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烟洒的结缘,应该是酒在先。第一次碰到酒让我刻骨而铭心。
那些年农村人大都不过生日,正月初十是我爷的生日。我们家人都说爷有福气,他的生日正逢春节,每年都要拾掇的。所以爷的生日我记着,忘不了!
我十岁的那年正月初十,母亲祖母早早就备好喝酒菜。菜很简单,嫩白的九眼莲,水甜水甜的尤门村红萝卜,切成圆红白的小薄片。调的醋是家酿的米醋,香喷喷、酸溜溜的。再点缀些蒜苗丝,端几碟油炸的麻叶、买的虾米条。
借个大方桌,四边放四条长凳。天一擦黑,村里人就来给爷祝寿。有提一封水晶饼的,有揣几枚鸡蛋的。有用围裙撩包白糖的。大伙围着方桌喝酒吃菜,大声说笑。他们不会说祝福的"生日快乐",他们却把祝福填满我家那小小的庭院。
就在这个时候,趁大人不注意我钻进房子,一会吃摆在柜盖上的凉菜,一会喝口洒。那酒是关中特曲,廉价,劲大。好奇心最旺盛的童年里的我,不知酒为何物。一囗再一口。
母亲喊我,我忙应了声蹦出去。他塞给我两角钱,让我到大队分销店买火柴。拉上堂弟像兔子出窝般飞出家门。
冷风一吹,头晕呼呼的,脚像踩在棉花堆上,回到屋就撑不住身子了,跌倒在院子里滚。
那晚,我又是说又是笑,出尽洋相。
那晚,有是让我吃冰豆腐,有是让我喝凉开水。
那晚,我说了好多大人说的话。他们说我醒事早,从小看大,将来会有出息的!
想想,好笑!记忆里总藏着的美,不经意间便温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