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安家分别后,再见就是返校了。春节我们都过的很平淡,平淡到我们说到春节的时候都在沉默。学校的宿舍在假期里翻了修,我们四个合并到一个宿舍。那天晚上洪老师特意跑到我们宿舍嘱咐我们明天不要再起晚了。大胖太凶残了,我们都心有余悸。
年少青春的岁月里,空气里总是弥散着荷尔蒙的味道。四个人住到一起后,晚上闲聊的时间越来越多,话题越来越广。
“哎,我跟你们说,我放假的时候在家偷偷看了毛片”段安安自从偷偷看了毛片之后,就迷恋上研究人体构造学了。
“什么感觉?什么感觉?”我八卦的凑过去
“光看能有什么感觉,欧阳,你们有过吗?”段安安八卦而期待着看着绛。
“当然没有啦!”绛的脸红的像个苹果,隔了很久她安奈不住内心的好奇,“那你们有过嘛?”
“肯定没有啊!”这回段安安的脸变成了个苹果“那你们有接过吻嘛?”
“也没有,你呢?”
“有过一次”
“什么感觉?”
“就是有个东西轻轻的碰了一下”
“不是像电影那种?”
“那种没有过。那你们牵手了吗?”
“恩”
“拥抱了嘛?”
“有过一次”
“什么感觉?”
“很温暖,很安全”
“有机会我去试试电影里那种接吻,看着应该挺爽的”神经大条版段安安再次上线了。
“你羞不羞啊,一个姑娘家的。”绛开始嫌弃段安安并向她扔了一个白眼。
“绛,你谈恋爱了啊?”过了很久,林伊抬起头来问道
“嗯”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恭喜啊”林伊低下头继续画画。
“哎,对了,你们看出来我把头发烫了嘛?”那个杀马特的年代,现在我都已经想不明白了,当时我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厚重的齐刘海挡住眼睛,还有烫成烟花锡纸的爆炸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在青春之后留不住的旧发型吧。段安安把头发烫了,虽然我们都觉得不明显,但依然没有逃过老师的法眼。为此她进行了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保卫头发战争。
中午吃饭的时候班头发现了段安安略微膨胀的脑袋
“段安安,你头发怎么了?”
“没怎么啊”段安安下意识的按了按自己的脑袋
“是不是烫头发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没有,夹板夹得”
“走,”
“干嘛?”
“我带你洗头去”
“我不去”
“不是夹得嘛?洗了就不卷了。走”
“我不去!”
“你去不去?”班头还是年轻气盛的。刚开学,学校仪容仪表抓的最严格,他大概想做到最好吧。他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但是段安安却始终坚持,守卫头发。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班头揪着段安安往外走,段安安毕竟是个女孩,再怎么用力反抗还是被他拽出了教室。段安安大概是用了吃奶的劲,总算把班头甩开了。
“你说,你的头发是不是烫的!”
“是不是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头发!”
“学校三令五申强调仪容仪表,你就非得往枪口上撞!”
“我又没死,干嘛查我遗容遗表?”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你这老师怎么这么轴?”
“我不管你怎么招,明天我再看见你的头发是这样你就别来了!”
“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头发!只有我有支配她的权利!”说完段安安拿着书包走了。校门在上课的时间是出不去的。学校花坛边上有一排平房,后面都开了窗户。其中有一间是废弃的,窗户是打开的,段安安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那天下午段安安在学校边上的一个KTV唱了一下午歌,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才回来。
“我跟你们说,我今儿发现一KTV特棒,拿会员卡一小时就7块钱。”
“所以还办了张会员卡?”
“没有,特巧。我去的时候出来一学姐,我就死皮赖脸的借了她的卡。回头咱们一起去。还管他们借卡去。”
“你可真行。下午班头找你一下午,好像还给你家打电话了。你妈没给你打电话啊?”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在他打电话之前,先给我妈打了个预防针。”段安安得意洋洋的笑着。
“那你明天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去上课。他要是再说我,我就接着走呗”
第二天,班头和段安安的情绪都平静了许多。两个人都不再针锋相对。
“段安安,你还是不去把头发拉直是吗?”
“不去”
“那我也不管你,你们现在都有个性。总有一天总有人能把你身上的刺磨平。”这件事就算是以段安安的胜利而告终了。
我们新来了一个专业课老师,很年轻,应该跟我们班头差不多大。大概是刚开始当老师吧,跟我们也差不多大,感觉不像老师更像是大哥。
那天上课画静物。
“段安安,你的正方体透视有问题啊?”
“这不是你刚才改的嘛?”
“啊?是嘛?那你这苹果……”还没等大哥说完,段安安就站了起来,说:“那你接着改呗”大哥帮段安安专心的改着苹果,班里的同学们纷纷就近聊起天儿来,不一会整个画室就炸开了锅。
“我左边的,我右边的,还有你们后面那组都别说话了!”说完之后,全班安静了三秒,然后哄堂大笑,整个画室就这三组,大家全在说话。
“哎,你画的啥呢?”段安安生气的对着大哥说,“你看看你把我的苹果都画成屁股了!”
“额,那你自己再画画吧。正好我也不想画了”大哥把铅笔还给段安安,自己坐到椅子上开始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