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是在夹杂雷雨夜幕下的严州城。
那双眼，是一双杀红了的眼睛，在江南阴沉的雨中尤为清晰。
不似武维扬那等服下‘仙药’后的狂乱，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远处天空响了一道惊雷，乍起的光亮将这幅景象牢牢印刻在他心上：遍地横尸，当中一道人影，傲然而立——让他想起游历多年，曾在幽深谷中见过的那一株月色清辉下的新兰。
他听见自己说：“施主造下杀孽，已成业障，当放下屠刀，方能立地成佛。”
却见那人回身一笑，随手抹去脸庞点点猩红，“我若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岂不是于大师这苦苦修行之人太过不公？”
“贫僧既已自渡，当渡世人，施主应多闻王法，已广目光，增长善根……”
那人抬手将两匕合在一处，自顾自走远，显然是不愿听他多言。
“施主……”他开口挽留。
“休要多言！”
雨水洗刷了血色。他双手合十，看那人飞身远去，只得暗叹一声，时机未到，因缘未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