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无尽深邃的黑夜吞噬着望不到边际的苍穹,压抑的笼罩着大地。 它似欲望的爪牙,稍一靠近,便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它又似精神的枷锁,如若稍不如意,想要逃离,却再也不能挣脱束缚。 春满楼就是一个爪牙,一个枷锁。 这里夜夜笙歌,日日旖旎。男人们纸醉金迷,买酒作乐,女人们打情骂俏,陪酒陪笑,它把男人们紧紧抓在手中,放在指尖玩弄,把女人们罗列在牢笼里,供人赏玩。 男人们不愿逃离这温柔乡,女人们也逃不出这手掌心。 春满楼,就是一个让人醉生梦死,也能让人无尽悲伤的地方。 “玗儿,快,该你了!赶紧的!” 春妈妈粗鲁的敲打着门,尖细的嗓音透过门缝传来,玗儿不禁皱起了眉眼,她没有应声,只是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瞬间恍了神,她知道自己稍稍比别人好看一点点,可她却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瞧过自己的样貌。 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柔柔散落肩头,那巴掌大的光滑如玉的脸蛋上,清亮的双眸摄人心魂,灵动的眼波透着妩媚的光泽,高挺鼻梁不失秀气,樱桃小嘴娇艳若滴,嘴角间微微映起一对浅浅梨涡。 虽未施胭脂粉黛,两腮却也红润得像盛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细润的皮肤如温玉柔光若腻,肩若削成,腰若细柳,气若幽兰,楚楚动人。 玗儿抬手拿起一盒胭脂,葱白的玉指正要打开,一阵无法形容的味道侵入鼻腔,玗儿掩住了鼻。 果然,她还是用不惯这种东西,罢了,若不是顾及演出,她断然是不会朝自己脸上涂涂抹抹,这也倒省了心。 “玗儿姐姐,玗儿姐姐!你赶紧出来吧!该到你出场啦!” 锦言的敲门声似乎比春妈妈还重,十万火急的语气不免让玗儿失了笑,这小妮子,真拿她没办法。 “来了来了。” 玗儿撩起屏风上的琉璃红裙,轻轻披上,宽松广袖时落时牵,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提一提裙角,最后别上薄薄的轻纱,轻纱下的面容精致却迷离,更是增添了她的神秘和妩媚,她推开房门,耳边就传来了整耳欲聋的欢呼声。 “是玗儿姑娘!” “快看玗儿姑娘!玗儿姑娘下来了!” “快滚开别挡着我看玗儿姑娘!” “你给我滚开!” 楼下的吵闹声一波接着一波,然而玗儿却看也不看。她走到楼梯口,抬手紧紧抓着那粉色长绸,轻轻一跃,只见一抹嫣红的影子飞越过长梯,撩起的裙裾扬风而起。 望着空中飘落着沁人心脾的玫瑰花,玗儿不禁皱了眉,抬眼望去,楼梯上的锦言正美滋滋地撒着花瓣,果然又是这小妮子搞的小把戏。 “好美啊……” 众人发出惊呼,怔怔地观望着舞台上那落定的弓着身子的那一抹嫣红。 花瓣洋洋洒洒,台上的人儿缓缓的抬起头,她焦急的寻找着一个熟悉的眼神,可又失落的垂下眼眸。 众人叹为观止,这是何等的美貌! 纵然别着轻纱,也能感受到这轻纱下的倾国倾城,那双轻颤的双眸,清冷而不失灵动,凄美而又充满怜惜,无不让人为之所动。 悠扬琴声起,红袖掩面过,几经婉转,几多柔软,翩翩红袖诉情长,眉目承转叹悲伤。 掬一捧落花瓣,洒落一地情愫难,嵌一环凌波步,舞不尽心心念念相思苦。 一曲终了,落花飘零终散尽。 众人忘了呼吸,忘了惊叹,听闻琴声已落,才惊觉 “好!好!”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玗儿却早已牵着红绸,跃上长梯,轻掩房门,身后又是一阵喧闹。 “哎!春妈妈,这玗儿姑娘怎么走了!” “对啊对啊,我还没看够呢!” “赶紧把玗儿姑娘叫出来!” “对!……” 喧闹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哎呀各位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玗儿的规矩!” 春妈妈挥舞着她那油腻腻的肥手,扭着那水桶一般的腰走上舞台,满脸的油光都掩盖不了她那得意的笑意。 “我们玗儿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而且每月只舞一曲,各位爷若是还想看我们玗儿的表演,可以提前预订好绝佳的观赏位置……” “我订我订!” “我也订!” …… 春妈妈话还没说完,台下的男人们便争先恐后的往舞台上撒银子。 “别急别急,都有份都有份……” 春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眼里全是金子银子,得亏自己当年眼光好,没有听从那柳如烟的胡言乱语杀了她,养了这么一棵摇钱树,才让她如今赚了这么一大笔钱,春妈妈掂了掂沉甸甸的口袋,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闺房里的玗儿靠在床榻上,听着楼下春妈妈开怀的笑声,自然是知道她又赚了不少,可她却毫不在意这些,她在春满楼待了三年,她知道她要的,并不是这些。 三年前,她跟着师傅来到了这里,那是教她跳舞的师傅,也是救了她性命的师傅,不论师傅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当初她的双亲在饥荒中被活活饿死,她也才是十岁,她带着七岁的弟弟流落街头。为了给弟弟去找一点吃的,她让他在原地,等着自己带食物回来,可当她捧着热腾腾的包子回到小巷里的时候才发现弟弟不见了! 她发了疯的喊他的名字,脏兮兮的脸庞糊着泪水,撕心裂肺。玗儿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弟弟看好,那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一遍遍的找着,奈何体力早已不支,她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女子。 “跟我走吧。”女子声音清冷。 “不……我要找小珏……”她强撑着意识。 “你若跟着我,那还有一丝希望,如若不愿意,你便死路一条。” 玗儿挣扎着睁开眼,只见那女子细长的桃花眼旁,有一枚泪痣…… 从那以后,玗儿便跟着她,玗儿只知道她精通舞艺,她把所有的舞技传授给玗儿,玗儿聪明至极,一点就通。 就这样跟着师傅学了四年,玗儿原以为她会一直呆在师傅身边,没想到师傅却把她带到了这里,用师傅的话说,虽然鱼龙混杂,可消息却也是最灵通的。 为了寻找小珏,不论做什么她都愿意!002 春满楼里,人声鼎沸。 阁楼上,一帘翡翠珠纱被缓缓放下,檀木圆桌上继而飘出袅袅的茶香。玗儿理了理身上穿的墨色青衫,十分淡然地抿了抿清茶。 “玗儿姐姐,今天的你真是太英俊了!” 锦言看着身穿男装的玗儿,她两手拖着腮,坐在对面,眼睛还眨巴眨巴地泛着桃花,给玗儿一个劲儿的送秋波,然而玗儿一声不吭,眼皮也不抬一下,继续喝着清茶, 。 “玗儿姐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锦言见她毫无反应,不由得气的双手叉腰,白净的小脸也涨得通红,倒也有几分可爱,见玗儿还是没有搭理自己,心里一阵纳闷,难道自己的审美出问题了? “你看看这俊俏的小脸……” 话还没说完,锦言便大步走到玗儿面前,使劲揉搓着玗儿嫩滑如玉的脸,全然不顾玗儿瞬间瞪大的双眼。 “你看看这好看的身板……”说着又特别潇洒地拍了拍玗儿的双肩。 “还有这结实的胸膛……”锦言重重地拍了拍玗儿的胸,满脸欣赏的目光,一副全天下唯我审美最高的模样。 …… 空气突然安静,为什么这么冷,锦言不禁打了个寒战,慢慢往上挪着目光,却遇上玗儿紧闭的双眼以及散发冰冷气息的脸,完了!锦言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是玗儿姐姐生气的前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逃! 玗儿正要揪着她的耳朵教训她一番,却没想到她溜得比老鼠还快。什么叫结实的胸膛?玗儿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脸上瞬间染了一抹红霞,你的胸才结实呢! 气呼呼地喝完了一杯茶,锦言嬉皮笑脸地从珠帘后探出一个脑袋,玗儿正要开口,锦言连忙委屈巴巴冲进厢房。 “玗儿姐姐你忘了我们来这间厢房的目的了吗!” 玗儿扶了扶额头,理了理被打断的思绪,她倒是忘了正事,锦言看着眼神稍微缓和的玗儿,心里不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间厢房在春满楼里位置独特,环坐中央,隐于所有厢房之后,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只要在这房间里稍稍挪动位置,便能听到不同厢房里的谈话,当然,这房间只有春妈妈知道,毕竟是春妈妈的心血,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春妈妈见玗儿整日寻亲无果,日益憔悴,也无心跳舞,便告诉她这个法子。锦言在这春满楼中与玗儿关系最好,自然也是知道这秘密,春妈妈便也由着她,不必像其他姑娘去招呼客人。 玗儿隐于这房间其中,只为了探听当年饥荒有关的消息,又或者,找到一个有能力的人,拜托他能帮忙找到小珏,虽然这办法欠妥当,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不会放弃。 玗儿慢慢地走到厢房的一个角落,耳朵紧贴着窗壁,生怕错过什么消息,然而隔壁什么声音也没有,倒是传来一阵阵斟茶的流水声,过了好一会,才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主人,这顾若白也猖狂不了多久了……” 玗儿只隐隐约约听到顾若白这个名字,她正想要凑近听得更清楚一点,便被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 “玗儿姐姐你快来快来!”锦言压低了声音,看样子是听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玗儿连忙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生怕一惊一乍的她坏了大事,锦言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把她拉扯过来。 “……可不是吗!” “哎你们还听说了吗,这次好像还是顾皇子亲自出征呢!” “听说还把苍宇国大将的首级提了回来!” …… 顾皇子?怎么又是姓顾的,他们不会说的是同一个人吧,玗儿摇了摇头,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啧,顾皇子简直太帅了,简直就是我心中梦寐以求的男人的模样……”。 又来了,玗儿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师傅身边的那个男人,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纵使他长得再好看,心里却也是蛇蝎心肠一般。 “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玗儿冷冷地哼出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丢下犯着花痴的锦言。 “玗儿姐姐该不会是不喜欢男人吧?”锦言简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玗儿不理会,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又是斟茶的流水声,这到底还要喝多久的茶,刚要抬脚离开,便又听到一句话。 “……主人,你是说借刀杀人?”男子的声音沙哑。 “没错。”另一个男子回答道,好听的声音充满着磁性。 “真是妙计!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得到翎文官的的支持,还能除掉顾皇子……” “哐!” “谁!” 沙哑的声音大喝一声,糟了!玗儿惊慌的回过神来,看着桌子上不小心碰到的杯盏,原来他们所说的顾皇子真的是同一个人!顾不上锦言完全惊愕的表情,玗儿拉起她就往外跑。 “碰!” 就在玗儿和锦言跑出厢房的刹那,厢房的门便被一股深厚的内力震碎开来,好在她和锦言未伤到毫毛,玗儿胸中涌起一股愤怒。 只见被粉碎的门后站着一名侍卫,那侍卫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着何人?为何偷听我家主人说话!”那侍卫用剑鞘对着玗儿,脸上满是嚣张。 “哼,何人?” 玗儿嘴角上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反正又不是你的人。” 侍卫竟一时语塞。 “哦?”侍卫身后传来一声庸懒的腔调。 “那你说说,你是谁的人,嗯?”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把尾音拖得更加绵长,玗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侧身望去,只见桌子上坐着一名抿茶的男子,硬朗的侧脸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周身散发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玗儿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次惹上大人物了。 她镇定自若的转过身去,伸手一把揽住锦言的细腰,锦言瞬间依偎在玗儿怀里。 看着玗儿姐姐突如其来的举动以及被无限放大的脸,此刻的锦言才是瞪大了双眼,她想要挣脱玗儿姐姐结实的怀抱,可奈何玗儿姐姐抱得太紧,由不得她动弹! 玗儿扬起明媚的笑脸,纤细的手指缓缓滑过锦言白嫩的脸颊,红唇轻启。 “女人,你说,我是谁的人?” 玗儿话语间呼出的清爽气息,撩得锦言脸上痒痒的,怀里的锦言更是红透了脸。 玗儿姐姐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调戏我好吧!锦言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必须配合好玗儿姐姐,演好这出戏,才能全身而退。 玗儿根本不理会锦言的表情,玗儿笑得更灿烂了,逗逗这小妮子也挺有趣的,谁让她之前说自己胸长得结实来着。 “女人,不是说要去我家吗,我可是等不及了。” 玗儿笑意盈盈,玉手来回抚着锦言的脸,锦言十分配合地往玗儿怀里凑了凑,十分娇羞,玗儿比锦言高了一点,在别人看来,男的俊俏,女的柔美,好不登对。 玗儿搂着锦言正要离开,“主人?”侍卫欠着身子询问,男子黝黑的瞳眸染上一抹杀意。 “等等!” 侍卫沙哑的声音让玗儿僵住了身体,玗儿别过脸来,“怎么,你难道不知道这种事是不能等的吗?”玗儿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眼神里满是笑意。 说完,便搂着锦言,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主人,怎么办?” “跟着。” “是!”003 “快走!” 玗儿急促地拉扯着锦言,想要快点离开春满楼,想起厢房里那男子冰冷的气息,这种人还是不要牵扯上为好。 “玗儿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锦言虽然也知道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但是她们能逃到哪里去呢?锦言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手心紧紧攥着衣裳。 “哎,你们去哪啊还不快来招呼客人!” 春妈妈尖细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玗儿作为她的摇钱树,她自然不会管她去哪,可是锦言她可不能就这样惯着,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她断然不会放任锦言到处乱跑。 春妈妈黏腻的胖手一把揪住锦言的耳朵:“赶紧的给客人送点心去,我不让你伺候客人喝酒对你已经算是好的了……” 春妈妈喋喋不休,锦言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啊啊啊啊春妈妈痛痛痛痛……” 锦言一边叫苦连跌一边对玗儿使眼色让玗儿赶紧走,玗儿看着锦言痛苦的样子,十分纠结。 可一扭头便看见那凶神恶煞的侍卫正穿过拥挤的坐席焦急地寻找自己,玗儿一咬牙,便愤然踏出了春满楼。 那侍卫一出春满楼,便看到那一抹身着青衫的身影急促的穿过大街上叫卖的人群,侍卫脸上勾起一丝阴险,看你往哪逃! 玗儿不禁加快了步伐,哼,真是阴魂不散! 虽是男儿身的穿着,可她毕竟女儿身,身形柔弱,身后追着自己的还是有着轻功的侍卫,玗儿不禁脚底发软,鬓角也微微渗出了汗。 该死,到底怎样才能摆脱这家伙呢,玗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时不时回头看那人有没有追上自己,丝毫没有看清眼前的路。 “吁——!” 眼看着那黑马的前蹄高高抬起,却被车夫狠狠拉住不停地打着圈儿,玗儿眼前一黑,瞬间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惊魂未定,刚才的她差一点点就丧命于这蹄前! “公子,可有伤着?”车夫扶起玗儿,询问着,他的的声音拉回了玗儿的思绪,玗儿一抬头,真是奇怪,这车夫怎么戴着面罩呢。 “我没事。”玗儿牵强地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渗出些许汗珠,挪了挪脚踝,一阵钻心的疼传来,这脚怕是崴着了。 “冷凌。” 马车里的声音沉稳又不失冷冽,估计里面坐着的是着车夫的主人了。 “是,爷。” 名叫冷凌的车夫毕恭毕敬:“公子,委实抱歉,让你受了惊吓……” “……哎你这人怎么长眼的,弄坏了我的摊子你赔!……” “滚开!” 拥挤的街道变得水泄不通,远处的侍卫和商贩不停地拉扯着,玗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上的只是闪过几秒钟的慌乱便又冷静下来。 “能否借你家马车一用?” “这……” 车夫看了看远处的喧闹,些许明白了几分,可他断然不能擅自主张的,马车里坐着的可是他家尊贵的爷,若是同意了,以爷的性格,他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马车里没有再传出声音,这胆小的车夫又支支吾吾的磨叽死了,眼看着身后的侍卫马上就要发现自己了,她猛地一咬牙,也顾不得脚上的疼痛,一把推开车夫,“噌”地一下窜到了马车里。 冷凌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已经跳进马车的玗儿,他的脸“唰”地一下白到了极点,完了,这下他的小命真的要不保了! 安静的车内。 “嘘!” 玗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捂住了顾若白的嘴巴,她顾不得观察眼前这名男子的表情,只是侧着头专心致志地听着马车外的声音,生怕那个叫冷凌的把自己供出来。 顾若白冷眼看着这个挂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眉眼里满是厌恶,可当他仔细看清玗儿的脸时,他不禁失了神。 这“男人”不同于其他男人的五大三粗,相比之下更显得娇小瘦弱,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男人”的脸,近得可以看清她娇小耳朵上的绒毛,近得可以看清她额头上渗出的些许汗水,鼻腔里甚至沁入一股好闻的芳香,顾若白邪魅一笑,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要耍什么好把戏。 “请问小哥可有看到一名身穿青衫,体型娇小的男子路过?” 马车里毫无动静,冷凌不动声色:“未曾看到。” 那侍卫瞟了瞟马车,正要继续询问,到碍于冷凌过于强大的气场,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好悻悻地朝前路追去。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玗儿终于松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捂着眼前男人的嘴,玗儿立马回过神来,慌张地从顾若白身上跳下,距离弹得老远,好在这马车够大,玗儿心虚地拍了拍胸脯。 玗儿愧疚地瞄了瞄车里的男子,这才看清眼前男子的模样,一袭墨白相间的琉璃轻衫掩盖不了他全身散发的权贵气息,浓厚的剑眉下是深邃的双眸,俊俏的脸庞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线,高挺的鼻梁和薄凉的嘴唇映衬在一起,好一个俊美的男子。 玗儿的心不禁收缩了一下,一想到刚才自己不管不顾的捂住人家的嘴巴不让人家说话,此刻的玗儿真是羞愧得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看够了吗?” 顾若白看着玗儿一会红一会白的脸色,竟觉得这“男人”倒是有几分有趣,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会像个小娘们一样害羞。 “多…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玗…小玉没齿难忘!” “我可没说要救你。” 顾若白冷冷地吐出一句,傲慢地抬起手,一遍一遍地给怀里的白猫温柔地顺着毛。 那白猫慵懒地睁了睁眼,傲慢地瞟了瞟她,不屑的眼神真是像极了他的主人! 玗儿一时语塞,想起刚才的自己贸然闯进马车,心中更是羞愧,脸上更是要红得滴出血来。 “刚才是我过于唐突,我被人跟踪,情况十分紧急,我是万不得已才跳上你的车……” 顾若白没有回答,他温柔的给白猫顺着毛,对比着脸上冰冷的气息,简直是若判两人,男子没有任何反应,玗儿咬了咬牙。 “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定当竭力回报,以后若有么什吩咐,或者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能做得到的,我定会在所不辞!” 顾若白脸上漾起一抹玩味:“不什论是么都答能应?嗯?” 玗儿惊慌地抬起头,心中千般懊恼,为何有一种自己快要被卖掉的感觉? “是……” 天知道她是有多不情愿才吐出这个字! “很好,你可以走了,明日到我府上来。” 顾若白邪魅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玗儿正疑惑着,就被这个冰冷的男人赶下了车。 那个车夫二话不说,拉住马就扬长而去。 “哎!你姓甚名谁?我上何处寻你?”玗儿站在原地,只看见马车后扬起的灰尘,玗儿气得直跺脚,崴了的脚疼得她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她只能一瘸一拐地走着,偷偷地从春满楼的后门溜了进去。这春满楼有一个后门,只有她们内部的人知道。 玗儿偷偷打量着楼上的厢房,好在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自己的房间。
倾世舞妃要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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