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
喜荼蘼者甚,爱夭棘者少。
第一次看到这行诗是几年前,于是喜欢上了夭棘。叛逆无知少女是不会去深究它的意思的,只会卖弄卖弄文采,过把文青的瘾。“夭”,草木茂盛的样子;“棘”,有刺的苗木。我就这样很想当然地把“夭棘”当成了茂盛的荆棘,当成了那时浑身棱角锋芒毕露的自己。可荆棘再茂盛,给世界留下深深浅浅的伤痕后也沦为孤凉的荒地,然后她发现,棱角也不过是鳞伤。
一五年末有人问我夭棘是什么意思,才想起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网名确切意思。然后知道“夭棘”是花的枝条。应该是在暮春之时,荼蘼之美已成为前尘往事,而夭棘却欣欣向荣,喻示美好不会终结。她不再因荼蘼自卑,不再为垣墙束缚,自由生长。这是她,这是真正的夭棘,这是夭棘真正想让人们认识的一面,过路行人却匆匆一瞥,暗想:“荼蘼呢?”
一六年末,才知道夭棘不是荆棘,不是花枝,她呀,不过是缘墙匍匐而上的渺小植株,她也没有爬山虎那样的气势,她不过是零碎的几片叶子,在莓墙上颤巍着。所以啊,我以为的轰轰烈烈我以为的生机勃勃不过是平淡无奇。
想像荼蘼一样在韶光里,乐在当下,可是荼蘼绽放的时刻也即是荼蘼凋谢的开始,她会被欣赏,但凋谢后浸在泥水里更会被人们轻视厌恶。风雨冲刷,一曝十寒,夭棘选择安于现实这一莓墙之上。既负韶光,不负远方。
已历十七载,愿子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