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30年前的事了。”她躺在南城郊外的一个普通住宅的一张窄床上,呢喃。
80年代末的北城农村,在一场大雪过后,显得寒冷而肃清。祖祖辈辈,生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给这块土地带着与生俱来的固执感与厚重感。偶尔的一只灰鸟掠过,才带来了较远方的一缕气息。
80年代末的南城城郊,顾意正和丈夫,在家备课。南城没下雪,但是也很冷,顾意打了个阿嚏,他的丈夫忙给她拿了件厚大衣裹在身上。
炊烟袅袅升起,给这个晚冬的黄昏抹上一层淡淡的归来的味道。
吴期正从砖窑往家赶。一阵啼哭,从路边的草丛传来,是那种呜呜咽咽的,断断续续的。
24岁的吴期,在村砖窑里烧砖。烧砖很脏很累,但对于日子相对闭塞的小村来说,窑厂是壮年的挣钱的好去处。
暮色下,路边的草地呈浓厚的灰绿色。吴期走进啼哭声,看见花被子里包的孩子。孩子很小,包被很薄。看着草丛里虚弱的孩子,看着不远处的家,吴期把孩子搂在怀里,抱回了家。
家里是欲临盆的妻子。妻子熟睡后刚醒。没等妻子问,吴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妻子看着孩子,看着丈夫,一时哽咽。
当晚,妻子生产,是个女儿。
第二天,吴期得了个双胞胎闺女的消息在村里不胫而走。吴期给她们取名为:吴衡雨,吴裴雨。
接生婆是个好人,妻子是个善良的女人,80年代的北城那个农村的人们,是心好的人。
【初生,初死】
在那个初春还未到来,雪依旧在的冬夜,衡雨和裴雨成了姐妹。
“不好了!”吴期的妻子大喊道,而后,瘫坐在地上。听闻的吴期的父亲,赶来,看见地上的儿媳,吓了一跳。猛地一抬眼,看见床上已经翻白眼的衡雨,赶忙抱起,去了村医院。
“不行了,赶快去市医院!”村大夫催道。
吴期赶来的时候,傻了眼。但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抱起孩子往村口冲去,妻子也紧随着。
雪色茫茫,暮色苍苍,前路不可期。
赶到市医院时,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面对一个生命的到来又要离去,吴期放声痛哭,在北城的医院的地上。
孩子又做了骨穿刺,做了ct, 做了很多很多检查,就为检查出那不知名的病症。
结果是,孩子抢救过来了,但是病症没有查出。
大雪初霁,孩子的失而复得,让吴期和妻子流下了喜悦的泪水。未查出的病症,也在夫妻的心上烙上深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