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以后
昨晚,夜风,很大,我们还在闲步。老乡的召唤下,去他朋友那里吃了正宗的湖北锅盔,你一个原味的,我一个梅干菜的。香、酥、有嚼劲,老乡的手艺真是好!
吃了老乡很多次锅盔,今天才得见其人,不算高,清瘦,戴着口罩亦能见明显的皱纹。这么深、这么冷的长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想而知,面庞哪都有痕迹了。我注意到那堆面粉,特别松软,在他的手里真听话。切下一大块,团圆、包馅、檊开,沾上清水,然后用手慢慢向四周蹭到最大面积,那馅料竟是没有一点漏出来了!想到平常自己做的葱油饼,那些个葱花总是蹦哒着跳出来,捏缝了这边又漏了那边,好不狼狈啊!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手艺人,行行出状元,不假的。冯骥才先生 《奇人奇事》就是写这般把普通行业做出诗一般艺术感的人了。最后一步打好芝麻就开始贴锅盔了,炉火红膛膛的,温度极高。烫吗?你不怕烫吗?我追问。烫呀,你看我手上早就烫得光溜溜,没有一根汗毛了!不能戴手套?戴手套就没有手感了!噢,难怪,手艺活手艺活,自然是靠手做成的艺术活了。当然还得靠心灵,没有悟性也是难成气候的。
旁边的朋友说,你知道带一个学徒多少钱吗?不知道?一万块!啊,这么贵!凡是做到极致就体现出了价值感,就如这炉火中取出的锅盔,咬上一口,唇齿留香、嚼足十足、久久回味。说话的功夫,鞋底板大的锅盔已经下肚了!旁边的小帅哥食客点评道,阿甘锅盔还是不及这个好吃!那当然,这可是正宗的湖北锅盔,做为湖北人经常被人评价说此省无美食,今天总算是长了次脸!
站在摊位旁边半小时,卖出了几十个锅盔,那一推白面,怎么看都还是多。怎么还有那么多面呀?你应该问还能卖多少钱?朋友打趣我,旁边的人也大笑起来。好融洽的氛围,突然觉得湖北潜江那个地方,我读过书的地方,民风真的很好。那句,你随时来随时做给你吃这句话,真的,好真诚,越朴实的话,越朴实的情,是不是真的只有在朴实的人嘴里才说得出来。夜更深,寒意更浓,炉火依然彤彤,照亮了每一个人的心。
和你走在回校的路上,聊趣事,聊未来,好开心。我说,多年以后,你还会回想,今天这个夜晚吗?它有一些冷,而我们却如此温暖。
但愿,多年以后,你我不忘,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