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时,她是怡红院的青楼女子芙蓉,才华横溢,更生得一副好容貌。
他是皇室宠儿,当今皇朝太子。他生性冷傲,俨然地能看出皇家威严。
多少人为听她一曲慕名而来,又有多少人为欣赏其舞而一掷千金。而她始终浅笑低回,对每个客人都一般地有礼貌却又疏离。她知道,她在等,等一个她该等的人。
多少名门千金不断地提升自己,只为在选秀上被他一朝选中,又有多少后妃为了争宠而各耍心机。他却理都不想理他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不好女色?也许是没遇到那个对的人吧?他心里想。
一日,太子在东宫发怒,将宫里所有东西砸了个粉碎,更是要将怒气撒到那些无辜的小宫女太监们身上。
地上跪了一地的人。良久,有人开口道:“不如这样,我们去与相爷见上一面,听他说说看法?”
“相府已被禁军围住,你拿什么保证我能和他见面?”他冷冷道,这正是他发愁的问题。
那人却不慌不忙,走到他旁边,俯身贴在他耳边说道:“相府其实有一条通向怡红院的暗道,此事只有我和相爷知道。相爷府也只是被禁军在外包围,并未被封,相爷要从暗道出来是不会有人发现的。所以,我们在怡红院会面还是安全的。”
“如此,便去安排吧。”他的语气依然冷峻。
当夜,怡红院贵宾房内,太子与相爷正密谋大事。
怡红院的妈妈柔娘让芙蓉为其演乐助兴,不料她进去后却被人冷言逼退。
还没人如此对她过,她心中顿时不悦,当场发作。
“我自认为虽不是技艺天下无双,但在这怡红院还是响当当的花魁。在这京城中,可从来没人敢如此冷言对我,你呢,什么东西,如果连基本礼貌都不懂,那我们怡红院不欢迎你!”她亦冷言冷语道。她芙蓉从不是可以让人随意欺凌的女子。
闻言,他抬头,看到的竟是一个妙龄女子,脸上洋溢着一身傲气。很好,很像我,他心里想。
少倾,他心上一计,此女妩媚多姿不失风韵,柔情之外不失傲骨,何不收为己用来对付那个好美色的二弟?
“哈哈哈”他笑道,“刚刚是本太子的错,我像姑娘陪个不是。”他此时已经起身,正准备向她这边走来。
她闻言一愣,他是太子?而他刚刚在跟她道歉?谁人不知太子他从未把人放在眼里,今日又为何这般放低姿态?
她正疑惑中,他已走过来,手覆上她的额头道,“真是个美人,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听他这一句没厘头的话,她心中更是多了一分疑惑。
他变得柔声起来,对着她的眼睛满是柔情,“今晚陪我吧。”
她闻言又是一愣,却自然而然地回了他:“好。”
相爷见此,立马识趣退下。心中却有疑惑,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今日怎么如此不寻常?罢了,不想了,也许是这位芙蓉姑娘魅力太大。他又想起那芙蓉姑娘,的确是一个大美人。
相爷走后,房内只他与她两人。他无言,她亦无言。
她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太子殿下,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他深情地看着她,“喜欢,可是……”
“可是什么?”她的语气变得急促,生怕他要说她与他身份不配的话。
“没什么。”他回她淡淡一笑。随即靠她越来越近,她本能地闭上眼,他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与人接吻,感觉是这样奇妙。
他感觉到她的异样,刚想放开,却被她搂得更紧,“我喜欢你。”她又主动亲上去,热情得让他无法招架。
他亦慢慢地迎上她的吻,“我也喜欢你。”然后他霸道地往她的嘴、脖子和上半身留下他的一个个唇印,看着面色绯红的她,他第一次有了要一个女人的冲动。
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疯了似的扯开她的衣服,在她身上狂吻。他知道他沦陷了。
而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强攻吓坏了,但很快也整理好自己思绪,迎上他的每一个动作。她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他,才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
不断的缠绵,使得两人直到午夜才有了睡意。他把她搂在怀中,搂的很紧,生怕她会跑掉。
次日清晨,两人方醒。他心里很纠结,到底还要不要实施那个计划?一次次欲言又止,他终于引起了她的怀疑。
她坐下和他说话,“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哪怕是不想负责也没关系,我是心甘情愿的,不用你负责。”她声音凄凉,又透漏着无奈。
“不,芙蓉”,他亦很无奈,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我会对你负责的,但不是现在。”他凄然道,她心中所想,他又何尝不知,他何尝不想给她她想要的幸福?那也是他想要的幸福啊,可是现实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他心里想。
“那要到何时?”她的声音还是百般苦楚,却多了一份期待。
“待我君临天下时,你即是我的皇后。”他说得很真诚,根本让人无法怀疑。
“好,那我等。”她含泪回道。既然他说给她幸福,那她便信他。
“只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他最终还是为了那无尽的权力出卖了自己的心。
“我能帮你什么?”她问,如果能对他有帮助,哪怕让她去死她也愿意。
“接近二皇子,让他爱上你,并为了你能够忤逆父皇,那时他在父皇心里就没了位置了。二弟是我最强劲的对手,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啊,芙蓉!”他的言语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他是必须要打败二弟的,皇位,他要定了。
“好,我去。”她的声音颤抖而坚定,为了他,她愿意。
在太子的安排下,她,芙蓉,如愿成为了二皇子最宠爱的女人。
她依偎在二皇子身上,对他说:“殿下,我从小孤苦无依,幸好遇到了你,让我不再漂泊无依。”
他看着她,满是宠溺,“傻瓜,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有我,你就躲在我身后就好了。”
“殿下。”她柔声呼唤。是不是爱错了人?她心中不紧反问。眼前的二皇子待她真心实意,甚至不忍心她受一点一滴的伤害,而那个她爱的人,却能把她送给自己的敌人。难道爱错了吗?
可是无法回头了。这一生,她爱他,他却负她;她为了爱去负另外一个爱她如骨的男人,这样的爱,值吗?不值,她心里说,可还是为了他而愿意做任何事情。
他终于如愿,二皇子爱上了她,并为了娶她不惜休掉正妃。父皇恼羞成怒,对二皇子恨铁不成钢,终于不再信任重用二皇子。
二皇子的威胁已除,然而太子仍不放心,硬是找了个谋逆的罪名扣给他,终于,二皇子锒铛入狱。
她住在二皇子府里,看着这日益衰败的院子,不禁落泪,“二皇子,是我对不住你啊。”正感叹间,皇上派来的禁军已将府内查封。
见此阵仗,她吞下此前准备好的毒丸,不下几分钟便倒在院中。
太子待禁军查封完后,派人寻找她,却在院中海棠花树下找到了吞药自尽的她。
他跑过去,抱着她失声痛哭,“芙蓉,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啊,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可他不明白的是,她害得那爱她如骨的二皇子从云巅之上跌到谷底,哪怕她再爱他,她也无法面对他可啊。死,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不用忏悔害了二皇子,更不用以愁容面对他太子。
一绢手帕道出了她心中无尽的苦楚与纠结。
“我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哪怕和你在一起,我也并不会开心了。当初听你之言,只是为了助你完成大业,却不曾想你竟要赶尽杀绝。二皇子,我是对不住他了,所以愿以命抵命,请你放过他吧。”
他读完文字,再次失声痛哭,“好,我答应你,放过他。”从前,都是她无条件听他的话,这次,他也听一回她吧。
只是,后来,他再也找不到那个能让他甘愿听话的人了。锦绣山河,他却无人陪他相守。
老来时,他长叹一声,“来生,不要世界只要你。”旋即口吐鲜血,长眠不醒。
他,终究是去找她了。贴身太监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