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做“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杨绛《我们仨》
杨降先生92岁写《我们仨》,本书记录了一家人彼此陪伴63年,在简单平淡中共同追求精神世界的富足。通透的人生观让杨降先生把时间用于有价值的文字整理记录,并用可观的稿费设立“好读书奖学金”,资助那些困难的大学生完成学业。
原来平实的语言也可以如此动人,真挚的感情就能感人至深。
一个陈设简朴的小屋,一个书桌,一支笔,一个白发苍苍辛勤伏案的身影。88岁开始后17年里,杨降先生共出版钱钟书书稿45卷,整理出版《杨绛文集》八卷;出版《从丙午到流亡》、《我们仨》、《走到人生边上——自问自答》、《洗澡之后》等多部作品。
他已骨瘦如柴,我也老态龙钟。他没有力量说话,还强睁着眼睛招待我……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杨降先生将人的生老病死写得真切和感人,犹如看到了年老的自己,代入了自己与亲人的离别之感,能够陪伴家人60年,是幸运的,很多人提前不得已就走散了,想到我们陪伴彼此的时间是有限的,不由得伤感涌上在头,只有好好珍惜眼前。
我和圆圆走在路上,一定搀着手;上了电车,总让她坐在我身上。圆圆已三四岁了,总说没坐过电车,我以为她不懂事。一次我抱她上了电车,坐下了,我说:“这不是电车吗?”她坐在我身上,勾着我脖子在我耳边悄悄地央求:“屁股坐。”她要自己贴身坐在车座上,那样才是坐电车。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从没坐过电车。
孩子三四岁的事仍记得清楚,足以见母女情深。现在小泽泽快三岁了,我都不知日后能记得多少他小时候的事,他也总上一上车就要自己坐。我们陪伴孩子成长的历程,原来是可以帮助我们留住时光的利器。
我们这个家,很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难,我们一同承担,困难就不复困难;我们相伴相助,不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我们稍有一点快乐,也会变得非常快乐。
朴素,单纯,与世无求,与人无争,是这个时代稀缺的处世态度。一家人在困难面前彼此承担,相伴相助,让苦涩也变得甜润了,快乐加倍了。正是一家人如此亲密和互助,在女儿和丈夫相继去世后,杨降先生最后感慨,“无归处”,只有寄情于纸笔,一个人延续三个人的价值。与世无争的人却得到伟大的成就,没有功利心反而做了不平凡的事。
杨降先生透过文字的力量再现传奇家庭的日常亲情,生命不止笔耕不辍的精神仍激励着后人,同时也提醒我们多关注我们的家人,陪伴家人,人间没有永远,真情是我们来到世上最珍贵、永恒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