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19
今天是父亲节,我的父亲走了快三年了。
尽管想起来对他有很多不满,但是那个人他就是我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我。
父亲大人,在我老姨那里我听到一个给他定位的词---古怪。老姨常说,你爸就是一个古怪的怪物,跟正常人不一样,他对什么人好起来,心都能扒出来给人家吃了,一件事儿惹恼了,就变成敌人了,左邻右舍都不愿跟他一样的。
我时常想着母亲这辈子亏大了,遇到父亲这样的人。
为了三个孩子,母亲几次想离婚都没走出去。
我就不一样了,眼看着被打,还能坚持跟他一起生活吗?
我只能让你动手打一次,没有第二次,一定离婚,或者从此一别两宽。
所以,我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我的孩子十岁时我带着他艰难度日。
那又怎么样呢?宁可自己辛苦,也绝对不将就。
孩子他总会长大的,我总会变老的,我也是个怪物,身单力薄,我打不过你,我可以躲着你,一辈子不见你,这样我就算是受苦受累,我也心甘情愿。
男人,你若不能为我遮风挡雨,还总想制造雷暴大风,那我还不如一个人去面对生活。
院里的人,开始跟我讲起二哥的早些年,他曾经很不孝顺,他心里不平衡,他是家里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存在,上有当兵的哥,后来当了海警,后有老嘎达小弟,他不上不下的,还那么淘气,挨揍是家常便饭,又赶上了上山下乡,没有下乡经历的人,不知道下乡的人经历多少困苦。
我知道一点儿,我虽然比他们小十多岁,我几乎是在青年点儿里长大的。她们是一群城里长大的姑娘,有个叫小桃阿姨的,是丹东下来的,她好像是赤脚医生吧,每次我妈把我背在后背上,我那时就是个胖子,腿上的肉被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她们就把我接过去,放在青年点儿里,由她们来照看我。
我没有记忆,太小了,妈妈说,午饭后才去接我回家吃口奶,不知道她们给我吃了什么,我也不哭不闹,吃饱了就睡觉。
青年点儿里男女都有,他们跟农民一起下地干活儿,城里长大的孩子,下地劳动,对那时的他们来说,叫做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贫瘠的土地,就产那么多农作物,农民也就刚能吃饱饭,不说是一穷二白,可也差不多,炒鸡蛋就是给客人吃的,杀个鸡那是姑爷子上门,也就是贵客登门才能杀鸡。
所以,下过乡的城里人,经历过最困难的岁月,他们是吃过苦的一群人。
抽调回城的路也不是那么顺畅,需要大队部开介绍信,盖章,那时不送礼大队长就不给你开介绍信,不给盖章。
也有的就跟对他们好的农民成家了,一辈子待在农村,虽然也是过日子,但是城市是回不去了,后悔药没的吃呀。
二哥二姐都是下乡的人,他们是吃过苦的两个人。
这段经历是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
家里人,送走两个吃饭的,日子过的还不错,没吃过农村的苦,很难理解他们糟的罪。
他们两个都是父母不怎么待见的,心里都有点不平衡,不过现在也都释然了,毕竟过去五十多年了。
一辈子的记忆,可惜他们写不出像样的回忆录。
院子里的人只看表象,都在背后说他不好。
我就只能听着,我说:你们都可以说他们不孝顺,唯独我不能说,因为我这份工作就是这个原因才有的。
儿女一大帮,都不愿伺候卧床不起的老母亲,只好花钱请人来伺候。
所以才有保姆这个职业,我们用耐心完成儿女该做的一切。也就是干活儿的过程中认识了他们,能被他们一家人认可,实在是不容易,他们的妈妈,会装糊涂,会装可怜,会告状,会折磨人。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明白着呢,糊弄不了她呢。
在大杂院里,多听少说,不然可就不知道传出去多少闲话来。
看似平静如水,需要两头瞒着,才能不打起来。
我可不能乱说话,不然就不知道哪句话惹祸了。
不知不觉,天大亮了,起床啦。
美好一天开始了,开开心心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