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清冷且平静。
可以一个人在晶莹的街灯映照的小路漫步,一个人去吃浓浓郁郁温暖新鲜的关东煮,一个人无聊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念叨一个已永远不能讲述的名字。
愈发明白,每个喜欢独行,拥有离群索居的勇气的人,身后一定拖着冗长的故事,或曲折或甜蜜,终以淡淡的悲伤作为结局,像一条深蓝色的尾巴,始终跟随的魅影。
我们应该都拥有一个缺乏勇敢的从前,都承担了许多悔之不及的错过,然后选择了孑然一身。青春,曾有那么多希望,也留下了只得珍藏的遗憾。那些为爱而做的盲目牺牲,变成了左手拇指短短的伤疤,漂亮醒目,值得纪念。人从来到世间就已经患上绝症,我们拼命找寻生存意义的原因,不在治愈,而想看清体内的毒。
下过雪的清晨,万物清朗,有冬天特有的简约,适合想念。素面朝天,朴实真挚,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季节。和暖的阳光在窗外流动,透过百叶窗洒下闪烁的光斑。我一个人,做功课,读书写字。除了偶尔想念一位天使,嘴角有上扬的弧,弯出浅浅的酒窝,其他时候,并无感情孱杂。安静地思考,便淡去许多悲欢。宛若浅蓝色的寒凉底色跃动着闪烁的微小欢愉,忧郁的蓝浅褪得近乎无,跃动的欣喜也细小得不辨起伏。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显示此刻的心情。它简明晶莹,平静的模样像一潭端居的火山湖,时而有鱼在水底缓缓游过。很平淡,很舒畅的感觉。
有人问我:“你没有朋友吗?”
我嗯着点了点头,“此时此地,没有。”
他悻悻离开,自讨无趣。我对朋友的定义很高。浮生一遇,萍水相逢,点头之交,一面之缘,不算。就算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如果心有隔离,也不算。总要被人笑话呢,“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我埋头思索片刻,一个个数着新交故旧,又一位位排除。我大概就是秦桧那样的人。可我很知足。
总之,我很喜欢那句酷酷的标签。
“原谅我不善言辞,也不想认识你。”
有时觉得太冷傲不好,可仔细想了想,这也叫人生态度。哪有对错可分,只是适合小部分人欣赏而已。
稀奇古怪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想着,我前身一定是条大马哈鱼,拼尽全力逆流而上,然后摔死在崖壁上。
我尴尬得挠了挠头,回念着我之前的处境。负隅顽抗焚膏继晷地步入歧途,背负的罪恶太深,要拿性命救赎。即便这样,我仍以为很光荣。五彩斑斓又千疮百孔,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值得后悔。冥顽不灵,甚矣。
但愿,我还是那条涉世未深的鱼,在人海中遨游穿梭,昂扬而孤单地行进,分明且沉重地呼吸。