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或者不睡,时间与焦虑总是揪扯交缠着从一个个夜里滚打过去。
心事难定,长夜难免。白天里,或真或假的忙碌也好,放纵狂欢的麻痹也罢,终究只是仗着工作、社交、娱乐的光亮而假借虎威的狐。当黑夜降临,那些自欺欺人的充实与欢乐又静悄悄隐去,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此前总以为夜晚与独处,才能看到真正的自己。可二十四个小时的一天里,这寥寥数个时辰的无病呻吟,又真的能代表自己吗?如果自欺欺人到自己都相信,那还算“欺”吗?可这无病呻吟,却也是真切地来自于满脑各类情绪的混杂冲击啊。
也许就是就像光暗分隔时光一样,我也被如此的正反两面分割着。6年前的一篇日志《病态》里,我写道:
“有时候真的很迷茫与恐惧,因着未来的不可预知。而于我,于所有的人,都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靠时间,靠未来来给他们答案。时间的长短不一,也许是一年,也许三年,也许五年,十年……也有可能,需要一生。生活的美丽与可恨,皆是来自于这一段段等待答案的时间。而有多少人能坚持着等待?长夜漫漫,睁眼守望朔明,谁有勇气?”
“我一面幻想着美丽的未来,想象着那一刻的天光大亮,一面又担心那始终只会是自己的幻想,自己所在的,是守望不到光的极夜。害怕收不到结果的努力,所以想放弃;害怕不努力的结果,所以在坚持。我总是这样,想的太多,敏感,多愁,感性,会自信到狂妄,会自卑到卑微。改变好难。我该怎么做?我只是想实现自己心底的一些小愿望,简单却又奢侈。狄更斯说这是最好的年代,这是最坏的年代:而对我,这是最好的一年,这是最坏的一年。”
一个多么可笑的矛盾体。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样一段日子。
这么多年过去,情理中的意料外的,变化了太多东西。崩塌的大厦,熬粥的妻子,大腹便便的篮球少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却发现根本哭笑不得一一多年来,这病态竟是依然风雨不动安如山。此刻这山,沉沉沉沉地压落下来,已让我面目狰狞,竭尽全力地抵抗着。
日子总是最好又最坏,看不清的明天与未来。头疼欲裂地像被深夜的鸣笛撕裂的空气。还是过好当下的每一秒吧,以后什么的,未来什么的,随他呢。就做那盒子里的猫,惴惴不安地等着概率云坍塌的那一刻,至于彼时是天光大亮还是洪水滔天,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