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妨惆怅是清狂(4)

第四章 相约相伴

自此以后,萧无益虽然还是厌恶陆清狂,却也很少再为难她了,陆清狂要跟着萧无益,萧无益也只是当她不存在。

初中四年很快就过去了,陆清狂在萧无益的背后慢慢成长为一个青涩的少女,每一个学期的期末,陆清狂都会向萧无益告白一次,这四年,陆清狂坚持不懈地告白了八年。

陆清狂还记得第一次向萧无益告白的时候,那是从古镇回来之后的一个星期,陆清狂收拾好自己,偷来姐姐漂亮的礼服,还自己照着镜子花了一个下午的妆。

那是陆清狂第一次化妆,陆清狂觉得自己美极了。

萧无益晚上来的时候,只觉得远远朝自己走来的陆清狂脚步特别别扭,等到陆清狂走进了,看见陆清狂脚上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脸上一块青一块紫,裙子都快拖到了地上,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女鬼,吓得差点叫了出来。

“你作什么要打扮成这个鬼样子?”萧无益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地问道。

陆清狂把头低下去,一脸娇羞:“萧无益,我喜欢你。”

萧无益似乎愣了一下,不过一阵微量的夜风吹来,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神经病。”

萧无益语气带着不懈,转身抬脚就走了,陆清狂一个人独自站在寂静的庭院中,月光下的花朵都垂头丧气的,陆清狂觉得自己的心情也糟极了。

原来自己的盛装准备,在萧无益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之后的几次告白,也都如同这次一样,无疾而终。

陆清狂没有灰心,她觉得只要自己用心,坚持不懈一定会打动萧无益的心,可惜那个时候的陆清狂不懂得,爱情不像学习,努力就有回报,这种感情,根本就没有天道酬勤的说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清狂和萧无益都不再青涩无知,陆清狂不会再随时跟在萧无益的屁股后面告白,萧无益也不再像原来一样跳脱不逊,渐渐有了萧家继承人的沉稳作风,越来越多的人称赞萧无益有了萧家当家人的气质,陆清狂会在人们夸赞萧无益的时候暗自翻翻白眼,因为陆清狂知道,萧无益的一身痞气一点都没消失。

这个时候,陆清狂还自诩算是了解萧无益。

应该是在萧老太爷生病后,萧无益正式开始接受公司的时候,陆清狂开始和萧无益渐行渐远。

萧无益越来越少出现在陆清狂面前,陆清狂也知道萧无益一定会很辛苦,因为他一边要继续还没有完成的学业,一边要处理萧家产业的大小事情。

陆清狂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或许应该陪在萧无益的身边,但是少女心事总是被无情拒绝,陆清狂也有些犹豫,萧无益或许真的很讨厌自己吧,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在他身边烦他了,每当陆清狂想要靠近萧无益的时候,心里的自尊心就会隐隐作痛,然后陆清狂就会在萧无益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注意着萧无益的一举一动,要是被萧无益瞥到了,就装作在看周围的风景。

萧无益也不会戳穿陆清狂,只是两个人的交流逐渐少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一阶段,陆清狂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萧无益了。

高二冬天的寒假,在连续下了几天大雪之后,萧老太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走了。

陆清狂在萧老太爷下葬那天随同父亲一同去祭拜,隔着远远的距离,陆清狂看到萧无益跪在萧老太爷的灵柩面前,她看不到萧无益的脸,却深切地感受到了萧无益的悲伤。

陆清狂借口要出门,没有和父亲一同回去,她默默地站在离萧无益几步远的地方,陪着他一直到所有来祭拜的人都走了。

到了后半夜,陆清狂有些挺不住了,她找了个墙角,把自己缩成一团,居然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陆清狂醒过来的时候,萧无益就蹲在自己面前,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下巴上一些胡擦也长了出来,陆清狂吓了一跳,一时间都没有认出萧无益。

“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这个世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萧无益盯着陆清狂,语气低沉地说道。

陆清狂看着这样憔悴的萧无益,心里一股难言的情绪涌来,她鼻头发涩,眼圈发酸,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轻轻抱住萧无益。

“萧无益,我喜欢你,你不要难过,我会陪在你身边,我来当你的亲人,好不好?”

这是陆清狂对萧无益的第九次告白,这一次,萧无益没有推开陆清狂,他趴在陆清狂的肩膀上,眼神有些发亮,又有些深沉和偏执。

“我还是不喜欢你,可是既然你说了要留在我身边,那就不能反悔了,如果你有一天要离开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陆清狂拍了拍萧无益的后背,轻轻说了句:“好。”

萧老太爷是萧无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萧无益身上的桀傲不逊,似乎也被萧老太爷带走了。

萧老太爷去世后,萧家旗下的几大企业人心慌慌,众多有能力的公司骨干纷纷提出辞呈,股票价格一落在落,很多竞争企业趁机降低价格,与萧家合作的公司也都纷纷倒戈。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相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能扛起萧家的重担,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等着萧无益垮掉,然后分食萧家这块肥肉。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萧无益不仅没有垮掉,反而用雷霆手段解决了所有在萧老太爷去世后出现的危机,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又深谋远虑,让所有不看好他的人都闭上了嘴。

而萧老太爷去世后,陆清狂和萧无益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当两个人的关系却似乎靠近了很多,陆清狂曾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陪伴在萧无益身边,岁月静好,直到陈悠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也让陆清狂彻底明白了自己在萧无益心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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