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生活,是一个趋利避害的过程,是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务实追求,这个过程充满了挑战,更蕴藏着机遇,是愚公移山精神续写,许多表象的背后,是移民面对移居国的文化同化和对原籍国文化的坚守的煎熬。
要研究移民面对移居国的文化同化与对原籍国的文化坚守,就得让我们先来了解与移民生活息息相关的生命力,耐心,杠铃策略这三个概念,是直接书写移民路径轨迹的笔力。
真正的生命力,不单单是承受生命的打击力,更在于从混乱思维压力和不确定环境中,主动汲取力量,蓄势待发;耐力,用高等数学中微积分解释,即复利曲线,也就是坦然接受“前期增长的缓慢,到达拐点以后,迎合飞速增长”价值积累规律的曲线图,用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解释,就是通过不断的量变积累达到质变的飞跃;杠铃策略是实现反脆弱性的重要方法,通过极端情况(拐点)分隔开来,减少不利因素,同时让有利因素发挥作用。通过对这些概念的理解,我们就更进一步认识到生命力,耐力和杠铃策略对移民生活的重要意义。
文化同化,是每一个移民融入新环境的必然挑战。我虽不是移民,但到新加坡去做劳工,也曾面临过过同样的感受。一方面语言与社交的压力,让我无所适从,记得我去上海建工(新加坡)公司,派我去参加人力部举办的“信号工学习”培训,我的理论笔试很好,可是实践操作时,一口浓浓的江苏滨海方言,让老师们傻眼,结果限制了我从事“信号工”的工作。语言是文化同化的第一道门槛,自此吃过语言从业亏的我,每天到教会举办的“语言培训班”学习中英双语,这是我亲身接受语言同化的经历。再比如加拿大华人移民需掌握英语或法语,才能参与职场的竞争,而语言的障碍,有时还可能导致社交的孤立;印度裔移民在英国,可能因口音或表达方式常被人误解,需通过语言的培训或社区的活动,逐步适应英国的生活。另一方面是价值观与行为规范的冲突,首先是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的差异,东亚移民在欧美国家可能面临“自我表达”与“家庭责任”的冲突,其次是宗教习俗的冲突,穆斯林移民在饮食(禁食猪肉)或祈祷时间上,都需与主流社会协商。再就是法律与制度的适应,移民需遵守移居国的法律体系,如澳大利亚的多元文化政策虽包容,但移民仍需遵守当地劳动法与税法等。也就是在移居国法律范围内,持守原籍国的母语和文化习俗。
文化坚守,是每一个移民融入新环境的痛苦经历,也是原籍国身份的认同纽带。一方面是家庭与社会的支持,移民社群通过语言学校,传统节日(如春节,排灯节)来维系原籍国(母语)文化的记忆,美国唐人街通过中文媒体,华人超市等构建“文化飞地”,缓解社区的文化冲突。新加坡则是利用牛车水,小印度,阿裕尼等区域,为华人,印度人,阿拉伯人等建立相应的文化社区,缓解文化习俗差异引起的纷争;另一方面移民的代际差异与身份认同,第一代移民可能强烈坚守原籍国文化,而第二代移民(如ABC,CBC)常面临“双重认同”的困境,这个时候移民的生命力与耐心就很重要,也是移民生活中面对挑战时,自身必备的耐挫能力。研究表明,约60%的二代移民在职业选择,婚姻观上更倾向于融入主流社会。再就是文化符号的保留,饮食,服饰,艺术等成为文化坚守的载体,在新加坡以及欧美的美食街中,扬州炒饭,东北水饺,山东煎饼等都是对中华美食文化的坚守,唐装,居士服,旗袍等都是对服饰文化的传承,书画,剪纸,唢呐等都是对中华艺术的执着,这些都是中华儿女移民后,对中华文明根脉的持守。墨西哥移民在美国通过塔可节,传统手工艺保持着自身文化的独特性。
移民面对文化同化与文化坚守,如何找到平衡点呢?这就需要杠铃策略的跨文化适应与融合,我曾参加过一个社区华人举办的一次退休会活动,我想说明的是移民有选择性的同化,移民可以有选择地吸收移居国文化(如职业规范,婚姻价值观),同时保留自身的核心文化元素(如家庭观念)。那次退体会是四十多人在一家宾馆举办的,内容是摈弃“三从四德融入社区”活动。主持人在大厅内,让每个人把鞋子脱掉,每个人回到隔壁教室的自己位置,然后工作人员在每双鞋子上赚上一种颜色,男土鞋上贴上红色,女士鞋上贴上绿色,然后十几分钟后,让男士去取带有绿色标志的异性鞋,女士去取带有红色标志的男士鞋,然后是各人找自己的鞋子,就形成男女结对活动,每一对男女站在起,穿上自己鞋子,围成一圈,主持人给每个人发一把扇子,然后吹起一个个气球,由另一个主持人用扇子挑起,放在围成的人圈中,每个人用手中扇子,挑着气球传给下一个人,谁把气球弄丢到地上,就要当众去领身边的异性伴侣,唱个歌或亲吻一下。这两个惩罚,弄得我心惊胆战,因为唱歌是我天生的缺陷,当众亲吻更是对我尊严的污辱。我在忐忑不安中,完成了那次活动,所幸顺利过关,没有被罚,这是我被文化同化的经历。日本移民在巴西保留茶道,和服文化,同时融入当地的足球文化。移民面对文化的同化与坚守时,往往是双方文化适应,通过教育,媒体促进双方理解,例如加拿大推行多元文化主义政策,鼓励移民保留母语并学习官方语言。社会支持系统的构建,一方面是移居国政府与非政府组织(NG0)提供文化适应课程,心理咨询等资源;另一方面荷兰的“融合政策”,有利于移民们参考,“融合政策”即是要求移民参加移居国的语言与文化培训,同时资助原籍国的文化节庆。杠铃策略就是移民在移居国通过语言与文化培训,获得一份稳定工作和收入来维持生计,同时从事具有挑战性和创新性的副业(如通过原籍国的文化节庆),在两国之间增强文旅合作,开辟新的就业渠道。将移民面对的文化同化和文化坚守不利的因素转化为开发经济市场的有利因素。
移民面对的文化同化与文化坚守,对移民本身而言,是冲突与机遇并存的结果,积极的意义在于:一方面是文化多样性促进创新,硅谷的科技企业中,多元文化团队常带来更具创意的解决方案;另一方面是移民通过创业,就业,推动移居国的经济发展,中国移民在东南亚的商业网络,即是最好的移民有利于移居国经济发展的案例。潜在的挑战在于:一方面是社会分裂的风险,文化冲突可能导致社区内,人以群分的对立,如欧洲部分国家因移民政策引发的社会辩论;另一方面是身份认同危机,青少年移民可能因文化撕裂,出现心理问题,需专业的心理治疗支持。
移民面对文化同化与文化坚守两难时,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杠铃策略”,主动学习移居国的语言和文化,积极的改变自我,融入主流文化,找到能生存的职业和位置,同时通过社群维系着原籍国文化;其次是移居国社会,政府应制定包容性政策,鼓励文化多样性,同时提供公平的社会资源,照顾移民适应期的情感与尊严;再就是原籍国,可通过文化外交,侨民网络,加强与移民的联系,促进文化输出与经济合作,为构建好人类命运共同体作贡献,为移民的文化坚守注入根系力量。
文化同化与坚守,并不是非此即彼的简单选择,而是一个动态的平衡过程,成功的移民往往在保留文化根脉的同时,成为跨文化交流的桥梁,推动全球社会的多元文化共生,构建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