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也站起身来,连说:“好,好!想不到林兄弟年纪虽轻,却是我傅师弟的知己。他泉下有知,也必欣慰。”
林天朗转过神来,向叶真一拱手:“叶掌门,现下可否告知夕颜姑娘和我两位兄弟如何了?”
叶真一笑:“林兄弟果然是个极重情义之人。那日你身体不适昏死过去,大伙都十分关心,特别是你的两位兄弟和夕颜姑娘,对你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后来玄智大师说这毒性十分霸道,因此解毒之后也要睡上几天几夜才能恢复,但绝无凶险。你的两位好兄弟分别随穹窿派和缥缈庄回去啦,夕颜姑娘则急着回天玄教复命。夕颜姑娘让我告诉你,三个月后会来虎丘看你,同时祭拜费师弟。”
林天朗听了,终于放下心来。抬头望见墙上挂着的几把黑黝黝的长剑,问道:“请问叶掌门,这些长剑是可是虎丘派门人所铸?我能否观赏一番?”
叶真神色一黯,沉默了一会,长叹一声:“这些都是傅子达傅师弟生前所铸,这几柄剑是他最初铸剑所作。”
林天朗惊道:“这是傅……傅大哥所铸?难道此间……”
叶真点点头,目中含泪:“不错!这里正是傅师弟生前居住之所。这是我特意为你安排的,你与傅师弟渊源极深,他定会护佑于你学有所成!”
林天朗全身一震,轻轻从墙上摘下考窗侧的第一柄长剑,用袖子轻轻拂去上面的厚厚的积尘,眼含热泪的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时沉默不语。
叶真道:“傅师弟本是我虎丘派百年难得一见的杰出弟子,他不仅武功超群,铸剑的本事更是一流,所熔铸长剑成为江湖高手争相获取的神兵利器,可惜天妒英才,唉……”
林天朗将长剑拿在手上,感觉此剑比寻常长剑重上许多,长剑出鞘,但见这柄长剑剑身亦黯淡无光,以手轻轻抚摸剑刃,却觉得剑刃丝毫不显锋利。剑身触手生温,林天朗忽然觉得剑上仿佛蕴含着傅子达灵魂,在和自己交流一般,竟传来一股熟悉的陌生感,转眼间已是泪流满面。
叶真不欲林天朗过于伤感,插口道:“这应该是傅师弟亲手独立完成的第一把剑,虽然缺点不少,也算不上什么神兵,却一直是他最珍视的作品。”
林天朗心下一凛:“不对!这柄剑绝非凡品,虽然我对铸剑之术尚不了解,但此剑的材质和分量处处都透着不同。更重要的是剑上隐隐蕴含着一股精气,与傅大哥的气息一致,因此此剑必然凝聚着傅大哥的心血。”
叶真猜不透林天朗在想什么,见他对这柄剑爱不释手,便道:“林师弟,你如果喜欢这把剑,尽可自用,其他几柄也是一样。这间房里都是傅师弟的遗物,你和他如此有缘,想用什么,也不必太拘谨。”
林天朗又拿起其他几柄长剑,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如第一柄剑的气韵,暗暗点了点头,问道:“叶副掌门,请你告诉我吧,我……我想知道傅大哥的一切。”
叶真眼中露出一片哀伤,摇了摇头:“傅师弟他……这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和他有关,你慢慢会了解的。林兄弟,你不要多想,再修养几日,带你去正式向掌门行拜师之礼。"说罢转身离开。
林天朗又拿起第一把长剑,轻轻抚摸,再次感受那股熟悉的陌生感,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五日之后,林天朗身体完全康复,在叶真的陪伴下,终于走出了这间傅子达的旧居。
林天朗深深吸了吸山上的草木之气,精神为之一振,放眼看去,首先见到的远处高高耸立的虎丘塔。青灰色砖石的塔尖掩映在绿树怀抱之中,衬于蓝天之中,显得异常突出。他心中激动:“我又来到这里了,傅大哥就在这里长眠,和妍儿曾经在这里度过了短暂却温暖的时光……”
叶真告诉林天朗,他养伤的居所即傅子达的旧居是在虎丘山南侧的一处别院。虎丘派整个建筑群坐落于虎丘山方圆数十里,占地极广,主殿凝晖堂位于虎丘塔北侧。
他们去主殿需一路从虎丘塔南侧穿过北侧,途试剑石、径千人石、剑池等地,这正是当年林天朗和赵妍儿当年安葬傅子达所走过的路线。林天朗故地重游,却已物是人非,一时感慨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