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意义上而言,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一个人为其他人做了什么,提供了什么,物质的或者精神的。一个人仅仅为了自己而活,这样的生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无从比较。就像宇宙中一个孤立的质点,如果没有星球、没有星系、没有其他任何存在作为比较,这个质点就毫无意义。一个人活着的意义,就在于他的劳动和生产(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为他人所带来的益处,以及从中获得自我的完善与成长。简而言之,一个人生命的意义只能从与他人的联系那里获得,而不能仅仅从自身获得。生命的意义在于劳作,劳作的价值在于为他人提供生存的条件和美的享受。这些劳作,有物质方面的,也有精神方面的。在我看来,只要是能够有利于人的生存生活,有益于人的精神健全,便都是好的。
但是,总有一些人最终会沉迷于物质的享受而忽视了精神的生活。这是一种动物性的倒退。仅仅满足于肉体的舒适和快乐,失去了精神的探索和渴望。然而,可悲的是,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如此生活。贫乏的精神生活,没有对真理的探索意志,没有对艺术的创造欲望,沉浸在世俗的权力、财富和虚荣之中,并且乐此不疲,周而复始,在深渊中越跌越深。这样的人过的是是缺乏反思的生活,他们很少考虑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也不关心真理的探索和美。他们生活在惯性之中,在永恒的虚无中毫无意义的兜圈子。这是一种致命的循环。在我看来,这样的人生就是最大的悲剧。
如果我们想要逃离这种悲剧,去追求更高的生命价值和意义。那么,我们就要挣脱出来,跳出这致命的循环。这魔术一般的圆圈,想要跳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我们都有惰性。懒惰,是人类最基底的根性,但是却很少被我们意识到。我们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里说的懒惰,更大程度上指的是,人类精神的懒惰、思维的懒惰,满足于一知半解的知识,满足于给定的答案和解释,而不去追根问底,探索这些知识和解释背后的奥秘。大多数人很容易满足于这些满足。他们觉得思考和追问,是多余的,没有任何兴趣可言。这是一个悲哀的现实。
但是,总有少数的个人,能够从大多数人类这个群体中挣脱出来,勇敢而执着的去追问,去思考,去探索。这样的人并不是很多,并且日益稀少。在我看来,人类历史上那些真正有益于人类发展的创造,都是得益于这样的一群“少数人”。遥远的原始人类的历史已经不可考察,我们无法获得明确的证据来说明这一点。但是,自从有了文字记载以来,我们人类的文明的关键的几次进步,都得益于那些“少数人”。这些“少数人”凭借着对真理和美的追求,发明和创造了人类文明最主要的成就。他们值得我们永远纪念,并且持续传承。
讲到这里,我的观点就不言自明了。尽管一个人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来自于对他人的贡献和作用。但是那些真正做出伟大成就的人,却恰恰是挣脱了大多数人的生存状态,从人群中走出来,独立的去探索未知、去创造新生。我们不能遏制和打压那些独立求索、挑战权威的人,应该对他们充满包容和欢迎。因为,他们恰恰是最有可能对人类做出关键进步的人。
我们需要这样的人。人类文明需要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