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火车上人很多,有一站上来个农民工,扛一特大包,费力地挤过拥挤的过道,他想把巨大的包裹放到行李架上,望着行李架上满满的行李,只好把大包放在了狭窄的过道上,路过的乘务员问农民工到哪儿,一听乘务员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没有难为人的意思,只是想给他的大包安置个合适的地方,以便乘客通行,农民工倏地一下就红了脸,然而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到哪儿。
乘务员没说什么,也没过多的停留,走了。农民工不自在地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始找座位,似乎是出门少,找了半天才确定他的座位。他拘谨地尽可能把大包往自己身边拉,自己则蜷缩在剩下的一点小空隙里,似乎是觉得坐定了,没事了,他局促地又搓了搓手,我好奇地问农民工,刚才你为啥不告诉乘务员到哪儿呀,她给你的包找个地方放,你不是不用挤的这么难受了?他听到我的问话,低声地更像是自言自语地咕哝些什么,显然不知道该怎样答,直到他掏出手机打电话,我才弄明白,是他的老乡给买的车票,票买好以后告诉他车次和座位号了,但票的信息没有发给他,现在他应该是记不太准了。
估计他刷身份证检票进站时也没注意看屏幕上他的车票信息,我告诉他最省事的办法是拿着身份证让乘务员查一下,就知道在哪儿下车了。他听到我说的话,坐着没动,又开始打电话。他的忸怩和局促不安让我的同情心泛滥,我又问他知不知道车票多少钱,可以根据钱数推算里程数,估计出他到的是哪一站。他还是自顾自低声咕哝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话。
终于,在某一站,下车的走完了,上车的也坐定了,在车门关上之前,他“噌!”一下带着他的特大包裹跳下去了。车瞬间启动了,也不知他摔到了没有。
农民工也就50岁出头的样子,怎么会这样?语言表达能力弱,你打手势比划也能得到别人的帮助呀,万一摔伤了自己受罪还要连累铁路上的服务人员。再者,出门打工,啥样的单位能要他呀?
嗐!我已经够笨了,怎么会有比我还笨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