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偶遇初中同学荣,一点不意外,这已经不是我俩第一次相遇。
上次是在春节前,在大约相同的位置,我跑步,她打八段锦回来,我俩相向而行,相距六七米时,荣怯怯地开口“**,是你吗?”
开始愣了一下后,我马上记起她的名字。我怎么能忘记这位可怜的初中同学呢。
我们从初一到初三都在一个班,她家和学校一墙之隔,记忆中,还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
初三开学,因为招了复课生,我们的四班被拆散,同学洒在前三个班里。所幸,我和荣都被分在三班,还是同学。不幸的是,荣不知何故,初三只上了一个周,就死活不愿意到学校来了。
那时候兴同学们三五成群地去喊那些辍学的同学。我们几个要好的旧同学去荣家里好几趟,想把她重新拉回课堂。谁知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辍学,任谁劝,都白搭。
一晃,几年过去。再次见荣,是在我们村,荣以新娘子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所嫁男人,是我小学同学,家境殷实,外貌出挑,一姐一妹,是比较理想的对象。
按我们这儿的风俗,熟人嫁入自己村,是要请请新娘子的。老妈做了几个菜,请荣来家做客。斯时,我在读大学,荣已成家立业
过了不到一年,放假回家时,听村里人说,荣的婆家人闹着和荣离婚呢,全然不顾她已怀有八个月的身孕。理由也是奇葩,嫌弃荣太老实。
许多人可怜荣肚里的孩子,劝其婆家人看在即将出生的孩子面上,暂时不要离婚。那家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坚持不松口,非离不可。
荣不可能离婚后还把孩子生下来,于是,先经受了孩子引产的丧子之痛,接着又经历了失婚的锥心之伤。
过不久,听说荣再嫁了,也是一个离婚的,头前有个闺女跟了女方,但是男方要出抚养费。
据说两人因为抚养费的问题,时有不睦。磕磕绊绊地,荣自己的孩子先后出生,一女一儿,算得上美满。
荣是一个特别任劳任怨的女人,家里地里的活计,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就有一样不太好,不舍得花钱。为此,两个孩子对妈妈颇有微词。但对爸爸超级喜欢,因为爸爸太会花钱了,只要姐俩想要什么买什么,爸爸一准无条件满足,他本身就是一个爱玩爱享受不爱干活的人。荣和第二任丈夫的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荣的女儿上初三时,好不容易收起玩心的荣的丈夫,外出打工归来的第二天,操心地里的庄稼,一早骑上自行车去看看玉米熟了没有,以便及时收获。好巧不巧,和一辆大货车迎头相撞,命丧当场!
我班同学获知荣的不幸,已是几个月后,但还是组织了几个同学代表去她家里看望。
许是被不幸打击得太麻木了,荣和我们叙说其丈夫的事情时,超级平静,就像再说别人的事情。
好在荣的女儿比较争气,顺利地考上县城一中,并把好成绩保持了三年,高中毕业后升入一所理想的大学,现在大二在读。
荣的丈夫走后,荣的公婆也相继离世。一个中年丧夫的女人,在土里刨食,向老天借运,供应着两个孩子的吃穿用度和学费,日子着实艰难。
两年前,荣转包了家里的土地,来县城打工,伺候一位全身瘫痪的老太太,待遇尚可“最起码活不重,到老了能落个好身体”荣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