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一直盼望着可以休息,今天终于安排轮休一天,有点幸福来敲门的感觉。在值守岗哨的这些日子,有送零食、水果、糖水、糕点,凉茶给我们的热心村民和社工机构,有帮忙为我买100元4只青头鸭穿大褂的大叔,有问我要不要新鲜蔬菜的大婶………(图一、二)。这些让人感到非常温暖。当然,也有让我极度愤怒的时刻。我停在村口公园旁的小车被人恶意用金属硬物刮花了,深而长的一道划痕,刺痛了我的心,还有钱包。
上一篇写了权太大叔,这篇写的是阿娣大叔,也是和我一起守岗哨的村民(图三、四)。
阿娣不是大叔的本名,也不是外号。这是农村里父母对儿子一种特殊的叫法(娣字广州话读音接近鼻涕的涕)。他的本名叫绍辉,但村民都叫他阿娣或绍娣,本名反而很少人叫了。
65岁的阿娣大叔,好烟酒。盒装的烟每天要2包多,烟丝约需0.6两。这样的量,不知算不算是“烟鬼”。他通常抽的是5元一两烟丝卷的烟,农村俗称“大头熟”。除了便宜,他说够味道,有劲头。至于酒,一天喝一瓶1斤2两的九江双蒸,一日三餐每餐4两,日日如是。某次他回家吃饭喝了酒来值班,被在村委做干部的妹夫巡岗时狠狠地骂了一顿。只是被骂后,他依然嗜酒如常,少喝一餐也不行。真不愧是“酒鬼”。
阿娣大叔原来不喝酒,在健力宝饮料厂做搬运工,下班后经常与同事宵夜喝啤酒,后来转行做建筑工跟着师傅一起喝白酒,慢慢成瘾爱上了酒。他什么样的酒都喝,最爱喝的还是白酒,而且最喜欢九江双蒸。他说九江双蒸辛辣够呛,比醇厚的石湾米酒玉冰烧喝起来更过瘾。每喝酒他脸必红,连眼珠子也通红,肤色又黑,胡子拉碴,蹲坐在地上抽烟,有一瞬间像极了俄国画家列宾油画中的农民。可惜当时没有抓拍到照片。他称呼我为“哥记”,这叫法现在也少有人用。每次交班他会向我报告,然后推着那辆破旧自行车慢悠悠地走回去。
因为牙齿快掉光了,除了烟酒,他最喜欢的食物是豆腐煮鸡蛋,两块豆腐煎好最后打一个鸡蛋下去,这道菜几乎成了他每天的美味。岗哨附近的公园有一个豆腐摊,因为疫情不准摆卖,有一阵子他买不到豆腐,成天念叨着。他对吃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有酒,不吃饭也行。很多时候先喝了酒,便吃不下饭。对于“酒鬼”,杯中物就是一切。我对“酒鬼”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吃饭时间长,一杯酒,一点点下酒菜,可以吃上一两个小时。在别人看来是不可思议,但这是他们借助杜康自得其乐的好时光。阿娣大叔也是这样子的。
有一次,阿娣大叔开玩笑说,“哥记,你不抽烟又不喝酒,想问你拿根烟抽都没有。你烟酒钱剩得多。”他每天一瓶九江双蒸10元,烟丝3元,单是烟酒钱每月要400元,再加上6元左右的早餐,开销将近600元了。因此,阿娣大叔所说的不无道理。生活成本是一天天长高啊。交流中还得知,他平时晚上负责守现在的岗亭,从晚上8时到第二天8时,每月800元。嘻嘻,他的烟酒和早餐钱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