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定风波

柳永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①。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②消,腻云亸③,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④,只与蛮笺象管⑤,拘束教吟课。镇⑥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注释

①可可:两可,即不在意、不经心的样子。

②暖酥:代指女子皮肤光泽细白。

③腻云亸(duŏ):这里指女子头发蓬乱,不加梳洗。

④鸡窗:书斋。

⑤蛮笺象管:纸和笔。

⑥镇:永远。

赏析

这首词以代言体的形式抒写了思妇伤春怨别的情绪,是柳永俚词的代表作。

上片描写了思妇自与丈夫分别后百无聊赖的生活。在思妇眼中,生机勃勃的春天是一幅“惨绿愁红”的景象,“绿”和“红”本是极具生命力的颜色,但被赋予“惨”和“愁”的情绪,可见没有什么值得思妇留意观赏。因此尽管窗外阳光灿烂、鲜花绽放、鸟鸣柳嫩,思妇却只管压低了绣被,懒散地卧在床上。没有“悦己者”,思妇连梳妆都显得漫不经心、懒懒洋洋。上片后三句,思妇恨恨地将内心所想一股脑抛出。先是叹词“无那”,表现出思妇惫懒、无奈的情绪;再是“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直接抒写思妇愁苦情状的原因,表达出她伤春怨别的愁绪,以及对丈夫深切的相思之情。

下片写思妇的心理活动。思妇将自己的抱怨、不满和盘托出,表达了思妇对当初让丈夫外出的悔恨,坦露了她对丈夫的一片痴心,以及对丈夫归来的殷切盼望。

全词通俗浅白,未经雕琢,亲切自然,让人有如闻其声、如见其人的感觉,极具人情味和质朴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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