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职説首篇的都或多或少会记得我曾说过混迹论坛那些故事,其中包括故事接龙,周末到了,不再写一些鸡汤和职场心得,将旧时所写(“职説”公共号为首发)的接龙故事给大家分享下,对往事的回忆,更是对旧友的怀念。
远远阁楼,渭水墙头,来来去去的青衣女子。倦如柳烟,那倦,入衣,入眉,入远山,有一骨温柔的味道。 只有懂得疲惫的人,才能理解,为什么风尘浪子,奔走江湖的人们,特别眷顾如家的温柔,因为我们——都是没有归宿的人。
我叫“微娘”,以前是大富人家的千今,只因惨遭奸臣陷害,后来已至满门抄家,双亲被打落狱中关押,父亲藏我入书房的暗格才保住小命。后来,小小的年纪就出来乞讨过日,被卖来这烟雨楼的时候,那年我才8岁。
烟雨楼,坐落于江南云雨间,这是一间誉满本城的妓院,我是这里的一名歌妓,卖技不卖身,纵使你有黄金万两,也难与我春宵一度。
荼霏架底,
秋千架上,
随意笑闹。
还正年少懵懂时光,
惜桃杏稹东风轻狂。
哪知春心深处,
一丝一丝,
暗把相思偷织。
二月春来惊满城。
二月是春的眉骨里轻抹的嫣红,桃花瓣儿飘的满天满地,花蝴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溪水绵绵安静如情人,这般景色,真真惹人艳羡。
我侧坐与烟花阁楼窗前,春光融融,切入窗棂,绯色身影,轻轻合上眉眼,温言浅笑,低声吟出“时间繁华如烟,只身深醉东风”。轻笑侧身的时候,细柔鹅黄丝巾由香肩细白肌肤滑落,我望到自己右肩锁骨下那个暗红的胎记,火红的一朵莲花,触目惊心。
我望了一眼此刻黑暗中的她,伸出纤细手指抚摸着,轻启朱唇:“清风,你知道么,这是个不祥的胎记,我也是个不祥的女子。”她淡笑,我知,她会读出我满眼哀色。
早春时段,乍暖还寒,她轻身轻脚移步直我身后,弯下腰身,拾起地上那鹅黄丝巾,淡淡清香如我体香,煞是好闻。她的手停留在鼻息之下,我掩嘴轻笑,她自知失礼,装着惊讶的样子忙将丝巾披上我肩头。我此刻却抓住停留在香肩上的手,轻言曼语,低低的调笑:“你的手可真柔软,样子也好看,如果你是一会说话的女子,你一定比姐姐我要好命。”只见她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哀伤的余韵,一滴清泪早已滑落无痕。
这个女子,她是一哑巴,是和我一天被卖到这妓院的。只因她不会说话,而改变了命运,后来做了我的贴身丫鬟。无人知晓她姓名,无人知晓她生日,我忆起那天和她被卖来烟雨楼的时候,正值三月三,老妈妈看她生着一副好脸蛋,可惜不会言语,就让他做了个烟雨楼的丫鬟。跟着我那天起,我就将从前府邸丫鬟的名字赐给了她,就一直叫她“清风”,三月三,便定为她的生日。
一眨眼,我到这烟雨楼便是十年,在这个无亲无顾的世上,我待她如亲生姊妹,俩个苦命的人,互相依偎度日。这女子虽然是一哑巴,但我总能从她眼里瞧到点什么,但真的细想的时候,却发现清澄的眸子里干净的一点杂质都没有。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却始终无法知道时间将带给我怎样的欢喜和悲伤,我每天都在做曲清唱,喝酒高歌,可是我会觉得难过,我的心里有个很大的洞,它时刻吞噬着我的欢喜,我迫切的想重新开始。
“微娘,有客人出高价想听你唱曲呢”,老鸨推门说到。
“恩,知道了,我这准备就去。” 我把飘的老远的思绪收回,返回眼前。
清风早已微笑着关好了房门,准备替我宽衣,她一本正经的整着我原本就不乱的发纂,梳洗过后,镜中的自己,多了几份妖娆,淡红的胭脂将苍白的脸蛋增添了几份神韵,火红的嘴唇下,收藏着我所有的痛苦,清风用细指轻轻的摇了下我的身子,她的意思是:我应该出去了,客人都等久了,我会意地点头。
我将手指放在清风的手臂上,她抱着我的琵琶,我跟着清风的身体,穿过过道,长廊的尽头停步,我耳边没有出现往日杂吵的声音,皱了下眉头。心想,今日来听曲的可是何人,为何如此寂静,正在思量之即,身后一只肥手搭在我身上,我惊讶的回头,只瞧见老妈妈用手指放在唇边,适意我不要说话。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房间的主,可不一般,他今天包了全场,你可要好声招呼,我们可得罪不起。”看着眼前这个平时恶霸阴险的女人,今日却如此低声下气,望到她如此窘迫的摸样,我心里突然开心起来,我用手指在清风的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她回头,我们俩都相视一笑。
清风领着我前往偏厅的屏风后面,已有一人正坐在那里等,我抬起头,望了一眼,他垂手坐在紫檀椅上,宽大的锈金袖半掩,似在沉思,眉入发纂,一根白玉纂挽起一头如瀑布的黑发,眼前这人,眉宇之间都透露着贵族之气。
我敛起双目,怀抱琵琶,纤细十指轻轻试弦,轻挑复抹唱一曲《凤求凰》,娇柔婉转歌声,动人心弦的神韻,眉目间春意盈盈,煞是动人。
“没想到姑娘的歌声曲艺真是如此的让人着迷”,他微微额首,幽雅贵气却廪人。
我浅笑而言:“公子如果喜欢,小女子再奏一曲”。
他转过身去,轻声叹息,隐隐透出忧色,眼前这男子有种说不出的悲伤藏在心底,想到此,我不由的对他多了几份好感。
他很快回复淡然:“曲就不听了,姑娘可陪我喝一杯。”
音色柔静,容不得我半点拒绝,我垂首轻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