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回头再看一眼无字碑,它在两块字碑中间默默伫立着,风开始变大起来,那斑驳的石头,在清晨的风里无声地沉默着,我想,它已经在这里静默了几千年,看着山前的风景,和前来朝拜的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们看着它,它也注视着我们,不知道,这千百年来,它看见的世事沧桑,又有多少,人世间的百态,在它的眼里,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把它留在了清晨玉皇顶的风里,大家下山了。
到了丈人峰,大家确认了一下,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认真地一一道别,就此分作两路,一路坐索道下山,一路继续步行下山。虽然大家只是萍水相逢,但这一天多的时间,大家相处得很开心,还有些依依不舍。
更何况,泰山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而这两天,这里留下了属于我们的故事,我们青春的时光,在泰山的晨晖里,显得更加闪闪发光。
下山的这一路,只剩下我和常正。孔涛三个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下山的路程,时间显得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走下了玉皇顶,回头望去,山峰在晨晖中,披着湿润的阳光,这座山,因为自己的脚步丈量过,自己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踩踏过,似乎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这府山里留下了我的脚印,我们的欢笑,和深思,在这风里也有了痕迹,泰山,也有了我们的故事。
再看着脚下的石阶,我已然坚信,自己和千万的人们,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足迹,而不仅仅是简单的到此一游。25岁的我,在泰山也变得不同,因为有了这些不一样的沉思,一个简单的生命,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下山的一路,和上山的心情却有了明显的不同。爬山的时候,心里在装满了期待,和到达山顶的信念,虽然很累,但充满了期待,而且刚刚的离别,大家的那份伤感,也影响了我。心想,泰山之行,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来,也许这辈子只来这一次。重要的是,我并不太想这么快就结束这样愉快的旅程,遇到的人,这么投缘,而且又默契,甚至还有些心灵相通。那种感觉是什么呢?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行程就快要结束了,一边走着,心里开始不舍。可是虽然这样想着,但我没有说出来,大家也好象陷入了同样的情绪之中,一时间,我们三个也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听见孔涛介绍着路上遇到的各式石刻,孔涛练过好些年的毛笔书法,对那些石刻如数家珍。而我却几乎没怎么听进去。
只是走过“*=:”那个石刻的时候,他们两个让我认那两个字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辨别了半天,我也也没认出那是什么字,我说:“这是什么符号,或者是甲骨文?”很快我又直接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甲骨文是刻在龟甲上的,这是泰山石记刻,显然也不会是甲骨文。”我放弃了猜想。
常正说:“这是‘风月’两个字,是’风月无边‘的意思。”我走上近前再看那一个叉和另一个等号,可不是么?古人的智慧真是令人赞叹!
然而,走着走着,我开始觉得脚步变得沉重起来,越走越不得劲。
我想,看来心情变化了,体力也变差了,走起路来脚上都没有力气了。
然而再往下走,我才发觉,体力不支是一个方面,心情变化也是一个方面,但是,最麻烦的是:我脚上的凉鞋,这回是真的坏掉了!右脚的鞋带不知在什么时候脱落了,松松在耷拉在脚上,怪不得走路使不上劲呢!
可是,这可要怎么办,刚才在索道和大家分别的时候,我见过小摊上有鞋子卖的,但是大家在忙着交换地址,我忘记了鞋子的事情。这样坏着鞋子一路下山,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再返回丈人峰索道那里,实在太远了。而且我这样一定走不快,会影响常正他们下山的速度,给别人添麻烦,我也会不好意思。我没有作声,勉强坚持着。
可是,我知道,这样也坚持不了几步路的,难道我要光着脚下山吗?可我也我实在不想拖累他们两个,看着脚下漫漫山路,我着实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