终于醒了,我好怕你就这么一直睡了过去醒不过来了,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跟你说,好多好多事情要跟你一起做……
房璿戚依然看不太真切他,脑袋晕晕的,他的下巴上面有冒出来的浅浅的胡须,脸色也很疲惫,头发也凌乱,她肯定是在做梦又梦见白汎了,那就在梦里好好抱抱他吧,也只有敢在梦里可以肆无忌惮地抱着他了。
原来是梦啊,嘘,别说话,我好困……房璿戚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伸出手锢住了白汎的脖子,熟悉的气息包围了他,嘟哝道,汎汎,只有在梦里才可以抱抱你……
白汎任由她将此刻当作梦境,把他抱得紧紧的,他也不叫醒她,她说她很困,他其实也很久没有好好睡一个觉了,于是也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躺在她身边,任由她像树懒一样抱着他,挂在他身上,她的眼角滴下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房璿戚被一阵强烈的饿意叫醒了,不由地翻了个身,发现自己好像枕着一个人肉靠枕,擦了擦眼,定睛一看,白汎……房璿戚晃了晃混沌的脑袋,所有记忆全部归位,原来几个小时之前是真实发生的,并不是梦境,她惊愕地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突然,敲门声响了起来,房小姐,请问可以进来吗?
房璿戚蹑手蹑脚地,赶紧从床上下来隔着一条门缝道,我……我不太方便,请问有事吗?
房小姐你醒了,哦我拿了药过来,你记得按时吃。
好,我会按时吃的,谢谢。
房璿戚把药从门缝里拿出来,才如释重负地大口呼吸,刚刚为了打发那个护士小姐姐走,她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房璿戚刚一回身就撞到了一堵人墙,直撞得她眼冒金星,啊……
白汎没想到她居然没看见他就这么直直地撞了上来,摸摸头道,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毛毛躁躁,走路不看路。
明明是你突然出现,我后面又没有长眼睛。
这么久没见,你怼人的功夫倒是有见长。
我没功夫怼你,我还没问你,干嘛跑我床上来睡觉,你自己没房间吗?
我记得是某人搂着我的脖子不肯让我走……
那,那你不会挣开吗,我那是以为是在做梦……
你主动投怀送抱我为什么要挣开?还有,以为在做梦,所以你经常梦见我吗?房璿戚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白汎抓着她的胳膊,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但力道刚好又无法让她挣脱。
我……我没有,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是脑子不清楚说的胡话……你快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房璿戚挣扎无果,靠在门上,倔强地说道。
你已经睡了一天加,嗯……5个半小时,加起来已经29个半小时,你确定还要继续睡吗……
不是我说你怎么那么闲,我睡不睡觉你管得着吗?
你回答完我问你的话我就走。
我……我说了我脑子不太清楚所以说了胡话……你走吧我回答你了。
我没说让你回答这个……
你!许久不见,你赖皮的功夫倒是更甚一筹。
白汎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听清楚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说只有在梦里才敢抱我?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为什么叫我汎汎?半年前在海洋馆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等了你那么久?为什么在喝醉酒后给我打电话第二天又不接电话?为什么在我每次决定忘记你的时候又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让我觉得你还放不下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房璿戚你告诉我为什么啊!回答我!
他这么多为什么,像海浪一样几乎快把房璿戚淹没,无论哪个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他每问一个就向前逼近她一步,直到把她堵在窗台的墙壁上,她后退躲闪的时候碰倒了窗台上的盆栽,惊动了门外路过的护士,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打开门看到的是白汎抓着房璿戚的肩膀质问她让她回答他的场景,白汎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句,出去!
房璿戚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了本能地想逃走,正想逃走的时候被白汎腾空抱起丢到了床上,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房璿戚,你知道吗,我时刻告诉自己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要忘记你,可是今天,和你分开的第368天我在这里见到了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国家的动乱,生命的脆弱,让我意识到我还要那些自尊,面子和高傲自信有什么用,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如果我拼尽全力都无法保护你……声音变得哽咽而悲痛。
白汎的眼泪啪嗒掉在了房璿戚的脸上,潮湿、温热。房璿戚,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爱你,你知道吗……此刻的白汎明明还是帅气耀眼的,但是在她面前,他哭得像个孩子,那么多问题堵在他的胸口,像是一道道墙死死地堵着让他几近奔溃。
此刻他们的距离只有0.05公分,她的眼睛酸涩不已,鼻子很酸很酸,酸到好像吃了一筐柠檬,但是前三天在伊拉克的遭遇已经哭干了眼泪,此刻更多的是震惊和心疼,她最爱的男孩子在她面前哭了,他的啜泣拨动着她的心弦,以前在一起的一年多里,他从未在她面前掉过眼泪哪怕红了眼眶都没有。
看着他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脸上,她想要伸手替他擦掉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净,面对他的脆弱她也手足无措,白汎,我都回答你好不好,你不要哭了,你这样真的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房璿戚的眼睛酸涩地哭不出来,但是声音哽咽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白汎双手无力地软了下去,像个孩子般趴到了她的肩膀上,终于抑制不住地大声哭了出来,肩膀的抖动如孩子没有吃到最爱的糖果那般难受至极。房璿戚只能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想哭就哭出来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汎像是哭饱了,冷静渐渐回笼,嗓子都嘶哑了,只有浅浅的啜泣,像是为了惩罚她似的,在她的肩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吃痛地抓紧了他的衣服,咬着牙才让自己没有疼出声来。
白汎拿指腹摩挲着她肩膀上的牙印,不痛吗,明明是咬在你身上,可是为什么痛的是我呢。复而他又俯身在她肩膀处的牙印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明显的颤抖,房璿戚脑海里飘过一句话,打一巴掌再给个枣吗!
复而,他平复了下心情,从她身上起来,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像是想把她看穿似的,然后便坐在床边的大沙发上,不再说话,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外的不知名的大树,起了风,吹得树叶吱吱作响。
这个样子的白汎安静,高冷,疏离,像一副油画,惹人注目。
房间里无尽的安静,连房璿戚起身带动床的嘎吱声都异常很响,房璿戚被这异常的氛围震撼住了,大气都不敢出,肩膀疼,后背疼,胸口疼,他刚才泰山压顶般趴在她身上哭了那么久,她的上半身几乎麻掉,缓了好久才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而且衣服也被他的眼泪沁湿了,黏糊糊地粘在皮肤上,宣告着它的存在。
房璿戚觉得口渴,从床边拿了杯水安安静静地喝,眼角余光不由得瞥向他,忽然他回头望着她,陡然发问,他,对你好吗?
房璿戚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但是下一秒就立刻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傅一镧。
房璿戚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起来,可能是没有一心一意喝水把她呛到了,不停地咳嗽,简直要把肺都咳出来,良久都没有回答。
她看到他想要起身给她拍肩却又坐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
房璿戚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我和一镧哥哥只是……
别说了,我不想听……白汎打断她的话,问出去的话忽然间并不想听到答案,他何必自寻烦恼,烦闷地把面前挡路的椅子一脚踢开,起身走了出去,门哐当一声被关上,把房璿戚吓得一震,他生气了吗?因为她只是提到了一镧哥哥而已就生气了吗。
白父也睡了很久,不久前才醒来,白汎去看望过一次,期间,军医又换了一次药,这会儿该再换一次药了,于是白汎回到父亲的房间,军医正准备出门,已经换好药了,点头致意便走了。
白汎跟父亲在房间待了会儿,父子俩聊了一些事情,没有像以前在国内一样那么不下三句就吵了起来,双方都更加理智成熟了不少。父亲吃完药后又睡着了,白汎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再这么折腾下去非得胃病不可,于是打算去楼下的厨房准备做点粥喝。
厨房里面空空荡荡的,厨具少得可怜,白汎倒腾了一阵才熬好了一锅色香味俱全的清粥,想到以前给房璿戚煮粥的时候她都爱加很多糖,她说她偏甜口,但是他则偏咸口,他每次都迁就她。找了一阵没看到白糖,倒是找到半罐蜂蜜。
推开房璿戚的门,就看见房璿戚蜷缩在窗边的沙发上睡着了,窗没有关,也没有拉窗帘,沙发旁躺着一本彩绘的书,看来是看着书睡着了。
白汎轻手轻脚地把粥放在桌子上,准备把她从沙发上抱到床上,她没睡熟被惊醒了。
看到他先是一愣,他的脸明明比以前还要帅气俊郎,可是他们好像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继而熟悉的香味通过鼻腔传到大脑,鼻子闻到了香味,把肚子的饿意勾了出来,她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好香啊,你做了粥吗?
狗鼻子都没你这么灵。白汎忍俊不禁。
房璿戚迫不及待地从沙发上窜下来跑到了放粥的桌子旁,连拖鞋都没穿,深深地闻了一下刚熬好的粥的香味。
好香啊……白汎你的厨艺比以前更好了……
白汎把窗户关好后从沙发上扔了条薄毯给她。地上凉,把毯子披上,去床上坐好,我把桌子给你移到床边。
房璿戚讪讪地撇了撇嘴巴,乖乖地坐到床上披好毯子坐等着美食的投喂。
白汎把锅里的粥盛到一个碗里,又从另一个罐里舀了一大勺蜂蜜,然后搅拌均匀,尝一下,甜度可以吗?
房璿戚是饿极了,热气腾腾的一口烫得舌头直发麻,嘴巴也红了,一边呼气一边吐着舌头含糊地喊着,好烫好烫。
白汎又好气又好笑,烫到了吧,吃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跟你抢。复又端起她的碗轻轻地吹了吹,吃之前吹一下就不会那么烫了……
白汎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口口地喝粥,比自己喝还要满足。
看她吃得那么香,也忍不住想要吃,刚才在厨房找了很久只找到一个大勺和一个小勺子,本来打算等她吃完自己再用她的勺子吃的,等不及了于是拿大勺挖了一口,滚烫的粥快把嗓子烫坏。
房璿戚也忍俊不禁,小声嘀咕,在美食面前还不是和我一样心急。
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你怎么不多拿几个碗来?那个大勺吃起来好滑稽啊。房璿戚边喝粥边问他。
白汎喝了口凉水才觉得嗓子没那么烫了,那个厨房应该很久没人用了,叉子倒是很多,勺子就那一个……
不嫌弃的话你拿我的吃吧,我已经吃饱了点,等你吃完我再吃。房璿戚把勺子递给他。
白汎真的挺饿的,于是赶紧舀了几口粥大快朵颐地吃起来,味道确实不错。
房璿戚还没有吃饱,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锅里的粥,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吃泡面的时候没有调味包以及美食就摆在自己面前却没有餐具。
白汎舀了一勺粥吹凉了点喂到她嘴边,房璿戚犹豫了半秒还是张开了嘴,被美食填满的感觉很舒服。但是这一口明显比前几口都要甜,很甜的那种甜。
看见她的嘴角有粥粒,他自然地伸出手替她擦掉,熟悉的触感,他的手不由地抖了抖,恍如隔世。
明明只是一起吃个粥而已,却像间接接吻了一样,这种感觉很奇妙却又许久不曾有过。
房璿戚感觉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他们面对面坐在一起喝粥,他一勺她一勺,亲密地像是热恋中的爱人,这种场景上一次应该是一年多前了吧,时间真的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东西,无论世间如何变幻,时间总会一分一秒地过去。
两个人把一锅粥都干掉了,清汤寡水的粥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比山珍海味还要好吃得多,美食值max,战斗力max。
吃饱喝足后,房璿戚发了会呆,然后看了看墙角的那本书。
屋子里,很安静。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氛围。
……
白汎又倒了杯水给她,半命令道,把药吃了。
房璿戚嘟囔着嘴巴,不太想吃药却又迫于他的气场,只好乖乖地把药倒出来,但是闻着那个味道还是鼓不起勇气把药吃掉,于是趁他把桌子从床边挪走的空当,刚把药偷偷倒了一半在垃圾桶里就被发现了。
咳咳……
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视线,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白汎看着她偷偷摸摸就为了躲避吃药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张开嘴,白汎把药丸放进她嘴巴里,然后抬了下她的下巴,她便把药吞了下去,又喝了口水,还是很苦。
但是更苦的是另一种冲剂,要拿热水冲泡的那种药,房璿戚打死都不要喝,光闻起来就一股难闻的苦味。
白汎拿她没办法,软硬兼施都没辙。
复而转念一想,还是不想喝?那我亲自喂你……
房璿戚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已经被他扳过脑袋,白汎居然用嘴对嘴的方式让她把药喝下。
这个办法显然很奏效,房璿戚越抗拒,他的吻越霸道,明明嘴里都是药的苦味,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房璿戚使劲擦了擦嘴巴,有种干呕的感觉,但是汤药已经顺着喉咙进到了胃里。
房璿戚又愤又恼,跪坐在床上扬手想要打他,他没有躲闪,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准备承受她的巴掌,她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她下不去手。
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
房璿戚只觉得嘴巴里面都是苦味,喝了好几口水,那种苦涩的感觉还是在味蕾上挥之不去。
白汎舀了一勺蜂蜜在水里,晃了晃杯子,递给她。
房璿戚咕咚咕咚把杯里的水都喝得一滴不剩,终于觉得不那么苦了。
早这样不是很省时间……
你那么关心我干什么,反正不喝药,好不起来的是我……
关心?你别误会,我只是怕你出了什么事我不能跟你父母交代……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白汎转身准备出去。
白汎,你撒谎,我才不信……房璿戚拽着他的外套一角。
白汎的心一下子就被触动了,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心绪翻动,但还是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打断了她的话,房璿戚你想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我才不信你是为了给我父母一个交代才让我喝药的……房璿戚低着头嘟哝道。
白汎没有听清她说什么,打开门,没有回头,你早点休息,晚安。
房璿戚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再抬头,房间里面已经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
墙边桌子上的粥也静静地瘫在那里。
窗子外面的风势加大了,一阵一阵吹着窗户,树枝像利剑般一下下击打着窗户,终于把窗户哐当一下吹开了,清风调皮地溜进屋内和房璿戚的头发亲密接触,头发随风飞舞,像一片片干枯的树叶没有丝毫光泽,房璿戚紧了紧毯子,把头发拨到脑后,无意中触到自己的头发,才发觉自己的头发像枯草般干涩毛躁,身上好像也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房璿戚洗完头洗完澡终于觉得这么多天的疲惫一扫而光,看着镜子中锁骨上方的牙印无比明显,一道浅浅的牙印像纹身般烙印在肩膀上,忍不住伸手抚上去,有牙印且具有齿轮感,不像旁边的皮肤般平稳丝滑。忽然脑海中闪过一年多前,在图书馆看电影的时候她也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泄愤。因为什么,她怎么会忘记,也许是他无师自通,也许是她初经人事,而他故意逗她。
这一天,与他重逢已经够震撼,而他给她带来的视觉震撼一层又一层,他趴在她身上的脆弱哭泣让她心疼,他霸道的喂药方式让她又羞又恼,他在她肩膀上不痛不痒地咬了一口,却留下属于他的气息的牙印,他把粥吹凉了一口口喂她,他在她的世界里翻天覆地地搅着她的心绪,似涟漪慢慢荡漾开来。
些许凉意把思绪拉回,先前的衣服不能再穿了,房璿戚只好把毯子当浴巾围在身上,把房间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吹风机,于是出门去前台借吹风机,前台说307有吹风机。
房璿戚见门没有关,于是把门推开了一点就看到床边摆着一个吹风机,浴室里面有人在洗澡,房璿戚想着先拿走再还回来就是了,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刚拿到吹风机往回走的时候撞到了一堵人墙,熟悉的撞墙感,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是白汎。
房璿戚一时间重心不稳往后倒去,白汎及时抱住了她的腰,偷偷摸摸地来我房间干什么?他眼睛的注意力都被她肩膀上的那个牙印吸引住,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
我……房璿戚完全不敢直视他,我……我过来借吹风机,待会儿用完了就还给你……房璿戚挣脱他的怀抱想要马上逃走,还没打开门就被他抓住了,把话说清楚再走。
此刻房璿戚紧紧地贴在门上,面前的白汎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着了一条浅灰色的浴巾,头发湿漉漉的,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甩了甩头发,水甩到她脸上甚至顺着她的脖子从毯子里滴落进去,又痒又麻,房璿戚捂着眼睛抗议道,白汎你耍流氓,赶快把衣服穿上!
白汎却更靠近了一步,低沉道,这是我的房间,不穿衣服有问题吗!倒是你……白汎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黄金比例的身材,清淡精致的脸,性感明显的锁骨,白皙嫩滑的肌肤,毯子包裹下不难看出曼妙的身材,勾勒出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毯子只能勉强包裹住臀部,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光着脚丫子,一年不见,她出落得愈发水灵性感。
白汎的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翻滚,声音亦是嘶哑了半分,以后……不准穿成这样出门。
房璿戚缓缓地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头到脚都被他上下打量了遍,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胸口,把毯子往上移了一寸,流氓!
白汎倒不介意她又把这个称号安在他头上,那他至少可以做点什么好对得起这个名头。
白汎逼身一步,弯腰将她腾空抱起,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离开了地面,啊……同时伴随着吹风机掉在地上的哐叽声音,她已经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怀里,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使自己保持平衡,白汎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个姿势她稍一动就会走光,幸好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他似乎更危险,更加不可以。
我没有想怎么样,是你还要我怎样?
你……
白汎只消这么看着她,心绪就无法平静下来。
白汎明知道他再多点大动作她的浴巾就会散开,所以他是故意的,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她抛起来几寸,又稳稳地接住她。
一次,两次。
房璿戚能够感受到毯子快要散开,又羞又恼,白汎你放我下来!
我要是不放呢!他挑眉看着她,故意逗她。
房璿戚气得拿手捶他,其实一点攻击力都没有,于他而言说是按摩还差不多。
房璿戚气急,顺着他的胳膊重重咬了一口,或许他们都是属狗的,喜欢动不动就咬人。
白汎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时候变成一只小野猫了。
白汎看着她得意的模样,顺势把她扔到了床上,还是留了些力道的,怕伤到她。
房璿戚还是没躲过即将走光的事实,当她被丢在床上的时候,床的弹性把她弹了起来,又落回到床上,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围在身上的薄毯没承受住这番折腾,在左侧散了开来,她下意识转过身去,却还是把整个背部暴露在他的面前。
白汎努力不想入非非,却也只是努力而已。他是第一次看见她的后背,美好的线条,像一幅油画般玲珑有致,半湿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好像飘摇的水草在召唤。
白汎捏了捏眉心,好让理智回神,捡起地上的吹风机坐在她身后。
房璿戚本来气鼓鼓的,可是当他一手拾起她的头发,一手拿吹风机细心温柔地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一下子就被安抚了,心情也平稳了很多,直到他把她鬓角的碎发拨至耳后,又拾起一缕闻了闻她的头发,只属于她的独特的清香,她才回头对上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深邃地像一滩湖水,泛着波澜,泛着欲望。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后背,轻柔地摩挲着每一寸的肌肤,他的手温热,她的背凉薄,她不禁战栗了一下。
当他把她后背的头发拨到前面,然后低头在她后背上落下一寸寸的吻,他的吻在她的肩膀和脖颈间流转,气息暧昧地快要爆炸,白汎的手穿过她的头发从身后环抱住她,另一只则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握。
房间里面旖旎一片,此时无声胜有声。
白汎嗓音低哑得好像低音炮,就在她的耳朵边呢喃,小七,你可能不会相信,我曾做过好几次这样的梦,就这么从身后抱着你,吻遍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醒来才知道竟是南柯一梦,这一次,不要拒绝我……
房璿戚无法不动容,她何尝没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脑海里满是从前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房璿戚的脖子被他下巴上浅浅的胡须蹭得无比酥痒,往旁边挪了几步,忍不住抗议,好痒……
白汎没有阻止她的移动,因为在她移动的时候,她的毯子滑落了下来,他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喉结上下翻滚,手心都冒出了汗,眼睛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某寸,甚至忘了呼吸,房璿戚惊呼一声,啊……白汎也故意逗她喊道,啊……
脑海里刹那间闪过无数个解决办法,发现最根本的就是捂住他的眼睛,从源头上断绝,偏偏她的无限春光已经被他尽收眼底。
房璿戚手忙脚乱地一手扯过毯子遮住自己,一手去捂他的眼睛,他明明占尽了便宜,还故意笑话她,又不是第一次看了,这么害羞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