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老屋门前那棵杏树又大又高。早在我出生之前,它便已经矗立我家院子里,不知多少个年头,好像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妈妈那棵树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印象中,当春驱走冬的寒意后,门前那棵老杏树枝头开始热闹起来。先是星星点点的粉,后是冒出朵朵的白,说不出像什么,只觉得喜爱得不得了。待花完全盛开已是三四月份,白色的花瓣稍带红晕,经过的人们总是要驻足观望,再和主人家唠两句嗑。
小时候的欢乐总是多的,伙伴也多,笑也多。当繁花过后,叶就会越来越茂。记得每当院子里那棵杏树枝繁叶茂时,伙伴们总喜欢围着那杏树转圈圈,放肆地笑着。为了丈量那棵树,三四个小伙伴手拉手才能将它抱住。不知是我们太小,还是树本来就很大。
我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经过它,也时常抬头瞧瞧它,带着一种期盼。我知道它即将长出小小的、涩涩的杏子,待花落尽之时。日出日落,日落日出,伙伴们经常念叨,大人们闲聊时也多了一个话题,我们都在期待着、等着,等杏儿出来。
然后在某个时刻,发现树上真长出杏子来,只是才露出一点儿。满怀着欣喜,再等等,再等等它就长大了。于是在它刚长大些的时候,就忍不住摘来尝尝。涩涩的,味道并不怎么样,其实心里头是知道的,可就是没能忍住。
就这样,那杏子在大家期待的小眼神下慢慢地长大。待到它足够大时,我每天都瞅它,像逮贼似的,瞧见哪个有些黄了,便叫来妈妈,用长竹竿将它打落,我跑去捡,最先尝了鲜,才得到满足。等到六七月份时候,杏子都熟了,挂在树上,黄澄澄的,像一个个小灯笼,一个挨着一个。这个时候,叫来街坊四邻,围坐在院子里,谈天,说笑,吃杏子,许久以来的期待总算在爽朗的欢笑声中得到了满足。
十来个春夏秋冬,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那棵老杏树的陪伴下长大。后来,随着爸爸妈妈去了外省,告别了那棵老杏树,一别就是五年。五年后,当我再回到老屋,那棵树已经不见了。邻居说,它太老了,已经将它砍了,木材还堆在老屋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