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好好说再见

没有好好说再见 �

缘起缘聚
01

人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一件东西。 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也有可能会相遇,同在一个方寸之地也会终生不再相见。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老同学,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惊讶。

我们初中毕业之后一直未见,那时候好到同吃同宿,以为相约到老一辈子,才发现分离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初中毕业之后她去了异地求学,而我留在家乡,那时候手机还没有那么普及,彼此之间也没有意识留相互的联系方式,只觉得这次分别就如同很多个下午放学之后的各回各家,一夜过后还会重新相伴相携。

然后,一个随意的午后,轻易的说了再见,至此再也未见。

直到如今,一晃十几年,她已为人妻,为人母,而且竟然与我同在一个地方长达五年而互不相知相逢。

多么可怕的时间和空间,将原本熟悉的人与事割裂的好像从未遇见,不曾相识。 �

02

年少的时候从不知离别,眼睛眺望的永远是未知的前方,不屑回头,不愿等待,不耐作别。

于是匆匆长大,慌慌分手,茫茫人海,各自天涯,海角不见。

或许是年纪渐长,越来越喜欢回忆。 特别是带有过去成长印记的小物件,比如角落里布满灰尘的羽毛球,抽屉里笑的很傻很二的大头贴,用过的半截铅笔,擦过的黑色橡皮,难看到想立即撕毁的考试证件照。

不知是忘记还是一瞬间的不舍,这些陈旧的小玩意塞在家里的各个角落,等着某一天的某个人踩着时光的缝隙,一点一点的拾取、拼凑、贮藏。

与其说是恋旧,不如说是念物思人。

那些不知愁苦,爱恨简单,潇洒肆意的青春时代。

那些洋洋洒洒几十几千字的留言薄上,稚嫩情感的留恋。

那些彼此留了若干联系方式,却再也没有遇见过的少时伙伴。 �

03

闲来无事,便把零零散散从小学到初高中的毕业照收集起来。

数来数去,好像少了一张。

思量半晌,才猛然惊觉,高中毕业那年的那天,我曾缺席。

高考前夕,整个学堂都陷入一种躁动不安的氛围中,除了班主任偶尔出现强调一些高考注意事项和填报志愿情况,大多数都是一群闹哄哄的学生呆在闹哄哄的教室里。

对于大学的向往,暑期的雀跃,高考的惊惧,很难让人安心的坐在座位上进行最后的复习。

索性,高考前一周,我在征得学校同意后,收拾收拾回家待考了。

考试前三天,接到老师电话要拍毕业照。

家里实在太舒适,磨磨蹭蹭还是去了学校,可惜天公不作美,突如其来一场大雨,一切室外活动泡了汤,包括毕业照。

说不上遗憾还是轻松,尽管同窗的伙伴一再挽留,也是一刻也不愿多呆。

就像急于逃离一场牢笼,连停顿都是一种折磨。

再后来,便没有后来了。

毕业照什么时候拍的,我都不知道,或许通知过,或许是遗漏,或许只是我下意识的关上了耳朵,自欺欺人的假装从未知道。 �

04

年少时,以为时间总是很长,机会总是会有,擦肩而过的人总是会重逢。

便毫无留恋,毫不停歇,闭眼塞耳一路向前,连场郑重的告别都没有,就将过去那些亲密的,熟悉的,美好的人和事,连同记忆一同抛之脑后,不管不顾的踏上了新一轮旅程。

遇见,分离,再遇见,再分离,命运的转轮不断往前,遗憾的缺角越来越多。

猛然回首,岁月模糊,能想起的也仅仅是那些过往记忆中的零星片角,连模样都已忘却。

大学四年,一晃而过。

现在犹记得刚毕业时,母亲问我的话:你那些关系蛮好的舍友,从此天南海北,各在一方,留恋吗?

我当时刚刚大包小包归了家,身子懒散,脑子亦混沌,竟想不起来我们四个是怎么分别的。

南方的姑娘最早离开,毕业证一拿到手,家里就来接走了,我们甚至还没送出教学楼。

人潮拥挤,她是那样娇小,回过头的笑脸还没闪现几下,便被人来人往遮掩,再看时她已不见了身影。

山东的女汉子,早已签好了外省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从实习的地方匆匆赶来,还没得及聚在一起吃个饭,她就火急火燎的赶了最早的火车重新出发。

像风一样,脚不停歇,跟她有过小矛盾的我都没有赶上给她一个歉疚的拥抱。

我是第三个离开,怀着终于从学生状态彻底解脱的得瑟和对未来职业人幻想的美满,拉起行囊,像每一个日常的分别一样,只是简单的向最后留下的那个人说了一声:'再见',便急不可待的踏上了新的旅程。

不知身后有多少不舍,不想身后有多少目光,不曾回头,曲终人散。 �

05

从小到大,我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离开了很多人,却从未想过好好说一声:

再见!

对待朋友如此,对待亲人亦如此。

越是亲近越不会表达,越是熟悉越吝啬于抒情。

总觉得那是'矫情'的代名词,辱没了成人后懂事克制自律掌控的自我。

可得到什么呢?

离开的人或许一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彼此的最后一面,只是无意中留下的争执,不自觉的背转相向,言辞激烈的愤恨难鸣和无所谓然的随意平常。

以为只是一时的争锋相对,才原来却是一生的遗憾怨怼。

就像意外和明天,谁也保不准哪个先到访。

生命的无常和人事的变迁,人与人的缘分其实脆弱无比。

说好的再见,是再也不见。

说好的重逢,是再也达不成的口头合约。

而身边的家人,朋友,恋人,没有谁会是谁的永远陪伴。

云卷云舒,风吹草动,黄土白骨,人来人去,半点由不得心。

唯有珍惜所有,珍爱现在,珍藏岁月,才不枉走过了那么多年的路!

所以,如是告别,就好好拥抱,深深祝福,满满回忆! �  

缘灭缘散

碎碎念:今天天气多云,有点冷,我离开的朋友们,你们还好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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