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花开

今天看到一篇节选自英国作家阿兰•德伯顿的《旅行的艺术》的文章,提到早在两百多年前的法国,有一位名叫塞维尔的年轻人进行了一次环绕他的卧室的旅行,并写了一篇《我的卧室之旅》,提醒我们在前往远方之前,可以先关注一下我们已经看到的但却熟视无睹的东西。

我现在每天的户外行动路线,是从家到办公室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往返两次。如果一边走一边习惯性地翻看两下手机,途中不会发现任何新鲜的东西,生活未免太枯燥。

不过,我知道,比起很多暂时不能出门的朋友,这已是难得的“放风”时间。所以,我让自己走路的时候就是走路。

于是,短短的路途竟然也精彩起来。

空气好的日子,天是那么蓝。特别是上周日下午,天上还有特别好看的一朵一朵的云彩,在纯净的蓝底的衬托下,就像是一块漂亮的扎染。

我也发现,小区的角落有一株很高的蜡梅,开了一树疏落有致的黄色小花。我本来已经因为不能去附近的公园欣赏蜡梅而遗憾,没想到却可以在更近的家门口欣赏到。

每年的早春,我都特别喜欢拍蜡梅。我发现,那很小小的,肉眼看上去不起眼的花,在镜头下往往特别美,而蜡梅好像又是北京春天最早开放的花,是真正的报春花。所以,从它们吐露花苞开始,我会一直拍,拍到微开,拍到绽放,拍到花心由浅淡变为深紫......

实际上,蜡梅并不好拍,因为微风吹过,枝条不停地颤动,很需要耐心。那天,一位老人看见我正在拍腊梅,说,今年的蜡梅开得不太好,好像干巴巴的。我说,也还好,已经不错了。是啊,能看见花开,已经非常幸福了。

昨天,济南的朋友发了两张迎春花的照片,极美,看了就让人喜欢。想想也很有意思,北方春天最早开的都是黄色的小花。那么明丽的颜色,确实能给习惯了灰色调冬天的人们带来喜悦。

济南离北京并不远,那么,北京的迎春花也差不多该开了。所以,中午在食堂吃过饭,我特意走出大门,到不远的街角花坛,我记得那里种着迎春。然而,我并没有在那一蓬蓬缠乱的灌木枝条中找到哪怕一朵小小花。仔细看的话,倒是有小小的花蕾,但是距离开放大概还需要一些时日吧。

既然特意来了,我也不想空手而归,又拿出手机,镜头对准那不知有没有米粒大的花骨朵。没想到,色彩异常丰富,明黄中间有嫣红,非常漂亮,与开放后相比,另有一种不同的美。

今天走楼梯,到五楼转角时望向窗外,意外地发现办公楼前那棵高大的早玉兰靠近树冠的部分好像已经开花了,大概是那里接受的光照更充足吧。和其他的玉兰相比,它的花朵要小一些,颜色也不艳丽,只是浅浅的粉,远看就像白色,但是因为开得特别早,反而更引人注目。只是今天空气和阳光都不太好,灰蒙蒙的,天气好时,我一定记得再来看它。

其实,我办公桌上也有几多小花,已经从春节前开到了现在。

我一直不是一个擅长养花的人,缺少耐心和细致。这个小花也只是我从同事那里讨来,然后被我随便插在瓶子里,想起来的时候给它喝点水。

没想到它竟然活了下来,竟然还开了花,竟然还又开花,竟然还开到了现在,而且拍下来也是美得异乎寻常。

我总和同事夸奖它是世界上最有良心的花,对我这样连花盆都不肯给它的不称职的主人,都报以如此美丽的颜色,让人看到它就忍不住微笑,打心底里欣赏它。

我为它做的最多的就是给它拍照,从各个角度,平视的,俯视的,仰视的,每一张都惊艳。如果只从照片看,很少有人能想到它实际上很普通。

或许春天的花大概的确占尽先机。

因为,没有哪个季节,让我们如此渴望看见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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