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一年前,我本科毕业了。
总觉得毕业时候应该搞点仪式感的东西, 于是我去听了朴树的演唱会。
“与故人归来,天真作少年”
朴树给人的感觉,永远是一个少年,他不在江湖,江湖却在等他。
在听演唱会前,我看了《如是》的一个对朴树的采访,问朴树怎么评价外界关于“少年”的评价。
朴树答:“不是因为我过于少年,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国家的人提前就老掉了,那么多年轻人就已经老掉了。”
我听了后很有感触,毕业一年,我虽然还是22岁的年纪,却感觉自己老态龙钟,对未来心如死灰,工作生活一潭死水,没有了年轻人的朝气。
这很可怕。
晚上,在深圳春茧体育馆,听着朴树的歌,我一度怀疑自己,并没有把全情融入到这次狂欢之中。在一刹那间我似乎也能体会到了,朴树在03年之后的十年蛰伏的摸索前行的滋味。
到了演唱会的高潮,连续三首歌《生如夏花》《平凡之路》《那些花儿》的大合唱,当我忘我的和全场观众站在座位上,一起沉浸在怀旧的旋律中时,我才似乎有了一点感觉,我仍然真真切切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我终于理解了“少年”。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我曾经失落失望 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 才是唯一的答案”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 曾陪她们开放”
“Just那么年少 还那么骄傲
两眼带刀 不肯求饶
即使越来越少 即使全部都输掉
也要没心没肺地笑”
什么是存在?
什么是自由?
什么是生活?
什么是成长?
这些概念,一年后,都亟待重新定义。
就在一周前,我最喜欢的《奇葩说》的第四季收官了。
我非常喜欢最后一期的表演赛,里面有几个点非常能触动我。
马东老师说:“活这个字儿,是三点水旁的,它是流动的,什么叫活着,就是你还会变化。”
成长不是一个静态的过程,因为你还会变化,你还拥有可能性,你还能触碰未知,所以你还活着。
蔡康永老师说:“青春的乐趣,最大的是什么,青春的乐趣就在于,我挥霍它,我不在乎,因为我不知道,我拥有的是最珍贵的东西,青春的真谛就是无知。”
这一年,从学校到社会,在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漫无目的,每一步都变得谨小慎微,22岁的我,无数次的想逃离社会,回到学校,想回到象牙塔内,好好地再读几年书,回过头来,却已发现是万丈深渊。希望自己永远是一个无知的孩子,却从不敢不认现实。
张泉灵老师说:“只要你想得到什么,都是有代价的,这就是成年世界的标准。”
成年人做事,从来不是好坏判断,而是利弊权衡,每一个选择背后都包含着代价。选择,或许从来都不是看我们希望得到什么,而是看我们最能承受什么样的代价。
罗振宇老师说:“成长,就是你主观世界,遇到客观世界之间的那条沟,你掉进去了,叫挫折,爬出来了,叫成长。”
可以说,毕业后一年,我读书、写作,就是希望把没有建立起来的主观世界快速成型。现在一年下来,我觉得我做的不错,但是还是缺了点什么。人要成长,不光是活在自己的主观世界里,你要勇于与这个世界发生联结,每一次的突破,无论成败,都给你纠偏方向的指引,不要囿于自己,去倾听万物,感受这个世界。
最近这三个月看《奇葩说》的日子,我常常像这样,高频度的破碎与重建。但概念式的东西,仍然不能为我指引方向,只是让我活得更加的心安理得罢了。
这个周末,我迷恋上了许知远的《十三邀》节目,许知远是一个作家,十三邀是一个访谈节目,用许知远的话说:“带着偏见去认识世界”。
里面有一期我印象很深,许知远采访哲学家陈嘉映。
陈嘉映说:“什么是良好生活,良好的实践就是目的本身。差不多就是说,你一辈子过好了,你这一辈子目的也就达到了。”
我非常喜欢他这一句话,但是我不甘心自己只能从他的话中得到“活在当下”的结论。我总是幻想着平行世界里的无数个我,如果此刻的我不在深圳,我会怎样,如果我不是一个程序员,我会怎样。
但是无论我怎么妄想,依然无解,我很焦急。我不想把“活在当下”当做我“活在当下”的借口,我坚信我的躯壳里住着一位白日梦想家。
认识到真实下面的虚伪很容易,认识到虚伪下面的真实很难。
陈嘉映老师又讲了一个故事。
“我在希腊做了一次渔船出海,渔船姑娘是雅典大学哲学系毕业的,我们就聊起来了,我说‘赫拉克里特一切都在运动’,那个女孩说‘只有此刻是永恒的’。”
陈老师接着说:
“希腊人对生命的理解,不是活着,而是活力,优秀的人可能你指的是卓越,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他可能达不到那种卓越,但他那种活力对他来说,太基本了。行使你所有的潜能,有所作为,展现自己的......”
我想,或许我追求的不是“活在当下”,而是“活力当下”。
最后,想用我非常喜欢的作家刘瑜,在《送你一颗子弹》里的一句话来结尾:
“一个人就像一支队伍,对着自己的头脑和心灵招兵买马,不气馁,有召唤,爱自由”。
另外,我依然要做个少年。
子小同学写于2017年6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