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东流之水,转眼挥手之际几十年过去了,人们无不感叹人生的短暂和人生易老的无奈。这不,去年爆竹炸响的余音似乎还在耳边缭绕,不觉间又是腊月二十三了。年又到了。不知怎地,现在的“年”越来越没有年味。现在的“年“远远没有儿时的“年”有趣。
儿提时代的“年”充满无限乐趣。不单是那花花绿绿的爆竹、过年的新衣,还有那平时吃不上的年夜饭,压岁钱……这些对儿时的我都充满无限诱惑。
过年,大人们忙着蒸年糕、炒花生、炒瓜子、给孩子们做新衣服,打扫房屋。我们这些小孩成群结队地跑到村东边的小河里滑冰,赶陀螺。那年月,河里的水格外清,冬天也格外冷。厚厚的冰下面成群结队的小鱼儿清晰可见。小伙伴们在洁净平滑的冰面上嬉笑打闹,摔倒了也弄不脏衣服。
年三十终于到了。白天小孩子帮着大人贴对联,挂灯笼。年三十晚上是整夜不睡的,我们这里叫"守岁"。吃过晚饭,一家人就忙着包守岁的饺子,小孩子在家里是待不下的,(那年月还没有电视)偷偷跑出来玩。
早约好的小伙伴们聚集在一起,虽然互相看不清模样也照样做各种游戏。生产队里又高又大的土堆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在这里我们玩"占山为王";先抽草棒,公平合理的选出第一个"王"。"王"站在土堆的上面,下面的小伙伴从土堆的周围攻击,谁把“王”打退下来谁就夺取了"王位"。有时也玩"摸瞎馿"、"打毛猴"……漆黑的夜里小伙伴们嬉笑打闹着,一直玩到深夜。
午夜,零零星星的爆竹声响起,一会儿,鞭炮声越来越密集。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来到了。燃放鞭炮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只能在一边看热闹。爆竹的种类很多;有细如筷头的"电光"、拇指粗的“震天雷”、一榨长的“二踢脚”;还有红皮的“大地红”,声音响脆,炸响后落得一地碎红。
放完鞭炮,吃了守岁的饺子,天还没亮,大人小孩穿上新年的衣服到本族长辈家拜年。拜年是很有讲究的;按辈分的大小,年龄的大小,小孩子见了辈分大的年长的要跪下磕头。我对磕头极不情愿,但,磕头是有赏钱的。长辈端坐在房间的上位,小孩子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长辈便拿出早准备好的赏钱,小孩子怯怯的伸出小手接着。族群大的,逐个拜完年,小孩子口袋里就有了一笔不小的收获。这些钱一般可以由自己支配;可用来买上学的文具,卖糖葫芦、泥人、泥虎……
正月初三,村里就有挑着各色小杂货的“货郎”。在那物质极度匮乏的年月,货郎的挑担简直就是孩子们的玩具”超市”;泥老虎、泥娃娃、不倒翁、还有那泥哨子……当然也有女人用的针,花花绿绿的线。“泥老虎”和“泥娃娃”的腰是软的,是羊皮做的。我疑心“老虎”的颜色:全是白色和蓝色,远没有年画上的“老虎”威武。不过这泥“老虎”是会发威的;一手拿‘虎’头,一手拿屁股,两手往中间一挤,这“虎”“便发出呜呜”地叫声,这时到也有些“老虎”的威风。
正月里最热闹的还是那踩高跷和扭秧歌。男男女女几十人组成的高跷队和秧歌队,各自根据角色化不同的装;黑白相间的丑角、威武的老生,也有戴着面具的“猪八戒”、“悟空”……震天的锣鼓声中,高跷队挥舞着“兵器”打斗着。秧歌队舞动着宽大的长袖。那不太大的“驴子”驮着回家的“小媳妇”,忠实的“丈夫”牵着“驴子”,嘴里叼着长长的烟袋,还时不时地和“小媳妇”打情骂俏。观看的群众发出阵阵掌声。
儿时的年已成往事。虽然困苦,却留给我美好的记忆和怀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