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藏在音樂裡的愛情

      天哪,十多年後的今日阿清又想起他了,午餐時無意聽到《執迷不悟》這首歌,思緒就開始蔓延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阿清趁著那股“酒勁兒”將這些年能觸發自己想起他的歌一一搜出來聽了一遍,真的太虐心了。

      第一首《一直很安靜》-阿桑

      初三復讀那年,阿清認識了這個個子小小,樣貌帥氣,成績拔尖,整天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的男孩L。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把一些音樂磁帶借給了阿清,阿清每晚在家通宵複習都是靠著聽這些磁帶堅持下去的,那些歌裡的溫柔與決絕彷彿都是他在對她說的話。漸漸的,阿清在這個男孩的身上莫名地寄託上了自己的情感。每次上學要走到他們共同會經過的路徑時,阿清都會有期待:他會從後面的巷子裡冒出來,然後一路小跑追上阿清,兩人就聊著天並肩走回學校。有時期待會成真,有時會落空。

      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做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為鄰。我們的愛情,像你路過的風景,一直在進行,腳步卻從來不會為我而停。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你關心......

      第二首 《無可取代》-弦子

      第三首《我可以》-蔡旻佑

      後來阿清和班上另外的四個男孩子一起考進了市裏最好的高中,包括L。由於是從同一個村里去到了同一個陌生的地方,阿清覺得他們彼此是最熟悉的朋友,甚至親人。文理科分班後,阿清的教室在一樓出口處,L的在三樓,每次到休息或放學時間,阿清都有機會見到他,或是樓梯口,或是窗戶外。阿清在自己所處的課室裡找不到一點慰藉,只有滿滿的壓抑,好在這個課室所處的位置給阿清提供了製造「期待」的機會,她不僅可以見到L,還可以見到其他三位「親人」。當然,L依然是最特別的那個。除了課室,阿清覺得L無處不在:他們會在三點一線(食堂,宿舍,課室)的某一線或某一點碰到,也偶爾會在下晚自習後去操場上散散步,更奇葩的是,阿清會在食堂裡吃飯時,鎖定他所在的位置,那種強迫症的心理,到現在依然覺得不可理喻。而在高中時代的這一次,L把一個mp3借給了阿清,阿清又在裡面聽到了自己的心聲。巧的是,阿清的宿舍裡,剛好有個女生是L他們班上的,阿清能從這個女生身上打聽到他在班上的狀況:他依然成績很好,依然有曖昧的對象。儘管如此,阿清也會拜託這個女生帶一些自己省錢買下的牛奶和阿爾卑斯棒棒糖給他,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卻讓阿清覺得很滿足。

      I do everything for everything for you , 把我的心打開,裝滿你的愛。  I do everything for everything for you,就算時空變換,你無可取代。你不在我就頭痛,腦袋一片轟隆隆... ...看見你和她說話,突然冒出顆檸檬... ...只要能天天看見你笑容,再多困難都不算什麼... ...只要能天天牽著你的手,眼淚就不會隨便滴落... ...我將你的表情,偷偷放進口袋裡。帥氣的聲音,在我心裡,無人可以替代。

      而另一首歌《我可以》是文理科分班後新宿舍的舍友的手機鈴聲。每晚睡覺,她的手機都會響起,那鈴聲邊是被人想起,被人需要的信號。一旦她去洗澡,沒接聽電話,那首歌就會一直唱下去,而且她平時也會一直在宿舍裡單曲循環這首歌,久而久之,阿清對這首歌莫名地產生了感情,因為歌詞就像是阿清期待著L對她說的話,阿清也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心思說給他聽。

      你放著誰的歌曲,是怎樣的心情,能不能說給我聽。雨,下得好安靜,是不是你偷偷在哭泣,幸福真的不容易,在你的背景,有我愛你,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不用再多說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

      第四首 《說好的幸福呢》-周杰倫

      阿清的高中生活異常壓抑與痛苦,學而不得,愛而不得,期望也都一一破滅。mp3裡面的歌繼續播著,晚自習後和L去操場上散步,表面是排解著學習上的壓力,實質是探索著青春成長中的困惑,或是想找機會徹底解決掉這一個人的感情。阿清不記得自己說什麼了,只記得有一次他在前面小跑,斷斷續續哼著歌,突然轉過頭來像是接著阿清的話說了一句:「天黑了,誰都有做夢的權利。」阿清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這句話,但阿清把這句話當成了解決一切困惑的答案。

你的回話凌亂著,在這個時刻,我想起噴泉旁的白鴿,甜蜜散落了。情緒莫名的拉扯,我還愛你呢,而你斷斷續續唱著歌,假裝沒事了。時間過了走了,愛情面臨選擇,你冷了倦了我哭了,離開時的不快樂,你用卡片手寫著,有些愛只給到這真的痛了。怎麼了?你累了?說好的,幸福呢?我懂了,不說了,愛淡了,夢遠了。開心與不開心一一細數著你在不捨,那些愛過的感覺都太深刻,我都還記得。你不等了,說好的,幸福呢?我錯了,淚乾了,放手了,後悔了,只是回憶的音樂盒還旋轉著,要怎麼停呢?

      第五首《捨不得》-弦子

      隨著學業壓力越來越大,加上阿清聽說他和班上女生的關係越來越曖昧。阿清便一個人在心裡演練著放棄與分手,因為阿清心裡清楚自己不可能告訴L她對他的感情,他是那麼的優秀,有計劃,目標清晰,有能力實現自己的夢想,而阿清自己如此這般不堪一擊,根本不配和他並肩作戰。阿清也不想這樣去浪費時間折磨自己,荒誕至極!阿清決定:不再望向窗外,不再打聽他的消息,不再在吃飯時去找他所在的位置,不再拜託人送東西給他吃,不再在三點一線感覺到他在身後時就故意放慢自己的腳步等他追上來,不再等他一起散步... ...可當阿清已經下定決心把自己牢牢鎖住時,他若無其事地一靠近,就那麼簡單問一句:「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阿清好不容易築起的高牆就這樣被弄得分崩離析!然後又安慰自己他還是在意的,說服自己是自己想多了,順其自然做朋友就好,其實接下來還是一種惡性循環!

      第一次你陪我坐著,我的手心是空空的,我知道那些簡訊聲你努力藏著,還怕我難過。不追問到底為什麼,是我最後的溫柔,想笑著附和說分開是好的... ...愛你很值得,只是該停了,沒有我你要好好的... ...我們錯過的,錯了就錯了。不用擔心我,我走了。至少你記憶裡的我是微笑的。親愛的,有你牽著我的那些日子,真的好快樂!

      第六首 《執迷不悟》

      最後,阿清報考的大學是因為聽說來L班上自主招生的學校是山東的,他說很有興趣, 而且被錄取的機會很大。阿清還是不想就這樣跟他斷了聯繫,所以阿清最後也報了山東的學校。阿清想,不在一個學校,在一個省也是好的。而他,最後終究沒能實現他的「清華北大夢」就還是選擇留在了本省。沒關係,這樣也好,離開一切讓自己傷心的人和事,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暑假期間,沒有了高考的負擔,阿清也覺得自己放下了,便鼓起勇氣在QQ上跟L說了這個故事,還說自己因為他寫了整整兩本日記,他依然表現得很淡定,一副對此竟毫不知情的樣子,只是好奇說想看看那兩本日記。說完之後,阿清明白自己依然沒有放下,她還是存有期待,但L的反應徹底讓她輸得一敗塗地。她用盡了一切籌碼還是一無所獲,她盼來的整個青春的表白就這樣淒涼地被埋葬在了那個夏天。大學期間,以老同學的身份,他給阿清打了一次電話, 簡單概括一下內容就是:他在社團活動期間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女生當然也很快跟他在一起了,現在令他苦惱的是,認識那個女生的時候是在秋天,衣服穿得比較多一點,現在到夏天了,他發現原來那個女生有點胖,他接受不了,想分手... ...阿清腦海頓時就冒出兩個字「渣男」,最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對這樣一個渣男投入過那麼多感情!

    之後就沒再聯繫了,只是偶爾在夢裡還是會夢見他,阿清醒來就會覺得空空的,看來阿清還是不甘心!或許阿清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實現自己的夢想,到底會愛上怎樣的人,過上怎樣的生活... ...而自己何時才能徹徹底底把他忘得乾乾淨淨?

      想你的雨夜車窗起霧,手指寫完了名字才哭,我可以勉強做主,試圖大度... ...我對你又何止是執迷不悟,眼淚偶爾會莫名的光顧,所以會忙忙碌碌,將愛麻木,可突然會想起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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