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解甲归田A王家岭
在灯火通明的街头，一个装修典雅的饭店醒目的矗立在十字街口，炖鱼鲂三个字盖过周围一切繁华。
二头儿在一圈人的簇拥下大声说道：“既然是主打鱼，今天咱们就吃炖鱼。哈哈......” 其他人附和着：“行，没问题，都听您的，利总。” 二头儿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呆小子了，如今也是人五人六的在社会打拼而且混得还不错。
酒过三巡炖鱼还没上来。
二头儿对服务员说：“喊你们老大来。” 服务员不敢违抗只好诺诺的说：“好的，您稍等。”
不一会楼道里有人边走边喊“你们咋安排的，利总来安排在哪屋我不都告诉过你们吗，在哪屋了 快走，后边墨迹啥，你丫的小犊子啥都干不好。”，是鱼舫的老板刘老大来了。
“你这还没进门就听你吵吵，也不怕把别的客人吓跑。”二头儿对刘老大说。
刘老大：“跑就跑呗，今儿个你不跑就行，哈哈，进行到哪了，唉，不管了咱哥两先走一个再说。” 说话间一杯白酒下肚了。
二头儿：“你个犊子玩意儿，我刚喝过2杯了，我喝不下去了。”说话间还是不自主的一口干了。
二头儿和刘老大是老乡，老家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但是距离很近。同在一个城市打拼偶然遇见了从此跟亲兄弟似的，互相帮衬。有聚会二头儿就带人来这消费。
二头儿：“今天这鱼还没醒酒呢咋的，还没上来呢。”
刘老大：“六儿你去后厨看看把别的客人吃剩的端过来给你利哥先下酒吃着。”
六儿：“好的。” 这一句好的引来众人大笑，六儿也慌了转身就要走。
刘老大：“回来，你个小犊子干啥事不过脑子啊，开玩笑呢听不出来啊。”
转头对二头说：“你不提前打电话，今天客人多，后厨都忙乱套了。要不你亲自去后厨给我们露一手，让兄弟们都尝尝你手艺。”
六儿：“好主意，利哥。听我们老大说你炖鱼可好吃了比我们大师傅差不多啊，我也想吃咱们老家炖鱼的味了。”
刘老大：“哪是差不多，比老周做的好吃。”
六儿：“我还吃没过呢。”
刘老大：“六儿刚说那句也是我想说的，想老家的味道了。”
二头儿：“你们竟撮我心窝子，我好几年没回去了，你们好歹过年还回去。行，今天露一手？”
众人鼓掌 ：“太好了。”
来到后厨，周师傅：“利哥，来着我这边顺手。”
二头儿：“周师傅我可不敢抢您的主位，我在这边上给他们炖个鱼。您忙您的。”
周师傅：“那你有啥需要吩咐我。”
二头儿对周师傅抱拳，笑了笑开始忙活。选了两条大鲤鱼，去鳞，开膛，洗净，切花，下油锅。动作麻利的三下五除二加水添葱姜蒜开炖。
一会的功夫，六儿就给鱼端上来了。二头儿看着众人开抢模式，不知道是大家给面子还是真好吃，两条大鲤鱼很快给分没了。对这刘老大微微笑，两人都没说话默契的端起酒杯一起仰头，一杯酒又下了肚。
刘老大：“咱奶奶那炖鱼的手艺没失传。啥时候回老家喊着我，一起。”
六儿突然凑过来：“好吃，咱们老家炖鱼就这样，周师傅炖鱼调料太多吃不出鲜味来。”
刘老大：“吃两口快干活去，看看后厨做好了没有。”
二头儿：“别去了不要了，我告诉周师傅了，这些够吃了。”
大家伙都说吃饱了，刘老大拗不过让六儿端了几个凉菜过来。
忘了喝了多少杯，二头儿看着吃剩的鱼刺想起了老家，心里一阵阵泛酸。
“炖鱼是我小时候在旁边看我奶奶做，后来出来混没钱下馆子就自己买鱼做饭，根据回忆一点点练手。。。。。。”
大家伙儿安静了下来听二头说着。
后山一个土坡下面有几户人家，一个老旧的房子漆黑窗户框，窗户还像旧社会那种木头做的用纸糊上那种。爷爷是个木匠手艺很好，年轻时为了生计还去天津做过工。山前下了土坡不远处就是水库，那里是二头小时候常去的抓鱼地方。小时候呆头呆脑的，在兄弟姐妹中学习也不是突出的，家里人都认为没啥出息。逢年过节家里人多的时候二头儿就跑到水库去抓鱼，夏天还好，冬天经常弄湿衣服回来被一顿数落。兄弟姐妹们笑话他傻。只有老叔疼他，夏天老叔在小铺看果园，他回头偷跑去。叔侄两睡不着拿着鱼叉和手电去水库叉鱼。两人经常忙到后半夜回来睡觉，睡醒了背上鱼送到奶奶家，那是他最欢乐的日子。大家都不看好二头，奶奶从不说二头傻的话，老太太还是疼他的孙子每次炖鱼都喊他来给烧火，捞一块鱼让他吃就这样二头记住了怎么炖鱼。
后来长大了离开家去上学了，奶奶对二头说：“话是拦路虎，见到人说个话。”带着这句话也为了证明自己有出息毕业没有回老家，留了下来。馋了，又没钱的时候舍不得下馆子，只有鱼是相对便宜的，买条鱼自己做。凭借记忆一点点把奶奶的手艺拾起来了，自己解了馋还练了门手艺。
一年元旦的早晨，二头被一个梦惊醒，紧接着接到奶奶过世的电话。慌忙起身奔向老家，送走了奶奶，又回到这个城市打拼。炖鱼经常吃，奶奶留下的话简单又明了想想奶奶一生的为人一直教着二头儿做人。
忘了是怎么回的家，喝太多了。第二天醒来衣服上还是炖鱼的味儿。二头儿媳妇一边数落着一边说：“利总， 以后咱能不能少喝点。想老家咱们回去看看，非要喝多了说梦话。我虽然没吃过奶奶炖的鱼，我也想老太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