隈研吾,当今日本的四大建筑巨擘,被日本建筑界视为“新弥生派”的代表,享有极高的国际声誉。曾获得国际石造建筑奖、自然木造建筑精神奖等。著有《十宅论》、《负建筑》。
这位日本老头设计过星巴克,也设计过博物馆,设计过精品酒店,也设计过学校教室,2020年东京奥运会的主体育场也由他设计。他不断以其新作,跳脱20世纪的立方体框架,他对建筑极富哲学的思考,以及对木结构的探究和运用,在不断探索中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风格,在全世界攻城掠地。
在中国,隈研吾亦设计了多件地标性作品,从长城下的公社“竹屋”,到上海的“Z58”空间,到三里屯SOHO,到杭州淘宝总部的水乡庭院,到中国美院民艺馆,中国人对隈研吾的认识一步步深化,他作品中的隐忍、内敛、辩证的东方哲学,总能引起共鸣。
其中北京长城脚下的公社“竹屋”,整体采用玻璃和竹子等自然材料,透过竹条间的缝隙,长城的烽火台清晰可见。
北京市区内的三里屯SOHO采用了超高层建筑身形构成有机建筑景观设计,使其成为北京最具人气的户外步行商业街区和休闲广场。
《阴翳礼赞》是他的教科书
“建筑自身存在的形体是可耻的。建筑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而应该融入城市、融入环境。”“负建筑”是隈研吾贯彻的理念。何谓负建筑?是对人类释发善意的建筑,不张扬,不卑不亢;关照生活的初衷,诚实,坚持空间与时间的对话;温暖,朴实,从建筑本位和单体层面都回归生活;造就以人以生活、而不是以建筑为中心的场景。
他的作品没有钢筋水泥,有的是极简的线条和原木的触感,散发日式和风与东方禅意,又建筑与自然景观的融合为特色,运用天然建材,结合水、光线与空气,外表看似柔弱,却更耐震、且让人感觉到传统建筑的温馨与美。
他的早期作品,如日本的那珂川町马头広重美术馆以意境名世,外形含蓄、内敛、富有禅意,走进去看,又有很多有意思的细节。后期,在多次设计实践中,隈研吾将东方独有的木结构元素融入设计作品中,如2013年的东京Sunny Hills Japan、2015年的巴黎杜丽乐花园yure木桶景观装置等。
他擅长使用各种材料和平面塑造层次感,无论是微型的艺术创作,还是大型的建筑作品,都能体现出建筑空间随着与人的交互而不断流动,以材质、比例与建筑要素来展现不断变化的感官格局。
隈研吾对其建筑哲学的阐述,往往能使人联系起来日本文学大师谷崎润一郎的《阴翳礼赞》。“那实际上都快成了我的教科书。谷崎润一郎用简洁的方式总结了日本建筑的精髓,而我发现最为重要的莫过于他所谓的光的水平层次。在日本的空间,光线并非从头顶照射,而是从侧面照射,随后逐渐变得越来越暗淡。我总希望能够在我的建筑中营造这样一种类似的层次感。
东方文化相通,隈研吾“负建筑”的理念其实与台湾著名建筑评论家阮庆岳从道德经看台湾当代建筑所提出的“弱建筑”概念类似。因为隈研吾在建筑界举足轻重地位,让这个观点更为引发注意。
隈研吾毫不掩饰对中国“特立独行”的建筑设计师王澍的喜爱。“我对王澍先生的作品非常喜欢。比如他做的宁波美术馆项目,欧美建筑的主流是封闭型的,而王澍先生的美术馆让室内与室外紧密联系在一起,这种风格独特、充满新意。”
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建筑?
隈研吾所思考的已不局限于建筑本身,而是我们这个时代所面临的问题。
在经济飞速发展的当下,我们现在有好多大型的公共建筑都有明显的象征意义,而建筑的功能性往往因为象征形式的需要给压抑了。国家把大型建筑作为拉动经济的手段,作为政治宣传的工具,而往往失去了对建筑本身功能的关注。忘记了建筑的本意是让我们容身,让我们居住地更舒服,而一味地将建筑当成“物”,在其身上画满了各种符号,直至将我们自身淹没。
设计言论
“恕我直言,中国现在有很多重要的、大型的建筑项目,邀请国外的设计师来做,但实际上,这些设计师只不过是把自己曾经做过的作品,在中国做了一次复制。这样一来,就显得相对枯燥,毫无新意。”
"在中国工作,对我来说是一项重大转变。之前,我始终有意识地反对西方的设计方式与原则。可日本太小,无法让我实践这些理念。中国却拥有数目惊人的多元状态。在这个地方,多元文化、历史以及传统并存,自然环境的多元化也同样让人惊奇,与日本的安于现状完全不同。"
"作为20世纪的建筑师,安藤的品牌制造形式是,他做出了一个样式之后,始终在不变地维持这个品牌。但在21世纪之后,各种各样的建筑风格层出不穷地出现,如果一个建筑师品牌没有任何的变化的话,他会很快地被人所抛弃。所以我觉得现在的建筑师品牌已经不是建立在一个维持的状态下,而是建立在一个"破坏"的基础上。就像是路易威登这样的品牌,它之所以不断地在做创新,其实它是在展示一个不断破坏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它越发被人记住。所以后一种状态,它更接近于艺术。我觉得我的品牌形成过程,是更接近于21世纪的这个破坏性形成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