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弘一法师:生病并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也不是你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老天才会去惩罚你,而是你做了太多对不起自己的事。 过度的紧张、劳累、忧心和悲伤会导致身心的负担积累,最终让我们病倒。”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长篇大论分析不到点子上,还是把目光聚焦在选举游戏和舆论热点上。全世界的老百姓都一样,需要的是稳定安全富足的生活。当这些受到威胁时,老百姓才没有功夫和你讨论什么假大空的主义、价值观、理念、普世价值呢。在历史的转折点,决定方向的不是每天考虑坐宾利还是坐迈巴赫出行的人,也不是喝着咖啡看着晚霞写下岁月静好的人,是在超市货架前哪一提卫生纸更实惠的人,是不喝饮料只吃十元钱的盒饭的人。”
翻一本书(永恒的流浪者/(俄)别尔加耶夫著,汪剑钊译。--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其中写到:
“抽象-民主制的社会意识形态剥夺了来自个性、来自人的精神的责任,因此,丧失了独立的、不可剥夺的权利的个性。唯有负责的才是自由的,唯有自由的才是能负责的。在我们的民主制社会的意识形态中,所有的责任和所有的自由都被转移到了庞大的群众机构中。~在这种土壤里形成了面向社会环境的道德追求,对来自外在的整个生活财富的道德期待。整个生活仿佛是由外在而非内在定位的。~这是一种根本看不到存在的实用的观点。重要的不是工人、农民的人的发展,不是提高他们的尊严和质量,不是力量(须知,总是精神的力量)的增长,而是把他们置放在那种条件下的安排方式,那是实用主义所需要的。
我们的社会和国家生活的恶和虚假使我们的思想变得肤浅和简单。一切与我们受压迫的事实相对立的东西,仿佛就是幸福和光明。~我们喜欢的只是简单的和直线型的答案。~对习惯了压迫和不公正的大部分俄罗斯人而言,民主制仿佛是有限的和普遍的,它应该带来伟大的幸福,应该解放人性。
数量的群众不可能独占地控制质量的个体性的命运、个性的命运和民族的命运,民族的意志应该培养对个体性的质量、对人的精神的无限性的热烈尊重。
词语的权威是外在的权威,而我们应该转向内在的权威。整个生活应该由内在,而非外在来界定,从意志的深处而非表面的环境来界定。
词语的自由正是为颠覆词语虚幻的权威所需要的。在不自由的氛围里,空洞的词语正在兴盛,它们是难以颠覆的。
扔掉外在的幕布和显露事物的真正本质,真正现实的时候已经来临。我们最伟大的任务是由虚构过渡到现实,克服词语的催眠术。在词语面前的无畏是伟大的美德。~需要领悟词语背后的现实。而真正的领悟也就是对许多微末的和细小的存在之领悟。社会性格的独立性之培养,独立的社会思想之成熟应该就这样完成。
我们受到这些词语的魅惑,几乎不可能在这些标签之外进行社会性的思考。须知,这些词语的分量并不沉重,而它们的现实内容正越来越强烈地消散。主宰社会性用词法的是标签主义。
我听过这么一则传闻:这是一个非常激进的人,请你们响应他。而他是一个收入丰厚的律师,没有信仰,没有价值观,在激进的用词背后隐藏的是最彻底的社会性冷漠与无责任感。
我们通常很少评价个性的品质,也不衡量它们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所以,我们有那么多由权威,而非现实创造的词语。词语与习俗的惯性妨碍着仔细辨认真正的性格。在社会生活中几乎不可能出现个性的自然选择。
在约定俗成的用词法帮助下,我们把一些有深远理想、经过等待锤炼的人们变成了坏蛋,并抬高一些没有任何理想、没有任何道德的人们。人们最不能容忍具有独立性和独创思维,不接受任何习惯、因循的规范的人。~借助词语,人们杀死另一个阵营的对立者。大家都害怕词语和标签。
大部分群众不是生活于现实,不是生活于存在,而是生活于事物的表象,看到的只是外衣,凭借外衣去会见每一个人。
生活于现实是十分困难的,就此而言,需要精神的独立劳动、独立实验和独立思想。在幻景、词语和事物表象生存就容易一些。大众习惯于将他人制造的词语和类型信以为真,寄生性地在别人的经验上生活。没有一种个人的现实经验不与判断生活的一切评估之词语相关联。
词语对于那些拥有自己的经验、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精神生活的人而言,是有现实内容的。但同样的词语,对于那些在惯性、习俗、模仿中生活的人来说,就是标签式的、没有内容的。
须知,最重要的存在是人、活生生的灵魂、社会结构的网络,而不是在背后可能掩藏着某些内容或完全欠缺内容的那些外在形式。
重要的不是抽象的原则,而是鲜活的精神、新生的个性。
政治本身是具体的和相对的,永远是复杂的,永远与现实的时间和地点的历史任务有关。
在政治中,一切都是在部分中,没有什么事物是全部的。在政治中,没有什么是能够按照原则而自动地重复的。在这个历史时间里是好的,在另一个时间里可能就是坏的。每一天都有自己不可重复的和唯一的任务,都需要艺术。
政治中的抽象性是轻率的和不负责任的老生常谈式的宣言,它无视正在出现的生活任务和历史时刻。所以,它不要求对复杂的任务作任何创造性的思考,不要任何敏感,不要任何观察力,只要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薄薄的手册,挑选其中几条念一下就足够了。
抽象的政治教条主义者以为,他们看得很远。但他们的远视不是对遥远的未来的预见。他们不是先知,看到的只是自己抽象的教条,而不是未来的生活。远视是视力的一种病态,它需要眼镜来矫正,为的是能看清鼻子底下的东西、阅读和写作。
一元论将导致对存在的多样性的否定,转而肯定唯一性,某种唯一性。但政治总是要和整个世界现存的、具体的状态、大众的低水平、不复苏醒的灵魂、必然性的阻力发生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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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看世界】
(画面一)
他们
两个坐在街边,
一栋大楼的前庭的
一个较高的阶缘上,
面向着南方,
阳光照射不到的位置。
他
在听对方讲述
一个真实并优美的故事。
一对老人,
在同一天,
离开了这个儿子。
那一天,
他父亲
终于在医院的重危病房里
待了十来天之后,
于早晨,
静静地走了。
那一天,
他家里人
正在安顿父亲这边的事,
接到家里那边来的通知,
母亲也闭目了,
于中午。
他
有被对方问及:
你觉得,
她们两个,
这父亲和这母亲,
哪个,更强?
想了想,他说:
母亲。
对方
点点头。
这对老人
在他看来,
就像缠在一起的两股,
就像那两股的遗传螺旋。
父亲看着母亲,
在掂量着自己的期限;
母亲看着父亲,
在掂量着自己的期限。
他们两个,就这么相互打量着,
于最后的时候,
甚至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换,
达成了一种默契,
称得上
功德圆满的配合。
(画面二)
他
从这故事中听到: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
约莫九个月远的时候,
母亲摔了一跤,
送去了医院,
人当时没什么大碍,
检查出了一种病,
回来后,
人也还好,
为了应对那种病,
家里请了人照看她。
时间
走到了约莫三个月远的时候,
她的状况显现出越来越差。
她有跟这位儿子提到:
我走了之后,你爸爸怎么办?
当儿子的自然有说:
没事,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就在母亲说这个的前后,
更可能是稍后吧,
父亲有跟这位儿子提到:
我父亲就是活到我现在的这个年龄走的,
我估摸着我是活不过今年了。
就是
在与这个大致相当的时候,
这位儿子有听到
父亲讲述,父亲这一生一路走来的
故事,是那种
完整的、系统的讲述。
有一次,他见到
母亲在正在讲述着的父亲边上,
轻轻地触碰父亲,
意有所指。然后,
父亲接下来交待了
他们合计过后的
诸如遗产分配之类的
身后事。
再迟一些,
那时候,
两个老人看上去还挺好的,
但是,想来那时候
他们自己已经觉到
自己已经临近自己的终点了,
同着子女,一起去相关机构
办理了相关处置的手续。
再后来,
是母亲的健康
显现出越来越糟糕;
再后来
是父亲摔倒了住进医院,
有一个关键的情节的:
在摔倒之前,
老先生已经三两天没吃东西了;
那时候,母亲由于病情的缘故,
吞咽有问题,应该是出于
几乎进不了食,靠喂服一些营养素
维系着最后的那点生气。
最后,
来到了那一天,
他们在送父亲去殡葬礼仪场所的路途中,
来到了家门口,
算是让父亲看最后一眼,自己的家。
女儿有进门去,走近躺在床上的母亲,
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出:
爸爸走了,我们先去送送爸爸,回头再来看你。
女儿有见到一行泪,
从母亲的眼角流淌出来。
谁
会知道呢?
除了这位老太太自己?
她存着那微弱的一口气,
想来,等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久过她从记事开始直到看到
自己的终点线在前头的那所有时间,
几乎是她的一生的时间。
她的眼泪,
想来是幸福的。
(画面三)
他
同着女儿
走出家门。
边走他边说:
昨天那个叔叔有说,
他在女儿读初中、高中的时候,
有陪着他女儿读书的,晚上。
他说:他是个傻爸爸。
我准备向他学习了,接下来,
晚上,陪着你读书。
女儿听了,
笑而不语。
他们
在电梯里,
同在的还有好多学生。
两个女孩,在对话:
你早上一般什么时候出门?
七点三十。
那,不迟到了吗?
不只是迟到,并且还不用做早操。
他听到,禁不住笑了,
回头去看看,
谁说话,
这般俏皮。
他们
走在廊道了,
他乘只有他们两个了,
跟女儿说,你可以学她,
早上七点半出门。
女儿笑着:
不只是要被罚站,并且还要被撤销职务。
他听了笑:
噢,我女儿原来这么虚荣,
你有什么职务?
课代表啊。
后来,
女儿进校门了,
他牵着小黑走着。
他想起来,那个故事里的那个画面:
当爸爸的捧着爷爷的骨灰盒;
当女儿的捧着奶奶的骨灰盒。
那一对父女,
并肩走在一起。
(剧终)
---2024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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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的文字,在20220802的这个早上,想起来要以卷积的方式与新的文字交织在一起。过往随文的附图,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对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终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读一遍,修订下错别字(若见到)。)
拂拭尘埃(六七九) 2022.05.06
早上。我们从那些猫在的地方走过,那三只小猫在地上,边上还有两只大猫。很好,我说它们终于回来了。你有些怀疑,对于这个“终于”的用法。我蹲下来,把它们拍下。走啦,你发现地上还有另只大猫在。据我的判断,这只是爷爷或者奶奶了。我有好些疑问,对于先前的两只,有一只是可以判断为爸爸或者妈妈的,那么另一只呢?好辨的,只有这三只小猫。
昨天我们也从这里走过的,没有见到这三只小猫,见到了趴在地上的三只大猫,两黄一白,看上去就像是这三只小猫在几天的时间长大成这样了,又觉得实在没这可能。于是,一方面好奇小猫们这些天躲到哪去了?一方面猜测它们三个长大,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反过来,这三只大的,小时候大概就是这三只小猫的样子。于是,很大可能这三只大猫是兄弟姐妹吧?
你往校门去,我往草地去。站在栅栏墙外面,看那些鱼贯而入的学生,守候着你的身形。看见了,跟随着,到你进楼去。不像昨天中午那样,继续守着,看你在一层又一层的楼道中显现,看到你们的教室亮着灯,看到你有时好像在探望我站的位置。那样的话,你也许能够看到我的身形。想象着你从前门进入教室,快步走去了你的桌边,把椅子抽出来坐下。
那天,我和那叔叔在山间走。前面遇着一对母子。儿子躺在地上,看上去在耍赖:走不动了。妈妈站在边上,很有耐心地守着。我看到了笑起来,想起来包里的两瓶饮料,取出一瓶,朝他走去。到近前的时候,把那瓶递过去,说是可以增加他的力量。我都没看清楚,他已经迅疾地从地上爬起,站了起来,退开到离我更远一点的位置,她手上拿了一瓶奶的。
忙着说:谢谢,不用。他们两个人朝我们来的方向走去了,那男孩在跟上妈妈的脚步时还有回头看过来,看向我,脸上显得有些轻松,脸上显得有些好奇,脸上似乎有微微的笑。等他转过身去了,我们两个往前走,边走边笑边说:这就是外部的力量。肚子里,为这句做解释:没有我的这个动作,他的行为尽限于他和妈妈两个在的世界,那是一个封闭的世界。
在那封闭的世界,他将自己和妈妈区隔对立为:我和你。有我的这个动作,这是一个开放的世界,他将自己和妈妈融合一并与外界对立为:我们和你们。这个,与晚点身边的这叔叔说起他女儿在家和在学校的表现会不一样是一个意思。这个也是为什么,我们最好不要仅仅从自己的体验去推测身边人在外人当中的表现,而只将对其的评判限定为在自己身边。
遇到这对母子的时候,我已经喝掉了两瓶。接下,在并不是很觉到渴的情形下,我喝掉了剩余的两瓶。奇怪的是,喝了这么些,一点六升的水分进了肚子,竟然没有一点尿意,这些水分都跑哪去了?一路走来,虽然有出汗,并没有出大汗啊。我说出了我的疑问,他站在对面轻轻提示一下:刚才不是尿了一次的吗?哦,想起来了,路过一个洗手间,提示他。
他说去一下,我跟着也去了一下,虽然我本没有这个意思的。就这样当面说错一个事情来,当面被他捅破,觉到很惊讶:怎么会这样?把这个事给忘了?他替我解释: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我也会这样,有时候走出去几步,就会停下来,忘记了刚才想着要做的事情了。我附和:是,每次去楼下超市,我预先想着要采购三样东西的,回头总会拉掉某一样。
也许,以后出门的时候,要预先写在纸条上,带着纸条出门?他听了笑。忘了,记不住,总归是一种分心吧。就像在来的地铁上,我在迷糊,算计着过了这个站、下个站自己就要下车转乘了。结果,等自己睁开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刚刚停在的地方正是自己该下的,这会分明已经过站了。明白过来了,也就不敢再迷糊了,赶紧站起来,去到门边上,等着下车过到对面往回坐。
说起迷糊,多多少少跟自己边上坐的那位有点关系。他坐下了就开始看屏幕,并且外放出声音来。听到那嘎阿嘎的笑,猜想着是在用某个平台,给他贴一个背面的标签。晚点,有一人推着婴儿车进到车厢,他伸出手,手里拿着屏幕,那样子在我看来他是要招呼人家来坐他的位置,虽然他并没有站起来,他这个动作还是让我生出一些好感,这多多少少填补了那个背面的标签。
有趣的不在这里,在别处。我后来讲给走我边上的叔叔听:我认识个人,先前看他的分享,他说但凡用那个平台的人都是啥啥,一个背面的标签。最近,我看到他的分享,他说要提供切合市场的产品,就必须面向那个平台,一个正面的标签。也许,前者是个人价值判断,后者是市场营销掂量。两者并不矛盾。
小区里面的那个拐角,那棵白兰树掉落了无数叶子,让我以为这棵树或许要玩完了。然而:一面在掉叶子,一面在开着花,也许它本来就是这样?记不起来去年或者前年是不是也是这样。我有点怀疑这是因为今年来了好些个冷空气,气温一阵高一阵低,来回折腾的缘故。等走到另个拐角,看到这边的白兰树也这样,我将那棵树要玩完的念头打消了。
这个拐角,那张摆在门外的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在了。原本摆在沙发侧面的鞋柜,占据了沙发的靠墙的位置。有趣的不在这里,在别处。那是贴在门边墙上的一张纸,纸上写了什么。我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走近前去把纸上写的字读了。说的是:进门之前请把鞋脱了,在鞋柜上放好。
读到时,立马联想到的是,门里的地面有人收拾得干干净净,若是外面的鞋直接走进去的话,很快就把地面弄脏了。读到后,嘀咕了好多。一方面,为这告示的张贴,这个能够达成一种共识,住在里面的人,见到这个了,无需一个人向另一个人开口,另一个人自然能够注意到,无声地。就内部的沟通而言,这个是好的。一方面,为看到那摆在外面的鞋柜:之前就注意到了,现在更加凸显,无论怎样,这让我有了侵占共地的感觉。一如很久以前一位同学讲给我听的:农民房里,屋子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屋子外面像似垃圾堆,自家的垃圾好像只要扫除自己的屋子了,就可以看不到了。
下午,我带小黑在小区里晃悠。在那片停车场,在接近于我先前站在那仰头看大雁的位置。有一位年轻女子在那,穿着挺特别的,面向装在支架上的屏幕,笑着。她手里拿着一块滑板,在我走过的时候。我好奇她在做什么,却不好意思停留在她视线范围内。走远一点,停下来看她,站在自以为她看不到的位置。
取出手机,准备将她拍下。又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如果被她察觉到的话。小黑走远了,我站在那里。小黑从远处又回来了,它大概觉得这一次我很有点奇怪。是的,因为我身后的那个女子。拿着手机在手,蹲下来将我前面的小黑拍下。然后站起来,转身,将我前面的那女子拍下。成了,就像刚才偷到了什么似的。
有些得意。这样子的做法让我联想到先前从书里读到的,那个以退为进的故事:关键在于坚持不去做那些简单的事情。那天,我说起你的与同学相处:在小区里撞见,你会说那是倒霉,恨不得赶紧闪开;在走去学校的路上,你显得精神抖擞。我说也许你像我:并不是不想待在人群里,只是待在的方式是这样子的:既在人群里又不在人群里,就像待在边缘处,可以尽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又不为里面的人所注目。完成于2022年05月0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